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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6:22:09 作者: 九悲十拂
他看著他姐的照片:「姐,科莫多已經死了,我們給你報仇了。」
照片裡的笑容嬌媚,永遠凝固在剎那之中。
他想告訴她,他變了,一切都在變好。哪怕只是一點一點,很慢很慢。
他不再怕黑,能夠在夜裡打開窗,拉開窗簾,讓月光大膽地傾瀉而入。
他不再像以往那樣,一個人時就封閉著自己。
他開始在別人和他打招呼時點頭致意,並回報以微笑和問候,他甚至偶爾會和關心他的前同事們一起吃飯。
哦,對了,他申請調職了。
一周後出發,去細江。
此次事件後,細江作為走失率最高的城市,國家相當重視,立即批文加大對其扶貧力度。
他打算試著去保護別人,而不再是一直做一個被保護者了。
經歷了打擊後,究竟是一蹶不振繼續把自己困在深淵,還是主動尋覓希望走出來回歸光明呢?
忽然,電話鈴響了。
護士小姐姐幹練道:「你是樓心女士的家屬嗎?她出了車禍,受了傷,現在在我院進行救治,」
他大腦空白了一瞬,手上收拾的東西猛然掉落在桌上:「什麼?」
以為他又是想逃單的無賴家屬,護士小姐姐壓好想炸毛的心情,耐著性子微笑道:「作為家屬,請到來陪護病人好嗎?對方雖然情況不嚴重,但剛從昏迷中甦醒,需要照顧……」
電話里又是一聲提示,來簡訊了。
看到簡訊的瞬間,護士說了什麼他已經聽不大明白,只覺得腦袋發麻。
簡訊是一個陌生號碼:
[小兄弟,你姐姐沒事,被我們藏起來了,現在給你送回來咯,她被安頓在xx醫院,就是要麻煩你自己去接她回來並支付醫療費用咯。以後對你姐好一點,她可沒少和我吐槽你。by柳]
他姐沒死?!
淚花驀然濕了眼眶,他當即奪門而出。
-
科莫多的死亡就像是一場盛大的宴會。
宴會後,無數人又各赴行程,風流雲散。
比如季仲益。
那天別後,季仲益很快就去了西歐拓展事業,他再也沒有干涉季肖白和趙栩的感情。
但他照例詢問洪沐自己兒子的動向。洪沐有時候不勝其煩,替老弟狂懟,讓他自己收拾父子戰的爛攤子。
洪沐不理了,他只能厚著老臉去和趙栩套近乎。對比之下,語言溫和有禮貌的趙栩簡直就是小天使。
季仲益發現作戰策略——那就是把趙栩當自己的親兒子。
他隔三差五向親兒子噓寒問暖,還以趙栩的名義給母校捐款,給各種公益組織做慈善。季肖白當然也知道,以往只要季仲益一打電話過來他就會立刻掛掉,但在他一個多月的堅持不懈和趙栩小天使的幫助下,季肖白接到電話後等了十秒才掛。
還有李。
李也離開了季肖白,他說要給自己放個假,花一年去旅行。
當初趙栩在細江遇見的那個小男孩也終於有了下落。他當時就被季肖白帶走了,然後親自安排人照顧著,還資助了他的學業。所以,難怪當初樓心沒能找到他。
說到樓心,他一直想親自詢問A。
但是A消失了以後,儘管基地的人挖空心思地想要尋找他,但怎麼也找不到他的相關蹤跡。
他們也發現一起消失的還有柳醫生。
但誰也不知道他們的消失是否有關聯,兩人的關係就像科莫多和傅離一樣,無人知曉,亦無處探尋。
季肖白的傷勢基本痊癒後,扎克利也離開了長都。
他說他要回美國,去繼續調查和處理老師的身後事。老師在那邊留了一個研究機構,他算是重要負責人之一。相比在他眼中無時無刻都在撒狗糧的季肖白和趙栩,機構更愛他,更思念他,更需要他。
季肖白和趙栩那一天親自去送了扎克利。
扎克利扎眼的背影很高大,搖搖擺擺間步履不羈。他朝背後揮手,揮著揮著,五根手指只剩下了一根中指。
這根擺弄過無數醫學器材的手指被一米八的帥哥舉起來大肆搖晃,在離別的最後一秒,依然透露著fff團出身的單身貴族對情侶的鄙夷。
人頭攢動,那人和他的舉動都成為了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季肖白手肘靠在趙栩肩上,饒有興味地看著扎克利那傢伙,用說話來緩解感傷:「阿栩,你覺得他真的是回歸美國那個思念他的大家庭麼。」
趙栩知道他想說什麼,搖搖頭道:「大概是去找A。」
季肖白嘖嘖嘖了幾聲:「可惜,又要換個地方去吃狗糧了。」
趙栩挑眉:「怎麼?你覺得A和柳醫生是一對兒?你怎麼看出來的?」
季肖白露出一個神秘的微笑:「直覺。」
「是麼。」
「你老公的直覺不會有錯。」季肖白抬起放在趙栩肩上的手,順勢撩了一下他的耳根,「在你以『周栩』假名字來見我時,我就直覺能有機會追回你。哪怕機率只有0.01%。」
季肖白說著,情不自禁的笑開,又露出了那兩顆漂亮的犬齒。
那個笑容緩緩綻開在他的眼角,像白色的幽曇悄然綻放。但它不會消逝,也不會定格,而是會靜默地奔赴永恆。
夜裡人潮湧動,光影搖曳,分秒的時間長河川流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