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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21:02:20 作者: 釉謠
都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但因為遇到了南瓷、愛上了南瓷,應修景突然覺得這句話並不是絕對的。
很奇怪,明明前幾天他還不在意身邊人的看法,突然在某一個被夢魘驚醒的深夜,他希望全世界都知道他對南瓷的愛。
這份愛不再是自私的,他希望這份愛是被全世界祝福,和被南瓷接受並理解的。
看著照片的雙眼漸漸濕潤,本來輕微近視的雙眼竟在一瞬間清晰起來。
南瓷這樣美好,他該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而這一次,他希望能被南瓷主動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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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克斯是一位著名法國畫家的故鄉,南瓷剪了舒適的短髮,穿著格子襯衫走在林蔭大道上,顯得與這群帶著鬍子的外國人格格不入。
這裡隨處可見的薰衣草花田,以及抬眼就看見的古堡建築,是個冬溫夏涼的』水城』。
他先去餐廳吃了頓飯,又買了些新鮮的烤麵包,隨意走進一家花店,出來時懷裡多了一束鮮花。
南瓷將鮮花分給工作地點的孩子們。
這是一家兒童福利院,南瓷在這裡的工作除了固定時間講課就是帶他們一起玩。
今天他和福利院裡另一位義工安東尼一起,帶孩子們到野外觀察蜜蜂采蜜的過程。
南瓷的法語不是很精進,但也可以勉強溝通。
小孩子們在花田裡,他和安東尼就坐在不遠處。
安東尼給了他一杯水,南瓷喝了一口,香甜沁入心脾。
微風拂過,安東尼鼻子上落了個蜜蜂,他低呼一聲站起身的誇張動作引得南瓷發笑。
安東尼見他笑了,自己隨即也露出笑容,聳了聳肩:「我其實並不害怕蜜蜂。」
南瓷笑意加深,順著他說:「我看出來了。」
……
不遠處的雪松下站著一人,靜靜看著眼前的一切。
時隔半年,應修景終於再次見到南瓷。
不是刻意過來,他到這邊談合作,車輛行駛過程中,一個無意間轉頭赫然瞧見花田前有個熟悉的背影。
那背影單薄,消瘦的肩膀僅僅占據椅背的一半。
應修景以為自己看錯了,等畫面定格在眼中時,他才意識到自己脫口而出的一句話竟是叫司機停車。
面對車內一眾人的迷茫,應修景眨了眨眼,淡然打開車門。
他不會認錯這個背影,再過十年、百年也不會認錯他。
朋友林棟也下了車,笑著跟他講認識這片花田的主人,如果應先生喜歡,他願意引薦。
應修景搖頭,隨口敷衍:「這樣就失去了神秘感。」
南瓷屬於這天地間最完美的存在,有他在的地方,再美的花海也會作為襯托他的存在。
對應修景來說,有南瓷在,才有花海的美。
雖然詫異與老闆突然想要賞花的心情,周然也只能跟著下了車,待看見花田前方那個從椅子上站起來的青年時,才明白其中緣由。
南瓷將頭髮理得更短,打破了從前的氣質,讓他顯得更加青澀。
小朋友過來牽他的手,他就笑著一起走進花田,蹲在一束不知名的花面前,動了動唇不知道講了些什麼。
那眉眼,那直達眼底的笑意。
真是久違了。
周然一時間竟也沒抑制住內心的激動:「那不是——」
應修景垂下眼,他也跟著閉了嘴。
「走吧。」應修景跟林棟說:「先去你公司看看。」
他轉頭的這一瞬間,正是安東尼走過去,和南瓷蹲在一起的同一時刻。
儘管應修景臉上雲淡風輕,但周然還是清晰捕捉到了老闆的手,更準確的說,是老闆的拳頭。
緊緊攥著,指骨似要衝破皮膚,泛白的拳頭,受擠壓而充血的指尖。
應修景心裡有一萬句想要對南瓷說得話,可最終又覺得無話可說。
那大概是他的新男友,這個新男友的底細他不清楚,卻也知道,這是南瓷正常的生活方式。
就像他曾經說的,這世界上有很多男人,只要他活著,他可以和任何人交往。
如果不能干涉,那就最好選擇視而不見。
因為只要再多看一秒,他就抑制不住上前的衝動。
咽下喉嚨里的酸澀,應修景重新將注意力放到工作上,仿佛剛剛一切都沒發生過。
夜半時分,應修景躺在酒店的躺椅上。
腦海里終於有了新的回憶,而不再是將那三年反覆拿出來。
他猶如剛從付岳畫中走出來的人,藍色的天幕,色彩斑斕的鮮花,和那一身素衣的青年。
手機響起打破了幻想,應修景睜開眼。
剛接起電話,林棟告訴他:「修景,我聯繫到一個合伙人,他願意出資加盟,明天咱們見一面。」
應修景應了句,又問:「是誰?」
「凌彥。」
這個名字陡然喚起應修景不美好的回憶。
當初那件事他做得很乾淨,乾淨到除了凌家以外沒人知道背後施壓的人是應修景。
「我不打算跟他合作。」不等對方問起,應修景直言道:「之前有過不愉快,你把我的名字報給他,相信他也不會選擇出資。」
「不是吧。」林棟說:「我告訴凌彥了,那邊說跟你有點交情,願意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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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修景本不想參與,可林棟勸他來都來了,沒有人跟錢過不去,你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也看在錢的面子上,明天來一趟,買賣不成仁義在,我就做個東給你們倆調節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