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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6:42:11 作者: Alicense
    「周老闆,周野,野哥。」裴燃一口氣連著說,「我這都還沒正經開始追你,你就一句不合適打發了,合適嗎?」

    周野被他這通相聲似的一連串弄得有點想笑,但他沒表現出來:「沒可能的事,不想耽誤你。」

    「回頭之前總是要撞一撞南牆的。」裴燃的眼尾挺長,盯著人看挺容易讓人注目,「萬一你是野格我是撞開牆的那頭紅牛呢,那可不就是天生一對了。」

    說完他也沒再耽擱周野的時間,問調酒師要了一杯紅綠燈就往回走。

    你不是讓我停麼。

    我偏一條路走到黑,中間是紅是綠我不管。

    陸缺跟看戲似的還賴在邵衡懷裡,見裴燃走回來立馬直起身子鼓掌敬禮。

    「怎麼說,微信加上了?」邵衡的手還靠在沙發上,他剛喝了三瓶百威,「要不要明兒我店裡給你留間房。」

    「留什麼房。」裴燃偏了偏頭,眼神還停在周野身上,「周老闆,我挺認真的,要帶也是帶回家,帶你店裡算怎麼回事。」

    陶安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倒是陸缺挺激動:「要不怎麼說是周二呢,這才見了幾面,連燃哥都要收心了。」

    這話是在勸他,也是在警告他。裴燃心裡有數。

    但有數歸有數,他要真是那麼聽勸的人,也不會高三畢業就扎進平模這個深坑裡,到今天都沒爬出來。

    「什麼周二。」裴燃分了點視線給陸缺,「在我這兒,他就是周老闆,最大。」

    陸缺也就名字缺心眼,身上的心眼多得恨不得逼死密恐患者。

    聞言他也算有了底,知道了裴燃是個什麼態度,舉起面前的馬天尼沖裴燃一敬:「成,燃哥你喜歡就行。」

    邊上陶安冷不丁來了一句:「這是我點的。」

    陸缺皺了皺眉頭:「自家兄弟,何必你我分得那麼清。」

    邵衡在邊上笑得不行,隔著陸缺對裴燃說:「你這下是捅了雞窩了。」

    裴燃看著周野的身影消失在二樓,側過頭沖邵衡笑:「那你叫一個我聽聽。」

    喝完了一箱半的百威,寄存了半箱,裴燃付了錢往外走。

    他們這夥人的規矩,誰聚的,誰請。

    裴燃把醉得不行的陸缺和尤其清醒的陶安塞進計程車里,說了句再見就讓師傅趕緊送醉鬼回家。

    邵衡剛剛被一個電話叫走了,裴燃現在是一個人。

    天氣很冷,雪下了一層。

    裴燃不急著回家,反正回家了也沒事做。

    他走在街上,看著兩邊酒吧里五顏六色鬧哄哄的一陣,幾個女孩子坐在馬路正中間邊哭邊鬧,一個扎著髒辮的男人衝著手機笑,還有湊成對的幾個明顯稚氣未脫的學生在這邊拍照。

    裴燃挺喜歡就這麼看著。小時候他能坐在街口看來往的路人看一下午,或者看天從暗到亮盯一宿。

    也不是在看什麼。

    就是這種時候活著的感覺特明顯。

    回家了以後,裴燃卸了妝,喝完一杯溫水就躺下。

    平常也就是一個人睡,快半年了,挺習以為常。但今天裴燃就是覺得身邊少了點什麼。

    酒精浸泡過後的大腦有點遲鈍,半晌裴燃才發現自己是想談戀愛了。

    三十二歲的年紀,事業有成人際網布的本地,再加上哪哪兒都招他喜歡的周老闆。天時地利人和,裴燃覺著跟周野,的確有個對象需要談談。

    第二天醒來,裴燃照例運動了一個半小時,吃完午飯以後就去花店。

    他想起來之前拍攝用到的Osiria Rose,紅白雙色的月季,特別好看。

    他想買一支,送給周野。

    附近的花店都沒得賣,一個老闆年紀挺大,聽了奧西利亞這名兒懵了半天。

    「這你可能得去花鳥市場看了。」那個老闆說,「花店裡這種冷門的花少。」

    裴燃打開手機定位了一下花鳥市場,買了一把白色的滿天星。

    「謝了大伯。」裴燃在結帳的時候習慣性的說了句謝。

    「這個稱呼挺有意思。」老闆笑了,「基本都喊我老闆。」

    「我這兒有忌諱。」裴燃搖了搖手裡的滿天星,「心裡有個老闆了,老闆這稱呼就不能隨便亂叫。」

    老闆還是沒明白,裴燃一笑,乾脆說得更直白:「老闆在我這,跟老婆沒差,哪能見個人就喊。」

    花鳥市場環境著實一般,嘰嘰喳喳的聲音挺煩。

    裴燃逛了快三十家店才買到了Osiria,一看時間,得,沒法在開門之前堵住周野送花了。

    不過沒事。裴燃一向樂觀,在店裡送一樣。

    打車到了城南西路,沒直接讓車停三流門口。

    推門進去,衛生員還在打掃,調酒師站在吧檯里忙碌,聽見聲兒了抬頭看了一眼他和他手上的花。

    「老闆不在。」調酒師說,「他有事,估計得挺晚才回。」

    「謝了。」裴燃坐在吧檯椅上,看了一下調酒師左胸口的名片,「你叫方祈啊,名字挺好聽。」

    方祈沒答話,把酒單往裴燃面前一拍。

    「哈維撞牆。」裴燃想起昨晚上兩個人的對話,有點樂,「今天喝這個。」

    「這酒度數比較高。」方祈也笑了一下,笑得不太明顯,「你要是打算撞著牆等老闆回來,估計得撞死。」

    「我是搞藝術的,按我們這行的術語來說。」裴燃笑著說,「這叫被愛擊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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