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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野見他演得起勁兒，都沒好意思打斷。

    關明宇一手拍在桌子上，痛徹心扉地說：「野哥，我對你的冷漠很失望。」

    言野保持冷漠：「好了可以了，再說就煩了。」

    其實免費買書這個福利他很心動，只是老媽一個人在家，他放心不下。

    言野：「不用勸我了，我不去。」

    鄒翔：「我贏了，學校的獎金給你。」

    關明宇：「O_o？」

    言野：「。」

    鄒翔：「有五百塊。」

    言野：「我去。」

    關明宇：「不愧是你。」

    事實證明，陳月說的話很對。

    人類的三大本質——鴿子、複讀機和真香。

    言野真香地收拾好行李，帶的東西不多，一條內褲和一張毛巾。

    關明宇特激動，仿佛要去複賽的人是他，言野同意的當天就拉了一個微信群，群名叫「c市一日游」。言野回家後有一個小時沒看手機，打開微信後發現群里有一百多條未讀信息。

    鄒翔竟然和關明宇聊了一百多條？

    言野瞳孔地震。

    仔細一看，哦，打擾了。

    這一百條是關明宇自言自語堆出來的。

    關明宇又來@他了。

    ——快銀：野哥，你東西收拾好了沒？

    ——Wild：好了。

    ——快銀：我還有一堆吃的裝不下，明天你幫我放放。

    ——Wild：？

    ——Wild：你帶這麼多，是要去市里逃難？

    ——快銀：微笑.JPG

    ——快銀：你到時候別又真香了。

    ——快銀：翔哥你東西收好了嗎？@蠢狗

    已經榮升為翔哥了。言野咧咧嘴，這稱呼看著怎麼如此彆扭？

    大約隔了一個小時，鄒翔在群里冷漠地回了一句話。

    ——蠢狗：好了。

    關明宇備受打擊，自己放棄了嘮嗑。

    言野放下手機，他還沒告訴黃佳梅自己要去市里，會有兩天不在家。

    那天以後黃佳梅跟齊兵沒見過面，至少黃佳梅是這樣告訴他的。

    言野知道，自己即使再懷疑，也不可能成天守著黃佳梅。

    這只能靠她自己。

    黃佳梅聽聞言野要去市里，很是高興，臉上的細紋舒展開。

    「正好去散散心，學校還給買書，要好好感謝你們老師給你這個機會。」黃佳梅說。

    「我不在的時候你不能去擺攤。」言野說，「一個多星期了，她也該回過神了。」

    他說的是齊兵老婆，一周多的時間，足以讓她冷靜下來思考整件事。撒潑是挽不回齊兵的心的，尖銳嗓子如果稍微聰明點，就會冷靜地找上門來談判。

    言野本來打著讓黃佳梅和齊兵斷得一乾二淨，等尖銳嗓子上門後，就可以把黃佳梅摘得乾乾淨淨的主意。

    前提是，黃佳梅不要再被別人抓住馬腳。

    「好，我這幾天胃有點不舒服，正好休息休息。」黃佳梅答應著。

    晨曦的微光撒在三中門口那棵老樹上，嫩葉尖兒被染成金黃色，跟金鑲玉的工藝品一樣好看。上學的高峰期還沒到，稀稀拉拉幾個學生耷拉著腦袋，打著瞌睡，從門口走進去。

    關明宇已經等在那裡了，他兩眼掛著厚重的黑眼圈，像個正在打哈切的熊貓。

    「野哥！」他突然來了精神，揮手道。

    「言野來了啊，就差鄒翔了。」周文手上提著應援的橫幅，他又被劉主任派來帶鄒翔去參加複賽。

    劉主任的意思是——派別的老師去，學生上不了課，派他去，反正體育課上不上也無所謂。

    他就算要上，也有正課老師上趕著搶，搶不過的還要互相撕起來，一點都不顧及他這個正主的心情。

    體育老師沒人權啊！周文苦逼地想。

    遠處走來一人，被東升的太陽照著，下巴在脖子上投下一個陰影小三角，他眯了眯眼睛，每根睫毛都在發光。

    關明宇原地跳了跳，揮手道：「翔哥，這裡！」

    言野扶額。

    他有一絲慶幸，還好老爸給他取名取得好。

    周文見人來齊了，直接打了個車。

    周文要付錢，坐的副駕駛。言野眼疾手快第一個衝上后座，然後把關明宇也拉了進去，鄒翔坐到關明宇旁邊，關好門。

    「師傅，去長途汽車站。」周文囑咐完，開始閉門養神，不到兩秒打起了鼾。

    關明宇興奮地逼逼——

    「等翔哥比賽完，我們先去吃那個貓貓烤肉。」

    「可以去南山玩，有個植物園，花都開了。」

    「再去看兩江交匯，天氣好能看出兩種顏色。」

    「碼頭那邊可以放風箏，然後我們去濱江路騎車。」

    言野看著窗外有一搭沒一搭地應著，鄒翔的視線越過關明宇的腦袋，落到言野的側影上。

    關明宇說得起勁，餘光瞥見鄒翔偏著腦袋很專注地聽自己說話，很是感動。突然抬頭，發現他目光的落點不在自己身上。

    關明宇感覺自己發現了什麼，閉嘴了。

    計程車內氛圍異常詭異。

    周文突然打了一個響亮的鼾，仿佛戰爭前吹起的號角。

    他從夢中驚醒，打了個哈切：「快到了啊。」

    計程車師傅說：「還有兩分鐘。你真能睡，後面那孩子吵成這樣都醒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