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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21:02:20 作者: 釉謠
說完就忽略台蕭煞白的臉色,起身向門口走。
那位青年自然也跟了出去,小跑幾步追上了應修景:「應先生,我……」
「我對你不感興趣。」應修景沉聲道。
「那你剛剛……」他抿了抿唇,囁嚅的樣子惹得應修景厭煩,冷冷瞥了他一眼,才聽他小聲說:「還問我的年紀……」
「那是想告訴你,趁著年輕多發展正路,不要總是盯著別人的錢包。」
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應修景走進去。
看鏡子中倒映出的自己,隨即又對自己諷刺地笑一聲。
多想叫南瓷看看這個場面啊。
他要的從來都不是一個替代品,他想要的只有南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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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陵市入了冬,整座城市埋葬在白雪之下,唯有應修景的院子裡有松柏長青。
今天他下班早,回到家裡就坐在落地窗前的搖椅上。
雪景看得厭煩了,就闔上雙眼。
不多時,電話響起,是周然的。
「應總,台蕭想要見您。」
「不見。」應修景說。
時隔兩月,他像是毫不意外這通電話。
只問:「南瓷來問過嗎?」
「沒有。」周然答。
掛斷電話後,應修景來到廚房。
磨好的咖啡豆香充斥在鼻腔,應修景顯得悠閒,悠閒到指尖輕輕點在咖啡機上,靜靜等待。
周然的電話在他喝完了這杯咖啡後再次打過來,這一次告訴他,台蕭已經抵達晝溥。
應修景依舊不見,只讓周然告訴他:「作為一個成年人該承擔選擇失誤的後果。」
事情一拖就又拖了一個月,這天應修景像往常一樣坐在車裡回郵件。
突然一個急剎車,讓中央扶手的咖啡漾出大半。
他抬眸,還未等說話,就見車前站著的人。
司機探出頭去,語氣生硬:「從哪竄出來的?不要命了?!」
應修景就坐在后座與那人對視,看他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站在那。
咖啡店裡。
透明玻璃隔絕了窗外的冷空氣,應修景指尖微動,輕輕攪拌麵前的咖啡。
半晌,問對面的人:「怎麼不說話?不是你說要跟我談談。」
幾個月不見,台蕭憔悴了不少,雖然衣著光鮮,卻已經能從眉眼中看出他的疲憊。
「你當初,為什麼不告訴我,合同的隱患。」台蕭聲音沙啞,如同吞了細沙般。
應修景靠在椅背上:「我早已將對家公司的隱患程度通過郵件方式發給你,之前在派對上也與你溝通,是你執意要合作,並將得與失跟我講得很清楚。」
「所以你從那時候開始,就知道我會成為一個笑話了?」
「我知道。」應修景答。
台蕭攥了攥拳頭:「這是你想看到的結果嗎?你不是希望南瓷幸福,你不是一切都在為南瓷考慮,現在我的公司就要破產,你以為南瓷會幸福嗎?」
台蕭的身體前傾,眼中紅血絲更甚,咬著牙跟他說:「應修景,南瓷不愛你了,你為什麼不肯放手?」
「那你又是怎麼確定南瓷是愛你的?」應修景不疾不徐地回問。
台蕭愣了一下,而後輕蔑地笑了聲:「當初他無依無靠,是我陪在他身邊,我一心一意對他,從來沒有過二心,後來南瓷入股我的公司——」
「無依無靠。」應修景打斷他的話:「這能證明你是趁虛而入,說好聽點是雪中送炭,被救濟的那個人,很大程度會感激。南瓷年紀小,沒見過什麼市面,更容易感情用事,所以錯誤的將『感激』認為是『喜歡』。」
「入股你的公司。」應修景抬眼,眸中微光閃過:「究竟是為什麼入股,你心裡不明白嗎?」
台蕭眼睫顫動,本來前傾的身體慢慢退回。
他面色煞白,唇上的血色都盡數褪去,看上去一下子蒼老十幾歲。
「人心不足蛇吞象。」應修景告訴他:「你有今天,算是多行不義必自斃。」
台蕭蹙眉,一種莫名其妙的壓迫感伴隨著慌亂向他一併襲來,他問:「你什麼意思?」
應修景沒有多言,從手機里找到一份合同遞到台蕭面前。
親眼目睹台蕭的眼神從不解到不可置信,他在手機和自己的臉上來來回回地確認,而後,眼神歸位一片死寂。
「原來是這樣啊……」台蕭苦笑了一聲:「我就說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單純的公司,又怎麼能讓我們撞見,原來都是你布的局。」
台蕭拍了拍手,一字一句道:「應修景,你真厲害。」
「單純的是你才對。」應修景說:「你是個目光短淺的人,像你這種人更適合賺快錢,可偏偏你有遠大的抱負。」
「你在給我的合同上做了手腳,平白坑了我的錢。就應該想到會有今天,你會被別人坑得傾家蕩產。」
那個分成合同裡面有一條,乙方將得到去除宣傳、營銷費用後的分成。
可並未明確表明,宣傳營銷的最高費用應該是多少。
如果營銷費用有一個億,那麼台蕭甚至會倒貼錢。
此刻的台蕭顯得挫敗,像是個落幕的小丑,搖搖頭喃喃道:「我什麼都沒有了。」
一次錯誤地選擇,令他失去了現有的一切,還掀開了他心底的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