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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21:02:20 作者: 釉謠
「是,我給你保密。我說的是你哥讓你帶他熟悉學校這件事。」
「……」南瓷一怔:「你說什麼?」
「啊?」洛奇瞪大了眼睛:「你不知道?校長在三樓給你哥專門弄了個辦公室,這段時間他都在學校辦公,還說讓你帶他熟悉熟悉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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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後,學生和老師都離開,南瓷來到三樓。
漆黑的走廊里唯有一處亮光,是門上鑲嵌著[肅靜]和[閒人免進]標識的辦公室,那裡面有白熾燈的光影投射出來。
南瓷輕敲了三下門,將一本文件放到應修景面前:「應總,您要的學校資料全在這了。」
「嗯。」應修景從電腦前抬起頭:「辛苦你了。」
「不客氣。」南瓷轉身想走,卻被應修景叫住。
「我的工作結束了。」 應修景扣上鋼筆站起身:「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南瓷留給他一個背影:「我還要加班。」
有三個班的試卷要批,這些工作本來是可以拿回家去做的,但為了不和應修景糾纏,南瓷選擇在學校完成。
紅色中性筆在光滑的捲紙上遊走,南瓷沉浸在生物學的世界裡,等再抬起頭,已經兩個小時過去了。
走廊里的燈全都熄滅,只剩手機閃光燈在台階上跳躍。
剛走出教學樓,涼風便吹開他敞開的衣襟。
南瓷淺淺繫上了顆扣子,手揣在口袋裡往出走。
保安亭里的大爺笑著問他:「才下班啊南老師。」
「是啊,加了會兒班。」
南瓷沿著街邊走,心裡盤算著一定要趕在過年之前買輛車。
駕照科目三考完了,過幾天他就去考科四,等過年開車回屏州,姨媽肯定會誇他厲害的!
他嘴角彎起,冷不防聽見耳邊傳來一聲鳴笛。
轉頭一看,是應修景。
車窗全都降下來,他半張臉隱匿在黑暗中,轉過頭對他說:「上車。」
南瓷拒絕:「前面路口就能打到車。」
沉默一瞬,應修景再度開口:「我帶你去見個人。」
南瓷不解,他在歧合除了同事以外,沒有幾個認識的人。
「誰?」
「上車就知道。」
南瓷在猶豫的同時,腳步也緩緩地向前走。
應修景的車一直與他保持相同的速度,未幾,又說:「我的車太顯眼,就這麼跟你一起壓馬路很可能被拍到,或許會給你帶來麻煩。」
見他不語,應修景只能告訴他:「我帶你去見凌彥。」
南瓷迅速在腦海里找到這個名字,凌銳五的父親。
「為什麼見他?」南瓷看向應修景。
男人面色淡然,鏡片下的視線落在他臉上,專注的神色、微翹的薄唇,很明顯不是載他去賠罪的。
應修景說:「凌彥知道了昨晚發生的事,請人傳話希望能當面跟你賠禮道歉,到底是歧合市叫得上名字的大人物,我想帶你去見見也不是什麼壞事,又不會失了禮節,畢竟你以後要在這裡生活。」
路過的計程車幾乎都載著客,走了這麼久沒見一輛空車,南瓷權衡利弊,最終還是敗下陣來,上了他的車。
剛坐下來,就聽應修景問:「脫臼的地方好了嗎?」
「好了。」
一路上,兩人的話都不多。
應修景也覺得既然想要把人重新追回來,還是不要逼得那麼緊。
儘管他心中已經急不可耐,但依然告訴自己,要學著適應南瓷的脾性,給彼此留些喘息空間。
車停在一家夜總會門口,南瓷跟在應修景身後,看門外保安鞠躬問應先生好,看穿著西裝的經理兩步一抬手指引應先生方向。
這種場景南瓷不是第一次見,從前他跟在後面的同時又會在心裡竊喜:你們不知道吧,這個男人是我的耶!
如今,只能在心裡嘆了聲,他們果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偌大的包廂里擺滿了帶著英文字母的酒,有人替他們推開門,南瓷看見一個衣著華貴的男人站起身走來。
而跟在他身後垂頭喪腦的人正是凌銳五。
凌彥跟應修景握了握手:「應總,可算把您盼來了。」
說完,將凌銳五一下子扯到跟前,呵斥:「抬頭,跟應總道歉!」
南瓷這才發現,凌銳五的臉頰都是青的,露出來的手肘還帶著擦傷的痕跡。
他再無那天的盛氣凌人,跟應修景鞠了個躬:「對不起,應總。」
應修景垂眸,淡淡道:「你沒有對不起我。」
凌彥率先反應過來,快速掃過應修景身邊的人,目光落在了全場唯一一個氣質不同的人身上。
呵斥凌銳五:「給這位先生道歉!」
倏地,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南瓷身上。
大概是被打服了,凌銳五慢慢走過來,九十度鞠躬,字正腔圓:「對不起。」
南瓷別過眼看向應修景。
男人平靜地與他對視,在場所有人都在等南瓷說話。
南瓷不願生事,也明白像他們這種人,驕傲是刻在骨子裡的,一味地打擊和□□定會讓他心聲反骨,到時候什麼也不顧就麻煩了。
今早司機的話還猶在耳畔,南瓷只想安安靜靜地活著,不想惹麻煩。
應修景保的了他一時,保不了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