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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21:02:20 作者: 釉謠
    只見應修景一隻手墊在方向盤上,整個人趴在那,無力感似乎都能透過車窗蔓延到外面,讓他也清晰地感受到。

    不不不,洛奇晃了晃腦袋。

    一定是感覺錯了,像應修景這樣的人,怎麼會有這種時候。

    第42章

    真是久違了。

    洛奇走後, 應修景獨自一人待了很久,空氣中似乎還在迴蕩洛奇的話。

    他是性單戀嗎?

    不是的,他是愛南瓷的。

    他只是做錯了一件事, 現在想要改變, 想要挽回,可南瓷軟硬不吃他只能偷偷幫助他。

    他一直都愛南瓷,應修景在心裡想。

    別人看到的只是表面,他們根本就不了解他。

    從前應修景不會輕易在外展現自己的私生活,也不在乎別人知不知道他對南瓷的感情, 如今也是一樣的。

    他心裡明白南瓷在他心中的地位。

    他只需要給南瓷證明就可以, 無所謂別人的目光。

    應修景告訴周然立刻去調查南瓷究竟去了哪裡, 可三天過去了,周然一無所獲。

    應修景又不得不輾轉了幾個朋友詢問,等待消息的過程煎熬且漫長。

    為了不被孤寂吞噬, 他不得不給自己加重工作量,每天忙到幾乎暈厥, 躺在床上就能即刻睡著。

    又一個長達三個小時的會議結束後,應修景剛踏出辦公室,大腦突然眩暈,眸中浮現出黑色斑點, 黑色斑點逐漸占據視線, 最終一片黑暗。

    周然正跟在身後交待接下來的行程, 冷不防瞥見應修景向一旁栽倒。

    他慌忙扔了平板在背後撐住他, 同時大喊:「叫救護車!」

    --

    應修景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了,積雪將窗沿裹成銀裝。

    飛速墜落的雪花划過應修景的眼眶。

    周然告訴他:「應先生, 您的身體已經超負荷了, 歇息一段時間吧, 再這麼下去會積勞成疾的。」

    他沒辦法讓自己不工作。

    不工作腦海里就都是南瓷,就會想到自己一失足成千古恨,痛失所愛的滋味竟是在而立年後嘗到的。

    初嘗無滋無味,哪知後勁十足,足到舌根發苦、潰爛。

    應修景不答,抬了抬手。

    周然知道這是跟他要電腦的意思,他猶豫了一下,又開口:「我可以幫您回覆郵件。」

    「拿來。」應修景嗓子喑啞。

    周然又道:「應先生,您難道不想以一個光鮮的姿態去面對南先生嗎?萬一找到他的行蹤,難道您不想要第一時間趕過去見他嗎?」

    一提到南瓷,應修景本來死寂般的眸子閃過些許微亮。

    「還會有他的消息嗎?」應修景喃喃地說。

    見他有所動容,周然又道:「我們動用了那麼多關係,不會找不到他的,只是時間問題,您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緊,這樣對身體不好。」

    一周後。

    應修景出院之前還在跟國外的朋友視頻,微笑著附和他們的關懷。

    周然突然走進病房,不顧禮儀湊到應修景身邊,告訴他:「南先生在法國。」

    剎那間,萬里積雪融化,露出滿目瘡痍的大地,大地急速恢復,貧瘠之處開滿鮮艷的花。

    應修景足足愣了十幾秒,直到電話那端傳來聲音,他才重新恢復平靜。

    微笑再次漾在嘴角,繼續和友人探討剛剛的話題。

    周然在身邊看得一愣一愣的。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難道他剛剛說話的聲音太小了嗎,還是應總沒聽見南先生這個稱呼。

    他怎麼跟沒事人一樣,怎麼不立刻出院。

    周然不解,但還是安靜地垂手等在一邊。

    直到應修景掛了電話,他又一臉期待看過去,只等他吩咐。

    未幾,應修景問:「出院手續辦好了嗎?」

    「辦好了。」

    「走吧。」

    地下停車場的冷空氣刺骨,周然惦記著應修景不能受寒,想了想從包里拿出一個黑色耳包,送到應修景手裡:「這,這是我在您家裡,南先生的衣帽間裡找到的,一白一黑,我想黑色應該是您的。」

    應修景的手拂過耳包上面的毛茸茸,彎了彎唇:「兩個都是他的。」

    他將耳包拿在手裡:「沒關係,我不冷。」

    車早已暖好,上車後,周然說:「應先生,那我們現在就去機場,我剛剛已經訂好去普羅旺斯的機票了,我——」

    「回我家。」應修景開口。

    「啊?」這話說得突然,周然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啊了一聲又慌忙捂住嘴巴,收起眼中的驚詫,又問:「您不去法國嗎?」

    「不去了。」他說。

    一路無話,周然將車開到應修景的別墅,幫他把衣物送到衣帽間,臨走前看見應修景坐在書房裡,手中拿著一沓照片。

    他動了動唇,終是沒有說話,轉身離開。

    應修景手裡的正是之前南瓷拍下的照片,合照太少,他的照片居多。

    跟他合照的『角色』有很多——油畫、花瓶、玫瑰、鞦韆、綠植……

    每一張都無一例外能看見他稚嫩的臉,那雙眼是世間最後的真誠。

    住院這幾天,應修景想了很多,將自己這一生從頭回憶了一遍。

    從記事起,父母吵架,父親的不聞不問,母親的高要求,打造出了他如今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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