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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20:56:05 作者: 星流過曠
    一直安靜的意識空間一旦涉及到白殊的事,就會變得因為一點點事都或狂躁或欣喜,偶爾還會出現他也無法琢磨的情緒。

    他已經因為一個祭品產生了太多沒用的情緒了。

    這些情緒帶給他的大部分都是狂躁,和日漸加深找不到發泄渠道的渴望。這已經違背了祭品本身存在的意義。

    他的存在就是獻祭來取悅他的。

    徐灼的臉一瞬間變得異常冰冷,那雙漆黑的瞳孔逐漸變成像野獸一樣的豎瞳,冷漠的掠食者即將捕獵的前兆。

    讓白殊變成他身體的一部分,連一秒鐘都用不到,他就會徹底失去所有意識,皮肉、血液、骨骼,連一根頭髮絲都會完全融入進他的身體裡。

    他會瞬間死去,卻也會迎接新生。

    只有這樣才是真正的永恆,也只有這樣才會斷絕所有人事物的覬覦。

    就在他剛剛升起殺意的瞬間,白殊眼皮就抖了一下,他就像應激的貓一樣,被刺激得多了,對殺意就格外敏感。

    可他連做了什麼讓怪物生氣的事都不知道,之前越畫屏也是,莫名其妙就對他起了殺意,這些怪物殺人是看心情來的嗎?

    白殊大腦飛速轉動,徐灼是說了那句話後才突然冒出殺意來的。

    他的神情一瞬間變得有些古怪,這不會是怪物的占有欲吧。

    因為是被看上的獵物,所以旁人連多看一眼都不可以?

    不管是不是這個原因都要試一試。

    白殊微微抬起頭,垂在身側的手都在顫抖,生物的本能讓他連說話的勇氣都要喪失了,握緊了拳頭,感覺掌心發疼才克制下來:「其實我也有點困擾,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徐灼視線幽深 :「什麼忙?」

    白殊感覺到籠罩在身上的壓力散去了很多,慢慢呼出口氣,手掌一點點鬆開,牽住徐灼的手。

    溫熱細膩的掌心接觸到冰涼的手心時,徐灼眉梢一跳,被燙到似的,手心卻無比眷念地沒有鬆手。

    十指相扣,毫不避諱地在人來人往的校園裡牽手。

    白殊仰著臉視線緊緊鎖定在他身上:「這樣就可以了,但是恐怕會對你造成困擾。」

    他微微靠近徐灼,想要看清他臉上的表情似的,卻也將自己送了過去,輕聲詢問 :「你會介意嗎?」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五章

    面前的怪物沒有說話,那雙漆黑的眼睛盯著白殊的臉,慢吞吞地挪到他的下巴尖。

    白殊仰著臉,整張雪白的臉上唯一的一點色彩就來自唇瓣,嫣紅艷麗得像重重磨碾過才會有的顏色。

    他臉上的神情無辜又誘人,那雙眼睛盈潤著水汽,一眨不眨地等著他的答案。

    徐灼突然感覺有點口乾舌燥,喉結滑動了一下,身體內的觸節在莫名的躁動,好像在渴望著什麼。

    有點渴,但和渴望舔舐白殊身上的香氣,把他從頭到尾都舔一遍的渴又不一樣,這種渴似乎是發自內心的,不是身體被祭品吸引的本能欲.望。

    他看見白殊,就控制不住地想做點什麼。

    白殊卻感覺自己心都要從喉嚨里跳出來了,他挨徐灼很近,這個距離超過了安全距離,讓他能感受到對方撲灑而來的氣息,冰涼又有點急促。

    白殊虛虛握著徐灼的那隻手,像握住了一塊冰塊,冷得他想甩開他的手,趕緊放進溫暖的口袋裡,但身上的壓迫感並沒有隨著他的舉動消失,反而漸漸醞釀成了一種白殊看不懂的情緒。

    他直覺地感受到,徐灼落在他身上的視線不太對勁。

    似打量、又似疑惑,透著一股發自肺腑的困惑,白殊幾乎不用思考就能明白這是為什麼。

    怪物凌駕於人類之上,但也不是事事精通。

    人類的文明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即便他擁有著未知的身軀和強大的力量,但在很多事情上可能還比不上人類。

    比如狡猾他就學不會,他那麼強大,根本不屑於對弱小的生物耍陰謀詭計。

    白殊身上縈繞的緊張感頓時消散了很多,轉過臉直視著前方,神情又冷又淡,毫不留戀地鬆開他的手:「你介意就算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刻意拉開了和徐灼之間的距離,這一過程只有短短的幾秒鐘而已,對於徐灼來說就是祭品主動湊近他,但又因為他遲遲沒有說話離開了。

    但空氣中還殘留著香甜的氣息,似乎身邊的人還在,跟他呼吸交纏,他一低頭就能撬開他顏色過於奢靡的唇瓣。

    他的手心裡也還能回憶起柔軟又滑膩的觸感,讓他稍稍用力一點都怕把他的指骨捏碎。

    他尚沒有從那種令人著迷的氣氛里回過神,肉只在他鼻尖晃了兩秒,就因為他短暫的失神去思考,這塊肉太香帶給他的影響太大,就讓肉從他的眼前溜走。

    這簡直比白殊不給他舔還要過分。

    徐灼的心神頓時全被要讓白殊牽住他,要以這種方式讓所有人看到他的歸屬給占據,之前升起的殺意在更加緊迫的念頭下被擠出了腦海。

    他幾步湊過去,緊緊攥住白殊的手,深深吸了口氣,在白殊疑惑看過來的視線里,沉聲說:「我沒有介意,這樣就好。」

    前一秒還恨不得吃掉他,下一秒只是牽住他的手就覺得很好。

    白殊看了他一眼,神色冷淡地轉過頭,他的熱情似乎是有限度的,過了那個節點就沒有了,但一直懸在半空的心總算放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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