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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21:02:20 作者: 釉謠
    泛著涼意的指尖溫度透過皮膚冰凍血管,臨星的臉很快就紅了,用力拍打應修景的手,就在他以為自己要一命嗚呼時,應修景終於放開了手。

    空氣與氧氣一同湧進,臨星劇烈地乾嘔加咳嗽。

    本就頭暈現在只覺得眼前冒著黑色星星,密密麻麻什麼都看不清,好像下一秒就要暈過去。

    緩了好一會兒,他癱在椅背上喘粗氣。

    應修景再度開口:「說。」

    聲色比剛才更生冷,臨星後怕地瞧了眼他,從初相識到現在,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應修景,讓他渾身戰慄,再不敢隱瞞。

    那日台蕭從陵市啟程到荒北與他乘坐一班飛機,這讓臨星陡然想到他還有這條路可以走。

    南瓷跨了個城市過來送男朋友出差,兩人感情可見炙熱。

    那如果台蕭在荒北工作不順,南瓷必定會記恨應修景,兩個人這才會漸行漸遠。

    可臨星萬萬沒想到,突發天災的這一天,竟然看見兩個人一起出現,應修景居然把南瓷送到這邊讓他跟男友相見。

    這人的舉動真是一次又一次刷新臨星的認知。

    明明多年前與他並肩作戰,看他雷厲風行、毫無弱點。

    如今完全跟換了個人一樣,甚至叫他懷疑這到底是不是應修景!

    沉寂半晌。

    「下車。」應修景沉聲道:「從今以後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如果不是出了這樣的事,台蕭現在應該會在公司上班而不是在酒店收拾東西,那樣地震也不會波及到他,南瓷能聯繫的上他,就不會急著跑來荒北。

    明天他會帶著他一起參加慈善晚會,到時他會上台講話,將宣布以南瓷的名字捐款八位數,藉此跟所有人介紹南瓷。

    這樣南瓷在歧合市的地位將會水漲船高,名字被大眾熟知,以後發展的路只會越來越寬闊。

    不會拘泥於學校這一畝三分地,他的人生會大放光彩,未來會有更多更好的選擇。

    然而這一切,現在全都毀了。

    臨星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的衣袖:「應——」

    應修景冷冷瞥了他一眼,一字一句道:「滾下去。」

    --

    台蕭和南瓷在第三天離開荒北回到歧合。

    先去醫院開了藥才回家,南瓷說:「你進去休息,我來做飯,好了叫你。」

    南瓷做了四菜一湯,外加從外面買來的豬蹄,算是六個菜。

    「六六大順。」南瓷將豬蹄夾到台蕭碗裡,打趣道:「吃什麼補什麼,吃吧。」

    台蕭說:「幸好我傷的是右手,不然吃飯可就麻煩了。」

    南瓷打趣道:「沒關係,家裡有手套,你可以學習印度人吃手抓飯。」

    「我以為你會餵我。」

    南瓷抿了抿唇:「也行。」

    飯到中途,南瓷問起台蕭接下來的打算。

    他說:「我主動從公司離職,沒有辦法申請賠償金,但好在我有點積蓄,打算開個工作室吧。」

    「開個工作室可不便宜。」南瓷想了想,說:「這樣吧,我入股。」

    「真的?」台蕭眼睛都亮了:「你相信我?」

    「當然啦,我手裡還有些閒錢,可以幫你度過開始的困難期,希望……希望你不要對自己失去信心。」

    其實南瓷並不懂做生意,只是從前跟在應修景身邊耳濡目染,了解些表面東西。

    之所以主動提及入股,是因為打心底里覺得對不住台蕭。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軌跡,無論是社交還是戀愛都應該是錦上添花。而現在回頭望去,好像自從認識了自己,台蕭的生活和事業都一落千丈。

    他出些錢投資,賺了算是自己走運,不賺就當是還了這個人情,總之可以彌補自己內心對台蕭的歉意,何樂而不為。

    幸好還有錢。南瓷心想。

    籌備工作室的事情由台蕭自己聯繫,南瓷下了班就來到市場買菜,回家給台蕭做飯。

    這些天在南瓷高超的廚藝下,台蕭恢復得極好。

    只是傷筋動骨一百天,南瓷還是不放心,每天都給他用牛骨熬湯喝,一來二去,台蕭下巴都圓潤了不少。

    這天飯後,兩個在沙發上看電視,台蕭跟南瓷說:「工作室已經註冊好了,這回我們倆是老闆了。」

    這個工作室的運作方式與台蕭之前公司的運作方式差不多。沒被晝溥吞併前,就是個遊蕩在娛樂圈裡的『小中介』,不過這次勝在,公司有南瓷這個出了名的寫詞人。

    [南粥]這個名字擺在那就代表會有源源不斷的邀約,這一年的工作量就更不用愁了。

    「你說陸鈺起會買下你這一年寫下的所有詞?」

    「嗯。」南瓷點頭:「之前跟她談過的。」

    「那太好了!」台蕭激動地說:「你寫完多少了?」

    南瓷抿了抿唇,有些難為情:「之前課程緊,前段時間又被安排在應修景身邊,還沒動筆。」

    「那就從現在開始。」台蕭仔細閱讀了陸鈺起給的合同,一拍手:「南瓷,你甚至可以隨便寫,這合同上面根本就沒有約束!」

    南瓷知道,可他同樣也知道陸鈺起之所以這麼信任自己是看中了自己的品質與才華。

    如果就那樣對付著隨便寫寫,恐怕這一年結束,就沒有第二年第三年了。

    南瓷安撫他:「你先別急,寫詞這個東西是憑感覺的,我沒有靈感也寫不出來,反倒會壞了在陸總那邊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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