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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20:57:27 作者: 緣惜惜
張嵩這次出差的時間延了期,原本是福建一個周的課程,對方公司又疊加了新疆一個月的項目。
這樣大的事情,他覺著必須得當著他最好的哥們張嵩的面跟他商量,可眼下似乎是來不及了。
他原以為睡的那兩個小時,會讓他今夜無法安枕,卻沒想到畫了幾張畫,十一點,已經哈欠連天的關燈上了床。
這一覺睡的很沉,古人言:憂思必多夢。
王曉辰夢見自己回了尚家,過上了「白玉為床,金做馬」的富貴生活。
馬桶都是金的,擦屁股的衛生紙盒裡抽出來的都是紅艷艷的人民幣。
他躺在最柔軟的雲絲被上,覺著自己像個能感覺到十八層床墊底下有一顆硌人的豌豆的王子。
然而好景不長,那天他正坐在他的黃金座椅上享受著美的跟仙女的小保姆給他捏腿,尚家忽然闖進幾個持槍的警察來。
以「貪污受賄、剋扣農民工工資」的理由逮捕了尚家裡里外外的所有人。
而後,他就過上了被拴在房樑上,日日皮鞭子沾涼水的吊打生活。
「說,錢都藏在哪裡了?」
王曉辰眼淚汪汪的哀嚎,「警察叔叔,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啊……」
話沒說完又是一頓鞭子,王曉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昏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灰頭土臉的裹了件村里都不大常見的五六十的棉襖。
天色似亮非亮,狹小的房間裡躺了十幾個人。
只聽見外頭有人吆喝了一聲,「起來幹活了!」
王曉辰忙跟著大家一起翻身下床,套上棉鞋,到外頭拿上自己的小鐵鍬,下坑挖煤。
勞累了四五個小時,才放飯,他緊跟著隊伍撂下工具排上隊去打飯,好容易排到他時,就見了一點菜底子。
攏共就剩小半碗的白菜燉粉條和一個窩窩頭。
北風呼嘯,王曉辰捧著他的飯蹲在牆角,掰了冷硬的窩窩頭沾菜水,就聽見不遠處有兩個大哥在聊天。
「哎,那個新來的是怎麼回事?」
「聽說是家裡頭生意賠了,還不上帳,家裡把他賣到黑煤窯,挖煤抵錢呢~」
「那得挖多少年?」
「少說二三十年吧,也可能得挖到他死。」
他縮在角落了,眼眶子泛酸,又不敢讓人瞧見他這麼個大小子掉淚,忙抬起袖子抹淚。
下礦穿的衣服沾了一袖子的煤灰,在臉上一蹭一道黑印。
「小辰啊,這個紅燒肉給你吃!」
有個富態的大哥坐在他身邊,穿的乾乾淨淨,加了碗裡的肉給他。
王曉辰看著碗裡的肉,更想掉眼淚:「謝謝,謝謝領導。」
富態大哥猥瑣一笑,臉上的橫肉跟著抖了三抖,「謝什麼,跟哥上屋裡去,有的是機會讓你謝我。」
王曉辰被人奪了碗,提溜著腿,往小屋裡拖,他拼死了命的掙扎,想要大聲哀嚎,嗓子卻怎麼也出不了聲,明明已經使了吃奶的力氣,聲音仍舊細若蚊蠅。
勉強能從他的嘴型上看到「救命」了兩個字。
他被扔在床上,剛想要跑,身子還沒動,便被男人懷孕八個月大的啤酒肚壓了下來……
第十六章 說不出的萬種柔情
第二天一早,王曉辰醒來第一件事,就是給自己燉了一大盤的紅燒肉,就著一碗白麵條,把一盤子肉色澤紅艷、肥瘦相間的肉,一塊不落的給咽了下去。
他覺著自己最近是走火入魔了,需要好好補一補。
吃完早飯,又好好收拾了一遍家裡,然後洗了個澡,把自己從頭到腳好好收拾了一番。
一個精神奕奕,一笑八顆牙,溫暖的像個小太陽的年輕人的臉出現在浴室的鏡子上。
換上鞋、踹上鑰匙和手機,戴上耳機,愉快的下了樓。
不知怎的,今天竟覺著Q市可真是山明水秀、鳥語花香,連空氣中都散發著烘焙蛋糕的香甜。
醫院距離他住的地方不算遠,走路也不到一個小時,王曉辰選擇步行,順道看看街景,散散心。
他出來的時候,時間也不早了,等到了醫院,差不多十一點鐘。
好巧不巧,還沒進醫院的大門,便瞧見給他看病的醫生正在大門外頭跟一個燙著波浪卷的美人說話。
那當真是能稱得上美人的姑娘,秀雅靈動、膚白勝雪,鵝蛋臉,丹鳳眼,淡妝,不是一眼就極驚艷的美,卻是一副能扛得住歲月侵蝕的容貌。
即便那姑娘瞧著還很年輕,不過二十五六歲,或者二十四五歲,但能想像出這種長相,即便到了四十五十,不再年輕的時候也自有她的風韻在,大約會是一種端莊秀麗的美。
不知他們在說些什麼,醫生還想有些為難的樣子。
一抬頭,正好跟他打了個對眼,王曉辰禮貌性的點了點頭,一個拐彎,進了旁邊的一家豆漿店,現磨的豆漿香味撲了個滿懷。
林書窈正跟陳靖安說著話,卻見他一直嚴肅的一張臉忽然閃過一道柔和的光,她順著他的目光望去,打招呼的是年輕的,帶著燦爛笑容的男孩子。
「熟人啊?」
「嗯,很熟。」
王曉辰從前是不怎麼愛喝豆漿的,現在大約有一年沒喝了,突然覺著那香味讓人覺著特別滋潤,特別適合冬天養胃。
乾脆要了兩杯,打算一杯現喝,一杯帶回去當下午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