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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6:48:10 作者: 夜聽春雨
「謝總,那邊都是新簽約的練習生,過段時間打算選出兩個男團出道。」助理指著一旁的舞蹈教室道。
謝思危漫不經心投去了一個眼神,接著他瞬間呆愣在原地。一群朝氣蓬勃的男生里,他看見了張熟悉的臉,他幾乎以為仍在夢中,那是十九歲的俞問。
他遇見俞問是在藝考補習班,他一眼就被俞問吸引,然後想方設法接近了他。
他問俞問為什麼想要去演戲。
俞問說:「我想被很多人喜歡。」
某天放學後的深夜,謝思危送俞問回家,旁邊的大廈節日活動做了一面告白牆。謝思危突然問俞問:「我的喜歡你願不願意要?」
「是哪種喜歡啊?」
謝思危說:「以後想要和你待在同一個戶口本的那種。」
俞問笑了,行道樹上的彩燈落在他眼裡,似有星星和他眼睛一起眨啊眨:「可是我們以後好像沒法領證。」
「你答應我了?」
俞問笑彎了眼:「嗯!」
過了會,俞問惆悵道:「那我以後是不是就不能紅了?」
謝思危以為俞問想要放棄,心跳都加快了,然後他聽見俞問說:「算啦,反正未來我也不知道,謝思危,現在的話,有你的喜歡就足夠了。」
「我會好好保護你和你的夢想。」謝思危說。
他食言了。
他們拍第一部 戲那會,謝思危還在與家裡作鬥爭,家裡人希望他休學去走家裡為他設定好的那條路。
俞問精神狀態變得不好他知道,他沒想過,就那樣短短地時間裡,俞問會從他的世界徹底消失。
「你是誰?」謝思危走到那個男生的面前。
餘溫笑了,非常陽光開朗的笑容,這不是能從俞問臉上看見的表情:「謝總好,我叫餘溫,是新入公司的練習生。」
「餘溫?」謝思危輕聲重複了這兩個字。
餘溫繼續解釋:「是我父母的姓氏合在一起。」
謝思危點點頭,沒再繼續說什麼,轉身回了樓上。
旁邊的人靠在餘溫肩膀上:「嚇死我了,謝總的氣場太強。」
餘溫的眼神一瞬間變得深沉起來,他沒想過這會是謝思危的公司,更沒想過第一天就碰見他。
回到辦公室後,謝思危調出來餘溫的資料,十九歲,舞蹈學院大二學生,家境優渥。
謝思危去公司的次數多了起來,大多數時間都在辦公室看練習室的錄像或者監控。除卻那張臉以外,餘溫再沒什麼地方像俞問。
助理以為謝思危對餘溫起了心思,拐彎抹角說需不需要把人叫上樓。
「人家清清白白的小孩,別亂說話。」謝思危的聲音里隱隱帶上了威脅。
助理不敢再多說,心想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情種。
謝思危看著餘溫時會有片刻的心安,似乎他仍舊活在十年前,回過頭就能看見身後的俞問。
餘溫所在的組合順利出道以後,謝思危偶爾會帶著他們一起參加活動,大家只道他要帶新人,將他誇成百年不遇的好前輩。沒有人知道,他從始至終都是因為自己的私心。
後來,謝思危跟餘溫熟了一些,添加了微信好友,也能互相點讚。
「謝總,你為什麼會照顧我?」
「你別多想,我沒有什麼想法。」謝思危道,「你與我故去的愛人很像,我當年沒有保護好他。」
餘溫似乎嘆了口氣,謝思危覺得那一刻的餘溫很像俞問。
謝思危帶著餘溫去錄製檔直播節目,另一組嘉賓是顧潺與柳一綿。他這兩年有些鑽牛角尖,想著俞問從前的心愿是他們三人都能夠拿獎,於是便把這個目標也強加在顧潺身上。他精心準備了幾部會大火的商業片,顧潺都拒絕了。
顧潺看見他身邊的餘溫後產生了誤會,這個世界上,如今也只剩下顧潺能與他說說俞問。
「誰能把我的俞問還回來?」謝思危質問顧潺。
謝思危知道顧潺沒有錯,他有自己的人生。顧潺作為朋友,已經為他為俞問做了太多事情。
顧潺與柳一綿攜手離去,曾幾何時,他與俞問也這樣美好,而現在,他只能借著另一張臉才敢偷偷懷念。
「謝總,您與朋友吵架了嗎?」餘溫走進來。
謝思危吐出一口濁氣:「沒有,只是說起了不太好的往事。」
「謝總,如果你的愛人知道您這樣難過,也一定會非常傷心。」餘溫又說,「您相信前世今生嗎?」
「從前不信,現在願意信了。」謝思危說,「至少還有可能再次遇見他。」
餘溫背過身,兩行眼淚順著他的臉頰滑落,他的聲音仍然平穩:「謝總,您的愛人也一定這樣想,你們肯定會再次相遇。」
餘溫後來又勸了謝思危幾次,謝思危似乎真的想通了,在俞問的墓前說願意放下過去,放下愧疚,好好生活。
他又恢復了從前的樣子,幾乎不在公司出現。
朋友調侃餘溫失寵了,他只是笑了笑:「他又沒寵過我,我們清清白白同事關係。」
他只寵一個人,十年來念念不忘的也只有那個一點也不好的俞問。
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他身上,餘溫心想,是個我喜歡謝思危也喜歡的晴天,真好。
出事之後,餘溫以魂靈的狀態在謝思危身邊待了七天,看著他痛苦自責卻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