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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6:43:52 作者: 風露沁酒
    顧棲雅聽他這麼說,也動搖了:「難道真是小關傳錯消息了?」

    顧棲川這個時候走進病房,他左手搭著外套,右手將陸盞點名要吃的小蛋糕放到桌上,隨口問:「什麼傳錯消息了?」

    顧棲雅見哥哥都聽到了,就把這事兒說了,顧棲川聽罷瞭然,與陸盞道:「確實是江宏出面求情了。」

    陸盞:「……」

    他不解極了:「他這是做什麼?」

    「大概是想彌補你吧。」

    「彌補?」陸盞道:「彌補什麼?彌補我差點在樂園出事嗎?藥暈我的是秦灼,放火的是蘇孟,江教授這是把錯都攬到自己身上了?」

    顧棲川說:「但確實是因為他臨時爽約才讓你一個人陷入險境,如果沒有他這層關係,我一定會派保鏢與你同行,你也不會受傷了。」

    「……」陸盞輕嘆了口氣,道:「他們要害我,總會找機會的,就算江教授和我同行,他一把年紀,恐怕還要被連累,他不是一向討厭破壞規矩的人嗎?怎麼自己現在卻這樣做了?」

    「而且棲川,競賽那件事的來龍去脈你也是清楚的,就算我不知情,但確實做錯了,我有錯,我認罰,沒想過要翻盤,不需要任何人來求情讓校方難做,你幫我駁了他的好意吧。」

    陸盞這話,躲在門口的江宏聽得清清楚楚。

    一旦脫離了陸衛國的影子,他終於能客觀的看待陸盞了。

    他只知道陸盞做槍手破壞行業公平,卻沒有深究這樣優秀的人為什麼會選擇這條路。

    他只知道結果導向認定陸盞協助學生作弊,卻沒認可過他做錯事後敢於擔當的態度。

    他只知道陸盞拿著那段錄音去冒犯已故的長輩,卻不了解那些人曾經真真切切地要他的命,和受到的傷害比起來,陸盞的報復手段可算是溫和至極。

    江宏顫抖著捂住自己的眼睛,背彎曲下來。

    陸盞本該是江家最受寵的獨苗,他本該擁有最順利坦蕩的人生,可這些年,卻被陸衛國耽誤拖累,拿著優秀的履歷去做見不得人的槍手,為了500萬忍受他人的強.奸,又被無德的蘇家父子誤診,小傷拖成大病。

    如果沒有顧棲川,陸盞今日還能活著嗎?

    江宏的心絞著疼,他曾經不理解顧棲川對他的偏愛,現在明白了,只覺得把最好的一切都給他也不為過。

    但他這個親生父親卻不是個好父親。

    顧棲川知道江宏在門口能聽清這些話,他答應陸盞會駁掉X大的美意,又把陸衛國轉做污點證人這件事和陸盞說了。

    陸盞聽了,有些悵然,良久才道:「爸爸能這樣做,也算是給那六位受害者一個交代了。」

    陸衛國之所以能開這個竅,是因為顧棲川特意親自去監獄和他談了談。

    顧棲川明白陸衛國的顧慮,這個「養父」對陸盞的愛倒是很有幾分真切,一直不敢供出厲俊無非是怕陸盞在外面被針對,顧棲川明示了自己和陸盞的關係,並承諾會與之結婚,又將自己的身份告知了陸衛國,陸衛國是在知道陸盞有人照顧並且照顧他的人有足夠實力保護他後,才終於答應鬆口。

    顧棲川揉了揉陸盞的手背,道:「有陸伯父作證,BBW的案子法院會給出公正裁決。小燈,你就不要再拿這件事來苛責自己了。」

    陸盞反握住顧先生的手,輕輕點頭:「好。」

    顧棲川見他釋然,心中高興,又想起門口等著的人,猶豫了一下,低聲詢問:「江教授在外面,你想見他嗎?」

    「??」陸盞覺著今日江宏的存在感也太強了,小雅提到他,現在顧棲川也提了,然而自己住院以來,江宏並沒有來探望過。

    但是人都來了哪有不見的道理?陸盞雖然覺得哪裡怪怪的,但還是同意了。

    江宏這才走進了病房裡,他手上捏著那份血緣鑑定報告,原本陸盞甦醒當天他就想把這件事說了,但顧棲川怕陸盞接受不了影響病情就硬是給按住了,直拖到了今天。

    顧棲川摸不准陸盞會是個什麼反應,下意識摟著他,還讓小雅先出去了。

    不管陸盞認不認江宏,他都支持。

    江宏一走進病房,視線就被陸盞所吸引,他這時才想起陸盞為什麼會讓他覺得熟悉,這幅眉眼和素嵐像了個八成,這其中還雜糅了兩層自己的影子。

    初次見面時,他竟是眼瞎一般,絲毫沒認出來。

    他看待陸盞時總是蒙著陸衛國的影子,以至於長相與妻子如此悄似的親生兒子站在眼前,他都不能一眼認出來。

    陸盞被江宏盯得難受,他也能猜到江宏過來無非就是例行不走心的關懷,便直接道:「江教授,我沒事了,你不用擔心。」

    江宏見他對自己的態度又疏遠了幾分,心頭苦澀,他不知該如何開口。

    陸盞看他像是憋著什麼事情,臉上還寫滿了沉重,難免聯想起之前在工作室的爭執,便說:「我知道您看不上我,這次的事情跟你無關,你不用擔心要擔責。」

    「不,不是的,陸…」江宏把「陸」字硬吞了下去,改口:「小盞,我跟你道歉,那日我並不知道蘇隆父子的所作所為,我不該說你睚眥必報,他們要害你的性命,你如何反擊,爸…我都支持你。」

    陸盞也沒留意到他話里的古怪,只說:「您不用這樣,這件事說白了是我和蘇家的恩怨,你不了解很正常,我們也只是工作上的合作關係,自然不需要你來理解我私生活中的所作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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