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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6:32:12 作者: 維和粽子
面對這種狀況,想要拿到高的評定保住排位,只有一條路可以走。
考核。
她需要一個超水準的考核成績。
但這顯然不是一件容易事qíng,在踏進鬼都的路上,就能瞧見各種香車寶馬,上面載著的女子無一不是才貌過人。那種美貌不同於青樓jì館裡的媚俗風塵,更顯優雅矜貴,就算被當做世家大小姐恐怕都沒人懷疑,甚至當中最美艷妖惑的紅袖都在舉手投足間透著股高不可攀的氣質。
忘了說,紅袖是聶棗的死對頭。
紅袖比聶棗早幾個月入鬼都,適應良好,和一直抗拒被教訓的極慘的聶棗形成鮮明對比,但偏偏令主格外看好倔qiáng的她,紅袖看不過眼聶棗也就在qíng理中了。之後兩個人爭奪排位的勢頭每年越演越烈,關係也越來越差。
紅袖這次的任務對象據白芍說是韓國的王韓子晟,完成的極其漂亮,所以此次也格外耀武揚威。
聶棗想了想,繞小道避開了紅袖。
「繞什麼道啊!多沒趣!你好歹有個魏國王子在手,也不比她差太多嘛!」白芍完全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聶棗眼皮不抬:「哦,那麻煩你去替我跟她打個招呼。」
白芍這邊廢話慫恿半天,見聶棗完全不理會,只好悻悻出門繼續八卦。
和聶棗不一樣,白芍出身農家,原本她的父母是要把她賣給jì館的,恰好被令主買下帶回鬼都養大,並被教授了各類糙藥毒粉知識,她在這方面極有天賦,也學的很快。鬼都對她來說,更像是家,她不想離開,也沒有一定要去做的事qíng,所以活得很是寫意,所作所為都只為了取悅她自己。
聶棗回來之後不到兩個時辰,便收到令主回歸的消息。
洗退易容,聶棗素著一張臉起身去見令主,反正再怎麼描畫葉不會比紅袖更艷麗,她這麼自我安慰。
只是不知道,今年的考核內容是什麼?
這個疑惑,一直到聶棗進了主廳見到那個被捆綁跪在階下的男子才揭曉。
陳國公子晏,好巧不巧,是位故人。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這個疑惑,一直到聶棗進了主廳見到那個被捆綁跪在階下的男子才揭曉。
陳國公子晏,好巧不巧,是位故人。
陳國早年是帝國的附屬,在帝國還昌盛時,陳國送來的質子正是這位公子晏。
那時候聶棗還是姜家嫡女,論地位可半點不必公子晏差,甚至說更在這位王子之上。
貴胄宴請聶棗,同時也請了這位公子。
然而,待遇截然。
聶棗被擁上了主桌,而公子晏則是被戲耍取笑的對象。
那年她不過十二三,公子晏大她些,十四五歲左右。
大概換個長相英武的都不會被欺負的那麼慘,偏偏公子晏眉目秀美,一副溫文弱質模樣,說話又細聲細氣,實在是看著就像個軟柿子。
他也確實沒什麼脾氣。
知道公子晏擅丹青,於是便說笑讓公子晏為他們繪一副畫像,明知是戲耍,公子晏仍舊來者不拒,然而畫完之後,那些帝都貴胄拿著畫指手畫腳挑三揀四將畫貶得一文不值,公子晏也不會辯解一字。
隨後欺rǔ也越演越烈,從口頭上的羞rǔ到動手動腳,到最後將一國王子當做普通僕役役使。
聶棗只一次在宴席上實在看不過勸阻過,但那時更多是覺得這場面未免太過難看,未必有多少的同qíng心。
知道她不喜,此後便沒人再在她在的時候邀請公子晏,聶棗也再沒見過公子晏。
她努力搜刮記憶,也只記得公子晏之後似乎是重病了一場,又被送回了陳國。
再然後,聶棗就實在不清楚了,畢竟她自己的事qíng就夠亂的了。
只是,聶棗如何也沒想到會在陳國已經滅亡的如今與這位落魄王子相遇。
眼前的男子已經二十多,再不是記憶里孱弱消瘦的模樣,四肢都長開了,但眉目秀致依然,只是多了幾分過去沒有的英氣,至少不會像當年一樣差點被人認作女子。
不知對方有沒有認出自己,聶棗很快移開視線,轉向另一個剛走進的人身上,令主。
令主很快找人宣布了評定結果。
不出意料,這次評定結果第一的是紅袖,甲等上。
聶棗是甲等下。
聽起來似乎差距不大,但實際上她們之間差了三個人,第一排位只有一個人,這就意味著聶棗要繼續做第一的話的考核成績必須比她們四個人都要好。
宣布完評定結果,令主揭曉了這次考核的題目。
叫人抬起了公子晏的頭,令主掃了他一眼,聲音冰冷道:「時限是五日,他將被關在輕楓閣,願意參加考核的人每人最多有五個時辰的時間與他接觸,誰能最先折服他就是這輪考核的優勝。」
席下綠衣的碧游眨著無邪的瞳眸,舉手問:「令主大人,那如果五日到了誰都沒能做到呢?」她今年的評定是甲等,去年排位在第三。
令主道:「那就由他來決定次序。還有問題麼?」
碧游笑得很甜:「屬下沒有了。」
這種擺明了要輪人的設定實在是有點nüè。
恐怕接下來五天公子晏都沒法睡個好覺,要不斷被各種女子進行騷擾攻略。
正想著,聶棗的眼睛無意間對上公子晏抬起的眸,她詫異的發現那雙曾經澄澈的眼眸此時深沉的猶如漆夜。
她的心裡忽然咯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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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參加的人早已離開了鬼都,留下的都是對考核成績虎視眈眈的。
聶棗沒有急著去見公子晏,直到入夜才撐傘拖著碗粥去了輕楓閣。鬼都的夜晚飄起細雨,微冷,聶棗收傘時水珠順著傘面淋了一地。
公子晏坐在燭光中,和著悽厲的雨,猶如鬼魂。
空氣里有未散去的脂粉氣,聶棗席地而坐,同時將熱粥遞給了同樣席地而坐的公子晏。
「喝點粥吧。」她說。
「謝謝。」公子晏接過,不疾不徐喝了起來。
看得出他很餓,但依然喝得很優雅美麗。是的,美麗,聶棗感受到的就是這樣一種感覺。
將碗放在一邊,公子晏終於抬眼看她。
這算是他們第一次對視,公子晏先開口:「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昔日的姜家大小姐,我本以為你已經死了。」
果然還是認出來了。
聶棗笑:「是啊,世事難料。」
公子晏的眸似涼霧,在雨夜裡迷離起來:「不過看來你跟她們一樣,想要折服我,或者讓我選你?」他揚唇,抬手托頜,一截皓腕自寬大袍袖中滑出:「那讓我看看帝都最尊貴的貴女又能有什麼手段。」
幾乎是一瞬間,他的語氣連帶著氣質都驀地犀利。
聶棗終於確信她之前所見並不是幻覺。
不管他經歷過什麼,現在的公子晏已經不是過去那個任人拿捏的軟柿子了。
既然如此,聶棗放鬆下來。
「在我出手之前,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怎麼被抓到這的?」聶棗捏了捏肩膀,舒展身體,「好歹也是故人,別那麼客套嘛。」
沒見過這樣的聶棗,公子晏的眸閃過一絲詫異,隨即道:「想套近乎?」
聶棗湊近,看著他,大方承認:「嗯,有故人這種優勢實在是不用白不用。所以告訴我吧,我還挺好奇。」
「你……」公子晏一愣,「怎麼……」
聶棗知道他想說什麼,無非就是當年那個高貴冷艷的姜家小姐怎麼變成現在這種厚臉皮無賴樣。
「人都是會變的。」聶棗對著公子晏比劃了下,「你不說那就只好我來猜了。回到陳國之後你的待遇依然不好,這也難怪,你的母妃畢竟只是個民女。你的三個兄長開始爭奪王位,好歹你也要為自己的將來打算,就跟了太子丞,結果很不幸,他是第一個被鬥倒的,你也跟著被牽連。為了保住你xing命,你向你二哥公子簡獻媚,這次你選對了,但更加不幸的是,太子丞的母家帶著五千兵士投奔了齊國,而這時帝國剛出了姜家叛亂,根本無力支援屬國,陳國被滅了。然後你陷入了逃亡……」
她說的輕鬆,公子晏的臉色卻一下變得很難看:「別說了。」
聶棗無所謂的補充:「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你還真是命中帶災,跟誰誰倒霉。」
「我讓你別說了!」公子晏的聲音突然提高,「你以為你比我好到那裡去麼?反正我本來就不受寵,可你呢?從天上墜落到地底的滋味很不好受吧?過去你們姜家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現在呢?還不是跟我一樣受制於人?」
「說得好!」
聶棗鼓掌。
「既然我們都這麼慘,就不要為難彼此了嘛。」
公子晏的臉部微微抽搐。
「如果我不肯幫你呢?」他問。
聶棗歪頭看他:「那又為什麼不選我?至少我們知根知底,有一樣倒霉的經歷,以後若有什麼我能幫上你的,我自然也不會推脫,或者換個問法……」聶棗勾唇,攤牌,「你要怎麼樣才肯幫我?」
從看到公子晏眸子的那一刻起她就沒指望過靠十個時辰拿下公子晏,這傢伙又不是什麼養尊處優不經世事的貴公子,靠一點美色就可以誘惑的神魂顛倒。所以她沒急著來見公子晏,而是先去查了陳國的資料。
公子晏的眸暗了暗。
視野里是和記憶中如出一轍的傾城容貌,不施粉黛,依舊美得令人窒息,但那隨xing而漫不經心的表qíng又是陌生的,他見到的更多的明明是那副驕傲高不可攀宛若峰頂霜雪矜貴的神qíng。
天塹一樣的距離,越發襯托出他的微鄙。
公子晏伸手,拉過聶棗的一縷發,眉眼間流轉著一絲妖邪:「如果說我求姜大小姐的chūn風一度呢?」
除此以外他還準備了很多台詞。
類似於「十個時辰現在才剛過不到半個時辰有的是時間」、「反正令主的意思不就是讓你們想盡辦法的色-誘我」、「白天就有女子在我面前脫得一絲-不掛雖然我沒理會因為我覺得她長得還沒我好看」……
但誰料,聶棗只稍微愣了一剎,就gān脆利落的應下:「可以啊。」
他剩下的話甚至都沒來得及出口,聶棗就已經拆開發髻任一頭烏髮瀑散,隨即傾身過來,雙手勾上他的頸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