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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6:35:59 作者: 栗鳶
    這一路走來他才意識到據點在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變化,別的不說,至少在路過的S大演習特別隊宿舍前,那幾名輪班的守衛已經換成了他完全沒見過的面孔。

    這房間環境倒是不錯,季眠只好暫時坐了下來。

    他們沒有拿走他身上的終端,季眠原本還在慶幸,誰料連入神經網絡一看,根本就沒有信號。

    蘇星沂存的資料文件他沒好意思細看,只看了眼通訊列表,這人的備註風格果然很表里如一的冷淡,連名帶姓,備註上還會寫個身份,比如說雨打梨花的聯絡人信息就是「黎陽、第三軍團」。

    特別熟的就沒有備註——比如說父母,廉貞,還有……

    季眠看了兩遍也沒看見自己,橫豎沒事幹,他把可疑的備註一個個點開,對照著通訊號,發現蘇星沂給自己的備註是「小朋友」。

    ……

    真別致。

    他被關了一小時左右,也可能兩小時,隨後就有人把他提了出去,按在了據點中的軍事法庭被告席上。

    審判非公開,沒有旁聽,沒有律師,連個為他叫冤的人都沒有,一串類似於「通敵」、「謀殺」等聽起來就很嚇人的罪名就按在了他的頭上。

    季眠立刻就明白了當時他的隊長為什麼不讓他說話了。

    他根本就沒有說過自己是從17星原住民基地回來的,這些人居然控告他通敵。

    問題來了,究竟誰在通敵?

    指控一項接著一項,季眠聽著卻有點想笑。在被告席上笑場實在不給人面子,他努力地、用力地抿了抿唇,保持端莊的表情。

    最後,法官問他:「被告還有什麼想說的?」

    「我想說,」季眠這才能開口說入席後的第一句話,「蘇星沂沒死。」

    「你沒有證據!」坐在原告位置上的公訴人向他大喊,「如果他真沒死,你們兩人可能都通敵了!」

    「你剛說你代表著蘇家來的,說要讓我這個『殺人犯』付出代價。」季眠很疑惑地問,「為什麼現在連蘇星沂都污衊?」

    原告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隨後編了段邏輯不通的套話洋洋灑灑地向陪審團陳述觀點。

    廢話一籮筐,核心思想只有一個——就是弄死季眠。

    或者說,通過弄死季眠,來坐實蘇星沂已死的消息。

    季眠掏了掏耳朵,專心測試起終端的網絡。

    當初蘇星沂在17星出任務,他一個人在地球上,兩個人消息往來並不熱切,因為據說只有據點這邊有通訊信號,季眠還以為是他很忙,經常需要離開據點。

    結果自己試了才知道,原來是因為連據點裡都不是到處有信號的。

    ……不知道當初蘇星沂在哪兒找到的信號,可真是辛苦了。

    對方擺明了要給他安罪名,甚至不幫他安排一個律師,季眠無話可說。好在陪審團似乎不是那麼想幫原告,爭執了半天,說延後再審。

    季眠又被關回了原來的地方。

    他在想對策,別人也在想。

    儘管據點這邊並沒有把他回來的消息漏出去,甚至威脅了知道他還活著的28小隊,但當天夜裡,在季眠淺眠的當口,一個人繞過了值班的電子守衛,站在了他面前。

    季眠睜開眼睛,看見廉貞滿頭是汗地坐在小桌前喘氣,給自己倒了杯水。

    廉貞:「……」

    季眠的眼神太專注了,盯得廉貞以為自己今天造型很獵奇:「你看什麼?」

    「原來這水沒有毒啊。」季眠從床上爬了下來,也坐到桌前給自己倒了一杯,「我都沒敢喝,渴死我了。」

    「他們還指望讓你背下謀殺星星的罪名,怎麼會在這裡弄死你。」廉貞施施然地說。

    「理是這個理,但我膽子小。」季眠小聲說,「你來怎麼也不帶點吃的,我好餓啊。」

    對方大概沒把他當回事,吃相過於難看,以至於目的很明顯。

    給季眠扣上通敵和謀殺的罪名,蘇星沂如果死了就是被害,如果還活著一樣是通敵,那麼他死不死就不是那麼重要了。

    「我來你不驚訝一下就算了,怎麼好意思討吃的。」廉貞說著居然從懷裡摸出個袋子,還是溫的,「還好我還真帶了。」

    「謝謝。」季眠接過來一看,裡面是幾個包子。

    這種包子沒那麼鬆軟,跟二十一世紀時的口味沒得比,他在17星吃了一陣好東西,啃得簡直想哭。

    可惜也沒得挑。

    「你慢點吃,」廉貞看著他說,「他們沒給你吃東西嗎?」

    「給了,是我自己沒敢吃。」季眠邊吃邊說,「最關鍵的是他們給的東西連這都不如,我覺得豬都不會吃。」

    廉貞不無同情地說:「那你真可憐。」

    季眠也覺得自己很可憐,不過沒辦法。

    不過廉貞來了就好了,「我試了一天都沒找到信號,你能不能幫我聯繫上蘇老師的……呃,爸爸?」

    廉貞挑了下眉:「你帶了任務回來?我本來是想問問你們這段時間去哪裡了的。」

    「去了17星原住民基地。」季眠說,「對方提了條件,希望能和談。」

    「所以星星確實活著對吧?」

    「嗯。」

    「那就好。」雖然廉貞從進門起就一臉輕鬆,但在這一刻之後,他整個肩線都比進門時要鬆懈,看起來是放下了心,「其實我可以直接救你出去,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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