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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6:41:46 作者: 小合鴿鳥子
「那快回去休息,」陳筠不強求他了,「要不要我給你抱床大點的被子?」
江潯看著陳筠,面色疑惑。
「不然你們倆怎麼睡?」陳筠理所應當道,「還是說一人一床被子?」
「……不能一人一床嗎?」江潯震驚地瞪著眼,「媽,我們家有客房啊。」
「那客房都堆了多少雜物了,還沒空調,怎麼能讓你同學睡那兒。」陳筠暗暗數落江潯不懂事,「而且你那床是雙人床,兩個人剛剛好。」
江潯撐著眉,剛想說那自己去睡客房,夏清澤先開口謝過陳筠。江潯還有話要說,夏清澤側臉一瞥,他便乖乖安靜著。但他真的坦蕩不起來,洗完澡後進房間,他身上穿的睡衣是長袖長褲,坐在床沿的夏清澤放下手機,打量了幾秒,問:「你就這麼排斥我?」
「不是不是……」江潯臉頰上還染著氤氳水氣門出來的粉,他磨磨蹭蹭地坐到床的另一側,小聲說:「我是怕你膈應。」
「膈應什麼?」夏清澤問。
「就是……」江潯靠在床頭,腦子亂得像攪和過的漿糊,乾脆不解釋了,從床頭櫃裡拿出眼罩戴上準備睡覺。
可剛一躺下,他就感受到床兩側微微凹陷,沒等他自己把眼罩掀起來,他的視野就重歸明亮。
但他頭頂的燈又是被擋住的,夏清澤一手撐在他耳邊,一手勾著他眼罩的帶子,又問了一遍:「你覺得我應該膈應什麼?」
江潯咽了口唾沫,一雙眼不管看向哪個角度,總能看到伏在自己身上的夏清澤。他不敢動,好像夏清澤是一條蛇,他任何的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眼。
他於是逃避地挪開視線,任由夏清澤端詳他的一張臉。兩人像陷入一場沒有目的的博弈,江潯緊張地閉上眼,再睜開,眼前還是一片漆黑。
他的視覺被夏清澤重新拉下來的眼罩剝奪了。
「別摘。」
他聽到夏清澤在他耳邊吹氣,讓他別動。他的唇舌乾燥,但 喉間還是不自覺地蠕動。黑暗讓他原本就敏感的皮膚和肢體更受不了刺激,江潯都不能想像自己被觸碰後的反應。
但夏清澤沒有,什麼動作都沒有,連氣息都沒讓江潯感受到一絲。
他只是看著,打量著,思忖著,好像江潯是什麼新奇的他從未見過的玩具,但又極其克制和冷靜。這讓江潯覺得羞恥,呼吸急促到一定程度後難以忍受得要把眼罩摘下來,結束這場煎熬。他的意圖被夏清澤發現了,夏清澤握住他的手腕,掌心上挪捏住他的手指,重見光亮色彩的那一瞬,江潯恍惚地分不清倒是誰的手把眼罩掀到額頭。
「……怪不得。」夏清澤聲音還是輕得氣音明顯。
江潯雙目閃爍,一直在眨。
「你睫毛就是這麼被壓翹的嗎?」夏清澤的眼眸清明得沒有一絲情/欲。他當真變成了個孩子,單純地發問,乖巧地等江潯的答案。江潯咬著唇,總覺得自己被捉弄了,不配合地要從夏清澤的身影下逃開。
可狩獵的永遠比食草的敏銳,他的腰胯剛繃起,夏清澤就他額頭的眼罩扯下來。
他再次被黑暗湮沒,身體失了重心,後背撞上並不柔軟的藤床。
還沒等他再蓄力,或者去摘眼罩,他腦後柔軟的頭髮有手指穿過,最脆弱的脖頸被另一隻手掐住,虎口正好抵在喉結微微往下摁,剝奪了他一部分呼吸和說話的能力。
同樣失去的還有感知,在這一瞬間的突變里,江潯什麼都體會不到,靈魂仿若脫殼,只有那個不容抗拒地侵占他唇齒的吻是他還活著的證明。
第31章 十七歲
不知道吻了多久,等夏清澤再一次摘下江潯的眼罩,他眉眼裡含著笑,似乎是求證了什麼,而答案又是他滿意的。江潯推開他,氣呼呼地扭身背對著他,關了燈急言道:「睡覺!」
他雙手攥緊被角,小腿的肌肉繃著,並聽到夏清澤和他說了聲晚安。他沒回,夏清澤就又有要做弄他的勢頭,江潯怕了,轉過身,和夏清澤面對面躺著,說:「晚安。」
夏清澤的手從江潯臉頰上划過,收回後再沒有觸碰。
半夜,江潯是被熱醒的。
他反手摸自己後背,黏著皮膚有層細細的薄汗。他伸展開蜷縮的腿想把被子踹開,腳掌抵到夏清澤的膝蓋後就馬上收了力。夏清澤還在睡夢裡,被江潯這麼輕輕一踢後沒翻身,反而是得寸進尺地靠近,江潯平躺著,胳膊掛出床,看著漆黑一片的天花板無奈地笑,心想夏清澤白日裡舉止得體得讓人挑不出錯,在床上睡姿居然會這麼霸道。
他又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再睜開眼,天已大亮。颱風過境後是個艷陽天,江潯在房間裡都能感受到室外的高溫,身子並不乾爽。他摸到放在床頭的空調板,想把溫度調低,摁了兩下沒聽到「滴」聲後他才意識到,家裡停電了。
他輕手輕腳地從床上爬起來,走到陽台往外看,視野可及之處的電纜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壞,耳邊也傳來陌生又熟悉的發動機聲——江潯記得自己小時候的夏天經常停電,家家戶戶都有小型發電機,但隨著生活水平的提高,上一次停電都是他讀小學時的事情了。
江潯呆愣著,還沒完全接受這個村莊都停電的事實。他記得自己沒回家住學校的那幾天,一個人是孤獨了點,但城區里供電在颱風過境後就馬上恢復,信號也沒受影響,他一直給家裡人打電話,但他們都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