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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21:00:34 作者: 挽白駒
秋宮再次後悔,他的肉肉拳頭捏緊,在阿善奴背上使勁兒捶,用傳音入耳之術悄悄罵她,「你就不能下手輕點!」
阿善奴大叫冤枉,「你叫我凶的,還說最好一招制敵,嚇破他們的狗膽!」
「什麼狗膽,你小心點!」秋宮忙看了一眼謝荷翁,發現他好像沒聽見,他接著訓人,「哼,你給我闖的禍,就從你工錢里扣吧!」
禍從天降,阿善奴氣得齜牙。
一個小孩一個少女,突然面目猙獰的演起了默劇,謝荷翁不知道他們在交流些什麼,只能暗自戒備。
兩人推搡了幾下,小孩子整理好衣衫,從少女身後走了出來,
「咳咳,是她太衝動,不小心誤傷了你,你留下來養傷也是應該的,阿善奴,你招待他。」
謝荷翁心頭大石落地,心裡歡喜又不敢表現出來,壓著嘴角道:「好的,感謝你們收留我。」
秋宮又說了幾句客套話,便徑直離去。
圓月杲杲,園林寂寂,月光將松柏的影子投到青石地板上,婆娑斑駁,自有幽韻。
突然,一座偏僻的院子外響起兩人的腳步聲,一個輕盈有韻律,一個噠噠作響。
阿善奴身形高挑,精瘦,腰間挎一柄沉重的大刀,依然身法輕捷,走的飛快。
噠噠噠的自然是謝荷翁,他以競走的姿態追趕了半個多小時,累成傻狗,然而林園廣闊,目的地也不知道在哪兒?
謝荷翁氣喘如牛,嗓子發乾,「我們到底要去哪兒?」
阿善奴陰沉著臉,只管自己走路。
謝荷翁三步並兩步超到她前面,看清她滿含怨懟的面容,「你在生我的氣?為什麼?」
他得到少女一個白眼。
「你告訴我嘛,我哪裡做的不對,惹你不高興了嗎?」
好煩,嘰嘰喳喳。
阿善奴經不住他一直追問,終於開了尊口,「秋宮怪我砍傷你,招惹到你這個甩不掉的麻煩,他要扣我工錢!」
說完,她面目又猙獰了起來。
他再次得到少女一個白眼。
不知道為什麼,謝荷翁有點想笑,「那、那我留下來做工,他扣你多少,我還你唄。」
「真的?你給我錢?」
阿善奴面露疑惑,謝荷翁嗯嗯點頭,「當然前提是,他允許我在這裡做工,給我工錢。」
「這你不用擔心,你家血脈這麼強悍,他敢不答應?」
工錢有望找回,她終於收了臭臉,十分積極地給謝荷翁支招。
「你說的血脈是什麼意思?」謝荷翁一直不敢多話,但這或許就是秋宮老闆轉變態度的關鍵,他不得不搞清楚。
血脈傳承之事,就好比人類的餓了要吃飯,過馬路要看紅綠燈一樣,是各族的常識,所以這一問,倒是把阿善奴問的一愣。
繼而,她自己給圓了過去。可能是這個小幼崽太小,他爹娘連常識都還來得及教。
她停下來,蒼白指尖點點自己,「我父母都沒開靈智,我自己渾渾噩噩修煉七百多年得以開智,近一千歲時才幻化出人形,這便是血脈微薄。」
「而你,」看眼前男孩由皮到骨的完美人形,再想到他的年紀,阿善奴酸得不行,「你這種,就是爹娘給的好血脈,19年就化了人形開得靈智,待到成年,天賦神通顯現,橫行各界都不是問題。」
謝荷翁受教,連忙感謝,阿善奴見其並不鄙夷自己的出身,倒對他又多了幾分好感。
閒聊間,兩人終於到達住處。
這裡是廚房所在的院落,地處偏僻,周圍並沒有種植什麼昂貴的草木。只有肆意生長的蘭草,霸占了院子四角的空地。
住人的屋子有些奇怪,竟然有一半在地下,進門後需要下五六層台階,室內很潮濕,一桌一椅一張床,再無其他。
此時夜已經深了,寒氣侵衣,謝荷翁看著光禿禿的床板,只能央求阿善奴幫忙。
她就住隔壁,以後兩人便是鄰居了。
等到被褥齊全,洗漱完畢的謝荷翁倒在床上,本以為會睡不著,誰知道後腦勺剛沾枕頭就進了黑甜鄉。
第4章 殺魚小妹
「咚!」
「咚!」「咚!」沉悶的敲擊聲驚醒了睡夢中的謝荷翁。
他睜開眼發了幾秒的呆,終於想起自己如今的處境,外面的咚咚聲震得他心驚肉跳,忙掀開被子跑了出去。
他的住處,位於林園的東南角落,這裡被高大的圍牆與林園景觀隔開,「凹」字型的一排建築,一半是廚房,一半是寢室。房屋前的空地上,鋪滿了白石條,四周靠圍牆的地方,除了一口井,其他的空位都被碧綠的蘭草占領了。
他打開門,眼前一片雪白,繼而是蘭花的幽香,夾雜著濕潤水汽撲面而來。
他徹底清醒了。
此時,廚房門口的地面濕漉漉的,正中放著一個比汽車還大的貝殼,那些沉悶的敲擊聲,是因為有個少女提著刀,繞著大貝殼上下翻飛,一通砍。
她的速度非常快,以至於在空中留下一片殘影。
而在她的不斷打擊下,那個巨大的貝殼表面,開始出現無數均勻的、網狀的裂紋。
晨光之中,少女跳到地上,對著貝殼狠踹一腳,殼上的裂紋咔嚓嚓全部爆裂,貝殼裡嫩黃的軟肉暴露了出來。
一頭呆毛的謝荷翁站在宿舍門前,看得目瞪口呆,心裡一群小牛蛙排隊唱歌,牛哇牛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