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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6:39:32 作者: 大江流
    張貴芬說他,「我看你也欠揍!爭水是好爭的?你們沒經歷過,每次打架都有重傷的,有時候還死過人。放在一個村,水爭來了是好事,可受傷的死人的家裡呢,那是頂樑柱沒有了,天塌了!說什麼也不能打架!「

    李仲國聽奶奶這麼說,自然也不好說什麼,不過何熙覺得,他顯然有自己的主意。

    不過現在李仲國已經轉移注意力,目光看向了她。

    這個二表哥沖她擠了擠眼睛,然後就出門了,這應該是讓她跟著出去吧。

    何熙倒也不害怕,記憶里,大表哥靦腆對她好是干實事,譬如幫她幹活,二表哥靈活嘴甜,對她好可是多種多樣:譬如告訴她八卦新聞,替她收拾欺負她的人,還有弄來些女孩子喜歡的頭繩頭花給她戴。

    至於老三李季軍,則她的小尾巴,何晴晴離開的時候,只會跟她說:「姐,我餓了,你給我做點飯吧。「

    這會兒也吃完飯了,她就跟了出去。

    到了後門處,就瞧見李仲國在等著她,見了她就上手揉她的腦袋,何熙都沒反應過來,就被人盤了。

    她立刻護住了腦袋將自己解救出來,然後準備斥責李仲國這種行為,就瞧見李仲國手裡突然出現了兩小袋紅色包裝的白黃色粉狀物。

    李仲國直接塞進了她手裡:「傻丫頭,受苦了吧。這是著名的紅星奶粉,聽說可有營養呢,你吃了它,肯定能好點。「

    他揉揉頭:「就是有點少,我再想想辦法,再給你弄點。「

    何熙當然知道這是奶粉了。

    在她那個年代喝奶很正常,可在1980年這樣一個落後的鄉村,這奶粉可是太難得了。她握著奶粉,就說:「你怎麼弄的,這個挺貴的吧,別亂花錢,我不需要的。「

    李仲國直接又揉了她腦袋一把:「小小丫頭,一口一個錢的,不用你管。你喝就是了。我走了!「

    何熙這才看到,這會兒李季軍和李一民已經等在前院了,顯然三兄弟有事兒干。

    何熙就問了句:「你們幹什麼去?「

    李仲國鬼精鬼精的是不準備說的,但是李季軍卻不騙她,小聲的說:「姐,二哥說何國利今天也去公社,我們準備堵他去。「

    何國利不是別人,就是何國強的親弟弟,何晴晴的親小叔。

    他現在是柳河村的村支書。

    李仲國聽見李季軍把事兒說了,說他:「真是個八哥,什麼都守不住。」

    不過轉頭他就跟何熙解釋了,「這個何國利也不是什麼好玩意,這兩年我們聯繫不到你,就常去問他,你好不好?他和他哥聯繫的可緊密呢,柳河村做零件加工,就是何國強給他牽的線。他都說好著呢。結果你卻這樣,這兄弟倆合著欺負你蒙咱們呢。」

    何國利的確是騙人了,起碼何晴晴記憶里,他一年最少三四趟去江城,都住在何國強家裡,何晴晴在那裡幹什麼,他自然知道。

    李仲國還怕她不答應:「你放心吧,我們手裡有數。」

    結果一向柔柔弱弱不喜歡打架鬥毆的妹妹來了句:「我也去!」

    李仲國都愣了:「啥?」

    何熙接收了何晴晴的身體,自然要好好收拾何家,現在小報復她也不會攔著,就是怕這三兄弟年輕氣盛,沒有分寸。

    當然更重要的,是想去公社看看。李仲國的話何熙同意,不可能放水的,而她的印象里似乎看到過海州在1980年鬧旱災的新聞報導,這事兒的最終結果是第二年國家推行機井,海州的完成率特別好。

    也就是說,這場旱災要持續很長時間。

    她記得公社有台農場淘汰的拖拉機,已經報廢十幾年了,她腦子裡有個改造抽水泵的方案,需要查看一下。

    何熙淡定的看了李仲國一眼,黑的很:「不帶我誰也別去。」

    李仲國嫌棄:「你啥也不會走的還慢,有啥用啊!」

    何熙就說:「不是有自行車嗎?你帶我。」

    李仲國還想說什麼,李一民已經鬆口了,「那就走吧,趕緊走,去那兒守著去,省的他跑了。」

    何熙連忙回屋拿了東西。

    第3章 無賴

    李家就一輛自行車,一般是李大壯用。不過今天是村裡有事,老支書讓人趕了牛車,他們就都坐牛車過去了。

    所以,這趟就變成了李一民帶著何熙報信,李仲國和李季軍去埋伏——之所以是李一民騎車,則是他覺得李仲國不可靠,怕把何熙給摔了。

    小李村所在的公社叫做三八公社,是很有歷史氣息的名字。

    下面一共四個大隊,其實就是四個自然村,就是小王村、大楊樹村、柳河村和小李村。

    公社在的位置,就在這四個村中間的大楊樹村里,李一民為了躲避李大壯,專門走的小路。

    一路上,太陽又大又曬,何熙只覺得沒一會兒臉就發燙了,顯然有點曬傷。

    路上路過的都是田地,地里的小麥都瘦瘦矮小,甚至還有些發黃卷葉,何熙一邊用袖子遮住臉,一邊提問,「大哥,地里旱,老支書就沒什麼辦法嗎?」

    其實她是想問有沒有水井,小李村沒有電,拖拉機的發動機和電機正好可以改造成抽水泵,如果有井就方便多了,沒井的話太麻煩。

    自行車咕嚕咕嚕的轉著,李一民的聲音隨風飄過來,「當然有!咱這兒幾十年沒旱過,去年冬天沒下雨,老支書說恐怕要旱,帶著村裡的勞力打了四口壓水井,那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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