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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6:42:11 作者: Alicense
    「還是洪濤那群人嗎?」周野說。

    「不知道,知道也沒法管。他們就是來坐著,點旺仔牛奶。」方祈想起那幾個月就頭疼,「他們這麼幹是噁心,但占理,你去找,掉檔不說還說不清。」

    「這事你不用理。」周野低下頭看了看手機,裴燃的消息還在置頂,「我有數。」

    「你知道你沒有。」方祈說,「真的,你得把感情轉移一下了,這麼多年除了對這家店掏心掏肺以外,你覺得你像個人麼。」

    「別惹我收拾你。」周野拍了拍他的頭,「這事兒我會去交涉,你好好干點自己開心的就行。」

    「那行。」方祈開門準備走人,臨走前說了一句,「那裴燃那兒我給你拒了。」

    「別多事。」周野掐了手機,「別總逗他。」

    跟陸缺他媽聊了會兒以後,裴燃就出了茶莊。

    晚上這邊有點暗,路燈不是很亮。裴燃倒車的時候不小心磕到了水泥柱子,他下車看了一眼,還行,只是蹭掉了一點兒漆。

    他說想周野了不是說著玩,那天晚上周野眼神里的落寞讓他現在還記得很鮮明。

    心疼也不算,周老闆這麼個男人輪不著別人來心疼。

    就是有點說不明白的不舒服。

    他見不得喜歡的人不高興。

    這迴路上沒堵,半小時就開到了城南西路。之前坐雪地上的時候裴燃仔細研究了一下三流的外設。

    擺滿了酒瓶的牆,帶著鐵鏽味兒的門,一盞燈帶著昏黃的光,邊上一個是鐵鑄的銅牌,上面寫著門牌號。

    城南西路二十七號。

    推門進去就有風裹著人一道,裴燃看了眼吧檯,方祈沒在,站著的是一個看著比方祈年紀還要小的小孩兒。

    「方祈呢。」他走過去敲了敲桌板,「休息?」

    「方哥從不休息。」那人指了指樓上,「跟老闆一塊兒待上面呢。」

    「你們老闆也在啊。」裴燃看了眼花瓶,底下壓著的紙條已經沒了,他坐下後點了杯馬提尼,「下午他來過嗎?」

    「六點之後一直在。」那人上下看了裴燃一眼,「帥哥你是不是也看上我們老闆?」

    「怎麼,喜歡你們老闆的人很多嗎?」裴燃笑著說。

    「多啊。」那人也笑了,「可惜我們老闆一直單身,也沒見他找什麼朋友,白瞎了那張臉。」

    「那叫潔身自好。」裴燃不樂意人這麼講周老闆,「你們小孩兒不懂。」

    「自己年紀都不大,就別總喜歡說人小孩兒。」周野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裴燃聽見第一個字就往後仰頭看,「這麼晚了怎麼還過來。」

    「我跟你說了的啊。」裴燃看著周野笑,「想見你了就過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閱讀!

    第10章

    周野沒答話,坐在裴燃的邊上,問那個小實習生要了一杯涼水不加冰。

    「野哥你倆認識啊。」那人邊樂邊往杯子裡加水,「剛我還以為他是方哥朋友呢,一上來就問方祈。」

    「直接問你周老闆怕你不說。」裴燃笑了下,「下回就有數了,別這麼隨便給人說了。」

    那人把杯子端到周野面前,沖裴燃笑,笑得挺沒心沒肺:「沒大事,真有問題的人我一眼就看得出來。」

    周野喝了一口水,聽著他倆聊。

    方祈剛從廁所出來,手上還沾著水。看見裴燃後打了聲招呼,走到吧檯里拿毛巾擦乾了手:「剛聊什麼呢。」

    「沒什麼。」裴燃的手指敲了敲桌,他無意識會做這個動作,「就聊了一下三流的安保工作。」

    「西邊包廂三個保安,大廳四個,卡座三個半,其中一個虛架子關係戶在。」方祈邊說邊指,實習的調酒師已經走到吧檯的另一邊,「還有二十七個攝像頭在全天監控,十五年就沒出過大事,穩當。」

    「看來周老闆雇的調酒師警惕心是一脈相承的。」裴燃看著周野笑,「現在的小孩兒都還挺好忽悠。」

    「正經做生意。」周野笑了笑,「沒那麼多心眼要長。」

    「挺好的。」裴燃喝了口馬提尼,酒咽得有點快,辛辣感從喉嚨深處湧上來,「有人護著,活得不用那麼累。」

    「沒誰護著誰。」周野說,「只是沒必要看人再走一遍以前的人走過的路。」

    「周老闆覺悟很高啊。」裴燃看了眼周野,「可惜我那行,該走的路都得自己走過,沒人能在平地起飛,人只能從上面往下墜。」

    周野笑了笑,沒再接話。

    晚上九點半,暖色調的燈光,喧囂里挨著的兩個人,度數不高的馬提尼和不加冰的水,言語裡談起的生活和工作,這些因素都有點過於親密了。

    更罔顧這一切的總和。

    周野不適應這種親密,他三十五年的生命里從未有過這種親近。

    他不開口,裴燃也不急著找話,現在的感覺挺好,他挺喜歡。裴燃覺得自己可能真的不算年輕了,他開始想要陪伴。

    畢竟兩人還是打眼,見他們一直沒聊就有人以為他倆不認識,只是恰好挨邊兒。

    一個卡座突然開始鬨笑,一個看著二十出頭的男生站起來朝這邊走過來。

    「喝的馬提尼啊。」男生彎下腰,胳膊撐著裴燃的椅子,幾乎是挨著他的耳朵說話,「哥晚上一人嗎,我上下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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