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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6:26:07 作者: 獨行醉蝦
    奕銘重新搖上車窗,讓司機把暖氣開大一點。

    司機放了一首很柔和的鋼琴曲,音量調得很低,輕得像飄在耳朵邊的雲。

    顧念秋精疲力盡,昏昏沉沉地閉上了眼。

    奕銘安靜地聽著他的呼吸,聽那呼吸慢慢拉長,變輕,然後不動聲色地朝著身邊人的方向靠了過去。

    抑制劑帶了安神的成分,顧念秋對他的接近一點察覺也沒有,像冬眠的小動物般毫不設防。

    車有點顛簸,奕銘的肩膀輕輕貼到了他的側臉,顧念秋無意識地偏過頭來,沉甸甸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第14章:醋意

    一路無夢。

    從機場到酒店非常遠,接近三個小時的行程,奕銘的肩膀慢慢感到酸痛。

    顧念秋沉沉地睡著,連姿勢都沒變過,臉頰被壓出來紅色的印子。奕銘任由他靠著,稍稍低頭,光明正大地偷看他。

    這張大部分時候都只出現在屏幕里的臉,距離他不到兩厘米。

    又濃又密的睫毛安靜地停著,俊挺的鼻子隨著呼吸而輕輕起伏,細膩的皮膚上一層微不可查的可愛絨毛,嘴唇——嘴唇微微嘟了起來,紅潤,飽滿,看起來很柔軟。

    清醒時那股高冷的距離感消失了,他看上去在等在誰的親吻。

    像童話里等待被吻醒的王子一樣。

    奕銘有些好笑地勾起嘴角,打消了腦袋裡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悄悄地給他蓋上了毛毯。

    這個動作似乎擾了他的清夢,顧念秋的眉頭不滿地皺了一下,往肩膀更裡頭靠了靠。

    奕銘看了很久,看到脖子開始發酸,才有些艱難地收回目光。

    車窗外一片白皚皚,高速路口正在做除冰,茫茫的霧氣浮在空中,像是開在不真實的異世界裡面。

    奕銘的手機一直在亮,顧念秋的也是。機場那一背像是投了火星進火·藥桶,雙方的公司和經紀人恐怕已經要瘋了。

    亮了一會,奕銘把手機關了機,微微側過身體,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與顧念秋頭挨著頭,肩靠著肩,閉上眼,安靜地放慢呼吸。

    外面冰天凍地,他們彼此靠在一起,貼著對方溫暖的呼吸,一起進入了熟睡。

    一路睡到晚上九點多,前面的司機小心地咳嗽一聲,出聲提醒道:「兩位,我們快到了,要醒醒神嗎?」

    顧念秋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好半響都沒反應過來自己在哪。他被分化期折磨得整夜睡不著,這一覺睡得他骨頭都在嘎吱嘎吱作響。

    他伸了個懶腰,手碰到了一個溫熱的東西。

    奕銘正蹭著額頭的紅印子,看上去也剛睡醒,眯著眼睛,含糊地喊了一句:「秋哥……」

    顧念秋盯著他發了五秒的呆。

    奕銘被他盯得慢慢停下動作,眼睛裡帶上了笑意:「還沒睡醒?」

    車晃了一下,停在了酒店門口。顧念秋迅速收回目光,道:「走了,好餓。」

    司機幫他們搬出行李,顧念秋一下車,便被零下十幾度的冷空氣凍得一個哆嗦。

    酒店在山上,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附近一片黑漆漆的,只有身後的大堂亮著燈。

    還沒進門,景松的聲音傳過來:「念秋!奕銘!」

    顧念秋回過頭,景松一路從大廳里跑出來,一張臉苦大仇深地皺著,扒拉開他的劉海,仔細看了又看:「我操,你嚇死我了!上車之後看到熱搜,說你在機場暈倒,被奕銘背上車……我急得冒火,你怎麼不接電話?」

    顧念秋笑著摸摸他的頭:「抱歉抱歉,我又睡過去了。我沒暈,都是粉絲瞎編的。」

    景松抓著他的手,上上下下又嘮叨了一通,才轉頭去看身邊的奕銘。

    一轉頭,便對上了一雙發沉的眼睛。

    他的話一下卡在了喉嚨里:「呃……」

    「你好,」奕銘伸出手。

    景松下意識地鬆開了顧念秋的手,跟他虛握了兩下,莫名地拘束了起來:「你好,我是景松。這是我們第一次合作吧?」

    奕銘彎起嘴角,笑道:「是的。我們先進去說吧,外面冷。」

    三人進了酒店大廳,大廳里烏泱泱十幾個劇組的人,迅速把顧念秋和奕銘圍了起來,七嘴八舌地問機場的事情。

    顧念秋好不容易被莊文曉解救,入了住,奕銘走過來還想跟他說什麼,又被自己的經紀人叫開了。

    顧念秋莫名有些在意他到底想說什麼。

    但他跟奕銘的關係沒到那個地步,他回了自己房間,因為怕露餡,甚至沒有跟劇組一起吃飯,只是叫了客房服務,等杜醫生來檢查身體。

    洗完澡,杜醫生正準備給他扎針,外面傳來了一連串地拍門聲。

    「念秋,我們來對台詞吧!」景松在門口說,「你在不在裡面?」

    醫生一針扎進他靜脈里,顧念秋眉頭動了動,沖外頭道:「稍等,馬上來了。」

    說完,他低頭看向杜醫生,輕聲問:「會影響拍戲嗎?」

    「穩定了很多,」杜醫生說,「激素回到了正常水平。」

    顧念秋稍稍鬆了口氣,又聽見醫生笑著問:「該不會被人做了臨時標記吧?」

    顧念秋的腦子裡剎那間冒出了奕銘背他時的模樣,額角跳動了幾下,不自在地坐直了身體,輕輕咳嗽一聲:「怎麼會。」

    杜醫生起身準備去開門,道:「如果真的熬不住了,可以考慮一下找人做個臨時標記——當然,我個人不是很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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