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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21:02:20 作者: 釉謠
    「院長還沒有找到更多願意幫助孩子們的人。」安東尼說。

    他和他的男朋友為福利院做了很多事,閒暇時安東尼還來做義工,只為能近距離安撫孩子們的情緒。

    他們都是天使,可惜天使生病了。

    從醫院出來,南瓷意外收到了一條簡訊。

    令他覺得驚訝的是,對方竟是凌彥。

    不知道他通過什麼手段得到了他的新聯繫方式,但轉念一想,那樣的人想要什麼查不到,區區一個電話號碼而已,對他們來說根本不在話下。

    簡訊的內容言簡意賅,看上去字字悲切,卻無一不是在道德綁架。

    [南先生,感謝你的不計前嫌,但希望你能諒解一個年過半百的人,我家族的企業已經不敢再奢望能重振,只願應先生能一同出資,幫我度過難關。]

    [南先生,懇求你幫忙,我在國內的企業已經走向衰敗,請你說服應總投資。]

    南瓷眉間皺成一座山,他和應修景早就分開了,如果不是當初凌銳五糾纏不休,也不會給他造成這麼多的困擾。

    事情根本走不到今天這種局面。

    現在又想讓他做菩薩當中間人傳話,別說他現在和應修景連朋友都算不上,就算能說上話,他只會希望應修景能一輩子將凌家視作仇敵。

    南瓷直接將這個號碼拉黑,連回復的想法都沒有。

    可令他頭痛的是,第二天凌彥居然出現在了福利院門口。

    風將他的衣擺吹起,曾經傲視群雄的人如今對他陪著笑臉,南瓷雖然不待見,但依舊覺得唏噓。

    果然應了那句俗語,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南先生。」有了安東尼在身旁的保護,凌彥只能跟在他身後:「你不知道我們家現在的情況,小五他……他進了監獄。」

    南瓷垂眸:「什麼原因?」

    「就是……幹了點不該幹的事。」凌彥很明顯不行繼續這個話題,又道:「我那四個女兒也成不了氣候,不然我這一把老骨頭早就待在家裡頤享天年了,那還會出來找投資做生意啊。」

    凌彥語氣盡顯蒼老,南瓷也注意到,他兩鬢斑白,又聽他說:「我好不容易聯繫到林棟,沒想到應總也看上了這個生意,你說這跟誰合作不是一樣的呢,應總本來是出大頭的,可現在卻要撤資,他要是撤了資,林棟和我都填不上這個窟窿,短期內也找不到能拿出這麼一大筆錢的人啊,到時候生意就黃了!」

    南瓷聽了後,步伐放緩,淡淡道:「生意不會黃,只不過是你被踢出來而已。」

    應修景既然來到法國,很明顯就是打算出資,可中途凌彥過來插一腳。

    雖然南瓷不了解這裡面具體發生的事,但通過凌彥這些天的說辭,他也提取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應修景拒絕出資,很明顯就是為了逼走凌彥。

    在面對芝麻和西瓜的選擇,林棟很明顯會選擇西瓜,然後毫不猶豫將凌彥這個芝麻給踢出局。

    凌彥也沒想到當初只會跟在應修景身後,連句話都不敢說一句的男人,如今思維敏捷,一語道破他心中所想。

    「這對我來說,生意就是黃了啊。」

    南瓷走到車門口,剛打開門卻被凌彥從身後按住車門,再次懇求道:「南先生,我知道當初小五做了很多對不起你們的事,但事情已經過去了,我們都已經為他的莽撞付出了代價,就請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凌彥說完後退兩步,深深朝南瓷鞠了一躬。

    南瓷咬了咬牙,最終還是無奈嘆了口氣。

    「不是我不幫你,而是我跟應修景已經走到盡頭,我沒有任何能跟他說得上話的身份。你來找我完全是浪費時間,勸你還是把精力用到他的身上,這比來找我更管用。」

    凌彥還想在說什麼,安東尼直接攔在兩人中間,待南瓷上了車,他才繞過車頭,不多時就將車開走,只留凌彥一個人在原地。

    南瓷的手臂還猶如火燎一般疼,他將掌心輕輕放在傷口處,安東尼問他:「今天徳尼跟你說什麼了?」

    「徳尼跟我說了好多遍對不起。」南瓷這才露出笑臉,跟他講:「其實徳尼不發病的時候真的很可愛,他是個很漂亮的男孩子,濃眉大眼,如果是個健康的孩子,那以後一定前途無量。」

    可惜徳尼有時喜怒無常,如果不及早治療將會成為他一生的牽絆。

    安東尼安慰他:「總會有好的那一天。」

    又一個星期過去,南瓷突然接到了應修景的電話。

    應修景在電話里表示自己將要回國,問能否約南瓷見一面。

    南瓷本想拒絕,應修景又說:「哪怕是以朋友的身份,上次見面我們可以心平氣和地談話,我想在你心中我們的過去已經徹底過去了,所以以朋友的身份見一面應該可以吧,算是你送老朋友一程。」

    南瓷仔細想了想他的話,覺得並不是沒有道理。

    真正的過去,是可以在談笑間輕鬆說出,可以在面對彼此時淡然一笑。

    他在第二天來到了應修景發給他的地址。

    飯到中途南瓷去了趟洗手間,再回來時應修景顯然看出他熟悉這邊的位置,問他:「你來過?」

    南瓷點頭:「嗯。」

    這是一家高級餐廳,平日裡南瓷蹭安東尼的飯時來過一次。

    南瓷抬眼,見應修景的唇彎了彎,笑意卻未蔓延到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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