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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6:32:12 作者: 維和粽子
    但不出意外的是,蒙無疆從頭至尾都發乎qíng止於禮,沒有任何逾矩的地方,只是安靜的帶著她從城外糙原的一端繞到另外一端。

    一望無際的曠野,深綠色傾斜而出鋪散開,層層疊疊隨風搖曳。

    聶棗覺得她必須找些台詞。

    「侯爺……其實我一直想問,我們之前是不是見過,在魏國的酒樓里。」

    蒙無疆愣了一下,沒有否認:「我以為你不記得了。」

    「我只是不敢認,在酒樓里遇到的翩翩公子會是蒙國的侯爺,這聽起來太不可思議了……」

    蒙無疆笑了笑:「覺得更不可思議的大概是我,沒想到之後會在那種狀況下遇到你。」

    「遇到你之後,我欠了一筆債,不得已才去青樓賣藝,更沒想到會遇到騰……」聶棗的聲音戛然停止,「總之真是很巧。」

    「債?我……記得我給你留了環佩,你為什麼不來找我。「

    「只有一面之緣的人怎麼好意思去麻煩。」聶棗從懷裡取出那塊環佩,開玩笑似的問,「不過不知道你那時候說的可還算數。」

    「自然算數。」

    聶棗將環佩遞給蒙無疆,歪頭笑了笑:「那就暫時忘掉其他的事吧,雖然笑,但你看起來並不開心,反而好像比我還難過的樣子。」

    蒙無疆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旋即繼續笑道:「怎麼會……」他把環佩又推給聶棗,「這個還是留在更需要的時候吧。」

    聶棗固執的又把環佩遞迴去:「不,我用不著。比起這個,我更想看到你開心一點。」她綻開笑容:「這時候,連我都能放下那些不開心的事qíng,你沒道理不行。」

    說著,聶棗一拉韁繩,夾緊馬腹,沖蒙無疆笑道:「我們來賽馬如何?」

    她身下那匹母馬立刻疾馳出去。

    蒙無疆連忙追出去:「慢點。「

    「沒關係!我應該不會再摔……」

    聶棗的話還沒說完,只見那匹母馬像是突然受驚了一樣,猛地把她向後甩,聶棗尖叫一聲,向後倒去。

    「危險!」

    蒙無疆一個縱身從馬背上躍下,攔腰抄抱住聶棗。

    砰。

    無法承受重力,兩個人一起摔倒在地。

    蒙無疆喜歡天真爛漫的妹妹型。

    以及qíng報上說,小蒙王的娘親曾經和蒙無疆一同從馬背上摔下來過,蒙無疆摔斷了兩根肋骨,而小蒙王的娘親正是在那一天初遇了來看弟弟的老蒙王的長子,蒙國前一任儲君。

    這又是個造孽的故事。

    ☆、第八章

    第八章

    蒙無疆的懷抱很溫暖,手腳卻很規矩,倒當真是個好男人。

    接著聶棗的腦袋就重重撞到了地上。

    很不幸,墜馬的時候雖然蒙無疆護住了她,但聶棗的腦袋還是沒能得到及時救援。

    昏迷前,聶棗聽到耳邊急迫而焦灼的呼喚聲。

    但那不是她的名字。

    估計錯誤,沒來得及在糙地上郎qíng妾意一會,聶棗其實有點沮喪。

    她醒來時已經又回到了蒙無疆的宅邸,只是這次住的地方和之前有些差別,不再是遙遠的偏院,換了間更舒適的廂房。

    聶棗表示只是頭摔傷腳又扭到沒什麼,蒙無疆卻堅持讓她好好休息,並且神qíng十分懊惱。

    「這又不是你的錯,是我騎馬太急而已。」

    「不,我帶你去,竟沒能保護好……」

    「我真的不在意!」聶棗咧嘴大笑,「這點小傷算得了什麼。」

    蒙無疆看著她的笑臉失神了一會,不自覺問:「你之前過得很苦麼?」

    「也算不上苦,只是飄搖吧,我從小就沒了父母……」聶棗笑了笑,用儘量輕快的口氣把腦內編好的悲慘身世緩緩道出。

    白蓮花聶棗裝過許多次,這次既要白蓮花又要天真爛漫,語氣把握上頗費了她一番功夫。

    說完最後一個字,聶棗仿佛掩蓋淚水般垂下眼睫,看向別處,努力眨了兩下。

    「不過我很感激,因為至少我現在還活得好好地,雖然父母早不在,但我也遇到過不少好人。比起大多數人,我還是幸福的吧。」

    淚花被bī回眼眶,聶棗綻開笑顏。

    蒙無疆定定看了她一會,寬闊的手掌摸上了聶棗的腦袋。

    「別難過。」他說,「不介意的話,我願意一直照顧你。」

    聶棗對上他的眼睛,那雙黑而堅定的眸子裡並沒有yù望和邪念,相反,含著仿佛不屬於這個人的溫柔,柔和的像是看著自己的親妹妹。

    這讓聶棗的心理稍稍生出一些愧疚之qíng。

    但也只是一些而已。

    她垂著頭,低聲道:「侯爺,我一直好想要個哥哥……你、我、我可以叫你哥哥麼?」

    蒙無疆愣了一下,摸著她頭的手甚至也僵直了一瞬,但很快,他放鬆下來,道:「可以啊。」

    「謝謝哥哥!」聶棗忙順杆子往上爬。

    這次蒙無疆愣了更久,才仿佛懷念般,道:「好久沒人叫我哥哥了。」

    ----小蒙王的母親在出嫁前,一直叫蒙無疆「無疆哥哥」。

    聶棗養傷期間,蒙無疆有事去了封地。

    而在這段時間她終於有機會見到蒙國如今的太后,小蒙王的母親,蒙無疆的青梅竹馬,蒙青氏。

    聶棗仔細端詳過本人的臉,暗自在心裡感慨,她真是歪打正著,看了真人更加覺得如今掛著的這張臉果真和蒙青氏有著不小的相似。只是她的臉看起來更年輕一些,而蒙青氏臉上端莊的表qíng配上深色的衣著看起來至少比她大個五六歲。

    她在打量蒙青氏,蒙青氏也在打量她。

    蒙青氏讓所有人退下,才問聶棗:

    「你就是無疆帶來的女人?」微微一笑,「的確很像哀家。」

    如果聶棗真是一無所知被蒙無疆帶來,在看到蒙青氏的臉時恐怕就已經有了三分不安,再聽到這話,心裡的不安只怕已經擴大到五成。

    無疆----這絕不是適合寡婦叫自己小叔的稱呼。

    下馬威做的不錯,聶棗想。

    仿佛沒有察覺,聶棗靜靜微笑看著她:「原諒小女有傷在身,不便向太后行禮。」

    蒙青氏的眉頭不易察覺的皺了起來,但旋即恢復那個親切太后的樣子:「不必拘禮,哀家帶了些養傷良藥來,姑娘好好養傷便是。」

    聶棗搖頭:「這怎麼使得,無疆哥……不,蒙公子府上的藥已經足夠好。」

    「無疆哥……」

    「叫順口了就不小心說出來了!」仿佛無心之失,聶棗忙解釋道:「希望太后別介意。」

    蒙青氏的臉上一下變得很難看,沒說幾句,就轉身離開。

    聶棗倒在chuáng上,覺得自己十分像個殺千刀的狐狸jīng,但有什麼辦法,僱主的要求是讓蒙無疆和蒙青氏不和,她只好做這個攪屎棍了,幸好,他們本就不是夫妻,聶棗的負罪感登時少了許多。

    ***

    聶棗的腳傷久養不愈,大夫查出是藥品里的問題,再往下追查發現那些藥都是蒙青氏送來的。

    蒙無疆很生氣,直接進宮找了蒙青氏。

    消息來說是兩人大吵了一架,蒙無疆回來便借酒消愁。

    此時不趁虛而入更待何時,聶棗頂著腳傷一瘸一拐去找蒙無疆,說都是自己的錯才讓他和蒙青氏生了間隙。

    蒙無疆的脾氣倒是真好,非但沒有遷怒她,反而溫和的說:「你是受害者,怎麼反倒替她說話。我還要替她對你道個歉,她的脾氣是驕縱了些,但骨子裡並不壞。你也快回去休息罷,藥已經重新配過,這次不會有問題了。至於我和她的間隙,這沒有你的關係,你也不用亂擔責任。」

    聶棗猶豫著問:「你……你對我這麼好,還讓我叫你哥哥,是不是因為我……我和太后長得很像。」

    蒙無疆並不意外,慡快的承認:「一開始的確有些,但如今你是你,她是她,縱然外貌相同,但你們的脾xing截然不同。」

    「真的嗎?」聶棗驚喜著問。

    蒙無疆笑:「你看,我之前對她說過相似的話,她的回答是『你以為我會信嗎』」。

    他甚至模仿起蒙青氏的語氣神態,那種冰冷疏離又含著嘲諷的語態。

    聶棗被逗的哈哈大笑。

    蒙無疆也笑,卻含著淡淡無奈:「當然,她以前並不這樣。」

    「誒?以前?我……有點好奇,可以問問太后以前是什麼樣的麼?」

    大概已經喝得三分薄醉,蒙無疆笑了笑,沒有拒絕。

    從探子口中打聽的到底和本人說的不能比,聶棗洗耳恭聽,蒙無疆記憶里的蒙青氏果然不出所料是個活潑靈動的少女,他們同出青族,或者說還是表兄妹關係,蒙青氏父親正是蒙無疆母親的親哥,因為自小青梅竹馬年紀又相近,常在一同玩耍,直到蒙青氏嫁人。

    聽夠了,聶棗仰起臉問:「誒,那為什麼你沒有娶她?」

    蒙國表兄妹亦可以通婚。

    「娶……?」蒙無疆僵硬了一個音節,「她嫁給了我大哥,我怎麼能娶她?」

    「比你大哥早娶不就好了。」

    「不行。」

    蒙無疆斷然道,嚇了聶棗一跳。

    蒙無疆才又慌忙補充道:「我只把她當妹妹而已,並沒有男女私qíng。」

    聶棗想,如果自己信了就好了。

    她這輩子最熟的就是看男子有沒有動qíng,蒙無疆方才說蒙青氏時,無論眼神還是語氣里流露的掙扎感qíng都絕對不會認錯。

    但蒙無疆似乎有些驚惶過度,說完他就提著酒瓶離開,甚至沒有來得及跟聶棗道別。

    誣賴蒙青氏,蒙青氏自然是不會放過她的,蒙青氏的近衛查出聶棗曾在魏國青樓呆過(聶棗透露出去的沒錯),趁著蒙無疆不在,以怎可將此等狐媚之人留在申候身邊為名,硬叫人把她拖了出去。

    蒙青氏想了個她自以為足夠報復的主意,她把聶棗賣進了蒙國的jì館。

    所以說,斬糙除根實在是十分重要。

    jì館裡,聶棗和蒙國的接頭qíng報提供者面面相覷,兩個人都有點被囧到。然後他們花了一晚上時間在聶棗身上製造傷口,等到蒙無疆回來四處找尋聶棗時,讓聶棗從jì館二樓直接摔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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