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頁

    顧念秋沖他笑了笑，擺擺手：「回去早點休息。」

    徐思昭又回到了平時乖巧客氣的樣子，沖他們都點了點頭，帶上東西先離開了居酒屋。不久，出去打電話的杜明江和出去抽菸的莊文曉回來，看見奕銘在，一個個都找了藉口，四人局很快就剩下他和奕銘兩個人。

    奕銘準備點些什麼陪顧念秋再喝一會，剛打開菜單，顧念秋道：「不喝了，回去睡覺。」

    奕銘看了眼時間，才八點出頭。他的眉頭動了一下，悄悄打量幾眼顧念秋的神色，把菜單放回去，道：「也好。」

    顧念秋起身，把帽子戴上，奕銘從後頭牽住他的手。

    酒店就在居酒屋旁邊，走過去幾分鐘的路程。顧念秋打著哈欠，看上去興致缺缺，隨口問了一句：「你怎麼來了？」

    奕銘兩個小時前還在台上，下來之後連妝都沒卸，急匆匆地從拍攝地趕到F市，路上被節目組十幾個連環call，要叫他回去錄感想。

    到了顧念秋身邊，心才總算落到了實處，積攢了這麼些天的負面情緒被一鍵清零，連兜里還在不停震動的手機都顯得沒那麼煩了。

    他快走兩步，跟秋哥肩並肩，捏著他的小拇指，道：「想你，沒法安心工作。」

    顧念秋「嘖」了一聲，道：「我要給你立個KPI，達不成任務就不跟你見面。」

    奕銘攬住他的肩膀，軟聲道：「就這一次，我每天都有好好上班的。」

    顧念秋忍不住笑，兩人都只帶了鴨舌帽，也不怕被偷拍，沿著小路慢慢地從居酒屋走回了房間。

    進房間的時候，正遇上從裡面出來的徐思昭，看到他們有些驚訝：「這麼快就回來了？」

    顧念秋跟他簡單聊了幾句，奕銘一直沒說話，門帶上之後，他站在玄關換鞋，不經意般的問了一句：「徐思昭長得挺好看。」

    顧念秋正在收拾桌上杜醫生給他開的藥，聽他這麼說，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

    「是啊，」顧念秋順著他的話說，「新生代里顏值算頂尖。」

    奕銘兩頰的肌肉繃緊了一下，因為妝容的原因看起來不明顯。

    「我看他脾氣也很好，」奕銘又說，「笑起來跟小白兔似的。」

    顧念秋聽這個描述聽得笑出了聲。

    奕銘抬起頭，一動不動地盯著他。

    「小白兔，」顧念秋品了一下這個詞，越想越覺得有意思，「也算吧，食肉的那種小白兔。」

    奕銘把外套掛在架子上，想到自己在秋哥心中的形象，忍了又忍，忍到最後還是決定問上一句：「你跟他關係挺好的？」

    顧念秋把杜醫生給他開的藥全部收收好，丟進抽屜裡面，道：「還不錯，有空會一起聚個餐。你洗不洗澡？不洗我先去了。」

    奕銘「嗯」了一聲，目送他進了浴室。顧念秋困得不行，脫掉衣服，剛跨進浴缸里，外面的人便擰開門把手進來了，站在外面的小隔間，大概是在卸妝。

    顧念秋躺在熱水裡昏昏欲睡，過了一小會，奕銘果然進到浴室裡面，輕手輕腳地走到他身後，拿了沐浴球給他擦背。

    「我剛才只是隨便問問，」奕銘說，「徐思昭人不錯，下完班一起出去散散心也挺好的。」

    話是這麼說，聲音里自帶「你快離他遠點」的委屈語氣，顧念秋翹起嘴角：「那明天一起吃早飯，介紹給你認識認識，剛好他最近想跟杜明江分手來著。」

    奕銘的手一頓，拿花灑衝掉顧念秋背後的泡沫，把沐浴球放回水裡，鬱悶地轉身想走。

    顧念秋適可而止，忙拉住他的手腕，笑道：「好了好了，我開玩笑的，我們一起洗吧？」

    奕銘委屈得不行，又有陸維那事做前例，對著顧念秋說不出口，被抓住手腕之後在鬧脾氣和服軟之間猶豫了兩秒，最後看看秋哥濕漉漉的臉，沒什麼原則地跨進了浴缸里。

    顧念秋打量著他的神色，伸手去捏他的耳垂：「生氣了啊？」

    「沒有。」奕銘悶悶地說。

    顧念秋接過沐浴球，給他抹沐浴露。兩人一個多禮拜沒見，奕銘不說話，目光卻落在他身上不動彈。

    「這麼看我做什麼？」顧念秋把泡泡抹在他的臉上，「分開一周不認識我了？」

    奕銘攥住他的手，摸著他光禿禿的手指，道：「戒指呢？」

    顧念秋道：「上次跟你吵架氣得摘了，然後一直忘在家裡。你再送我一個唄？」

    奕銘摟住他，在他的肩膀上蹭了一圈泡沫，道：「今天我一來你就要走，你看到我好像也不怎麼高興……是不是還在生氣？秋哥，我錯了，真的，我就是混蛋。」

    顧念秋捧起他的臉，把浴球塞進他懷裡，道：「我只是很困，嗯……目前來說，暫時，不生你氣。」

    奕銘皺起眉：「昨晚沒睡好？」

    顧念秋「嗯」了一聲：「一周沒睡好，看到床就想倒。你洗完了嗎？我想睡覺。」

    奕銘起身去拿花灑，把顧念秋從浴缸里拉出來，很快地衝掉兩人身上的泡沫。顧念秋自己裹上浴巾，先出了浴室。

    等奕銘吹完頭髮出來的時候，顧念秋已經躺進了床里，裹著被子，只剩下半截沒幹透的頭髮露在外面。奕銘愣了半天，看表才九點，要是平時，這個點可能還在劇組拍戲。

    他把燈關了，悄悄走到床邊，輕手輕腳地拉下被子，讓秋哥把口鼻露出來。只見床上的人呼吸平穩，眉頭也輕輕皺著，看上去已經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