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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21:02:20 作者: 釉謠
    應修景送來的服裝是一套材質極好的黑色西裝,裡面還有兩個盒子,分別裝著領帶和領結。

    他指腹在上面輕輕摩挲,最後選擇了領帶。

    將衣服掛好後,南瓷趿著拖鞋懶洋洋趴在床上,估算好了這一身禮服的價錢,只多不少給應修景轉了過去。

    估計這次慈善晚會結束,應修景就會回陵市了,到時他的工作又可以恢復到從前。

    晚會定在周一,前一天,南瓷正在享受自己的休息時間,突然接到台蕭的電話。

    這幾天台蕭時常加班,南瓷怕打擾他,通常等他給自己打電話。

    和往常一樣,南瓷問他累不累,有沒有什麼煩心事,還跟他講這些天學校發生了什麼。

    他選擇掩蓋應修景來歧合這件事,因為深知異地戀的不容易,但凡有點風吹草動都會形成蝴蝶效應。

    可今天台蕭的情緒明顯不對,南瓷聽出來後,問他怎麼了。

    台蕭猶豫片刻,說:「我和公司鬧掰,上午剛交了辭職報告。」

    「為什麼?」

    自從應修景成為公司負責人後,公司就逐漸走向正軌。

    管理制度也有模有樣,晝溥時不時就會派來巡視組,很明顯對荒北這一地區尤為重視。

    台蕭說:「我負責對接的工作室有三家,上個星期開始,這三家工作室突然不接我的電話,後來一打聽才知道,原來是被別人截了胡。」

    「被誰?」

    南瓷本以為是同事之間的算計,卻沒想到又聽台蕭說:「這人叫陳婷,是當初從晝溥分公司調過來的,聽說她是臨星的表姐。」

    南瓷微怔:「你的意思是?」

    「這件事會不會是應修景授意的。」停頓了一下,台蕭又說:「南瓷,我過幾天就會歧合跟你見面,聽說應修景……最近也在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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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修景自然沒有休息日,正忙著準備待會兒的視頻會議,突然聽見門外傳來響動。

    下一刻門就被推開,南瓷臉上帶著明顯的慍怒。

    反觀應修景卻一臉平靜地看著他:「來了。」

    他沒有半分驚訝,似乎早就預料到他會過來。

    南瓷不可置信地看著他,鋪天蓋地的寒流湧入身體,突然冷笑一聲:「所以你這些天屈尊留在歧合,留在這個連空調都沒有的辦公室,就是為了轉移我的視線?」

    應修景將十指交握,淡然地看著他:「我以為,就算我們倆分開了,你也應該了解我是個什麼樣的人。」

    二十分鐘前,應修景得知台蕭離職。

    並很快搞清楚事情原委,他猜到南瓷一定會來找他,早就等在這裡。

    應修景為他屢次替別的男人出頭而心痛,醋意大發的同時又開始心疼南瓷。

    他說:「我要是真想搞他,大可以直接開了他,按照勞動法賠償就是。可惜,我比你更想看到你的新男友究竟是不是個能吃苦耐勞的人。」

    「很明顯。」應修景搖搖頭:「他不是。」

    「他被你派去荒北,被人陷害、被搶客戶、被打擊。」南瓷據理力爭,怒瞪著雙眼:「你就是靠這個來判斷一個人是不是能吃苦耐勞的嗎?」

    「這在生意場上是司空見慣的手段。不過是被搶了幾個客戶,他氣到辭職走人跟你訴苦。」應修景問南瓷:「這就是你喜歡的男人?」

    話畢,他站起身繞過寬大的辦公桌站在南瓷面前。

    「我說這些不是為自己開脫,也不是想跟你爭辯個輸贏。」

    「你剛剛畢業,又在一個這麼舒適的學校里教書,你賺幾千塊,自然不知道月入五六位數要經歷的風險和阻礙。」

    「我可以告訴你,你剛才說的這些都是小兒科。而他連這種低級、明著搶客戶的小手段都沒辦法解決,甚至無法自我消化,很顯然,他連你的抗壓打擊都不如,你至少還會虛與委蛇,他卻像是個愣頭青,遇事大吵一架然後撒手不干,你以為這是灑脫?這不是,這是無能、這是臨陣脫逃。」

    應修景看著他煞白的一張臉,一字一句道:「他不值得你喜歡。」

    應修景這番話,的確讓南瓷啞口無言。

    可當下的情緒,他肯定選擇與自己的男朋友站在同一邊,南瓷吞了下口水:「我喜歡他,和這個沒有關係。」

    應修景的眸色變深:「那和什麼有關?」

    「不用你管。」

    既然這件事不是應修景授意,那南瓷也沒必要過來跟他爭辯。

    他正欲離開,被應修景叫住。

    「臨星的表姐突然搶他客戶,應該不算是偶然,我會調查清楚。如果他需要,我還可以為他提供一份工作,我們之前的測試繼續下去。」

    「我沒心情陪你玩測試。」南瓷回眸,一雙含霧的眸子湧出堅韌:「我只想安安穩穩的生活。」

    應修景雙手緊緊攥著,指骨似是要衝破皮膚。

    「我也可以給你安穩的生活。」

    「然後讓我在安穩中提心弔膽準備迎接下一次變故嗎,還是收拾房間隨時要擔心說不定從哪裡掉出一張你和其他人的照片?」

    「我——」

    周然在此時推門而入,慌張地傳達:「應總,荒北地震了!公司安排員工住的賓館坍塌嚴重!」

    南瓷倏地站起身,一邊朝外走一邊撥通台蕭的電話,對身後的聲音充耳未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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