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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6:22:09 作者: 九悲十拂
他神色平淡:「這很簡單,沒有遇見合適的人而已。」
季肖白單手撐著下巴,輕聲哼笑:「如果你能親口說出你喜歡的是女人,那我就信。「
趙栩白了他一眼,立刻就開口:「我喜歡……」
可是就在「女」字即將發出聲的剎那,宛若電流迅速竄過全身一般,他想起了一些零散的畫面——噁心的、夢中的零散畫面。
「你還想要嗎?」
「哈哈哈哈,真乖,求我呀。」
……
男人噁心的聲音猛烈迴蕩在他的腦海,瘋狂衝擊著神經脈絡,幾乎要將他帶離這個世界。
思緒混亂起來。
然而,表面上他卻依然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季肖白仔細觀察他的每一絲表情變化,繼續耐著性子追問:「你喜歡男人還是女人?」
趙栩強行克制住夢境裡才有的癲狂情緒,離開餐桌走到窗邊,躲開了季肖白灼熱的視線後才淡聲道:「我喜歡女人。」
此話一出,耳根痛了起來。
小的時候,父親只要一發現他撒謊就會揪他的耳朵,扯得耳根生生地疼。從那以後他很少撒謊,但每當他違心地撒謊時,耳根就會發紅髮痛。
這不是季肖白想聽到的答案,但他並不意外。
「沒關係,性向如何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遇見合適的人不是麼?既然女孩子未必合適,那為什麼不換一種口味呢?我們,或許就很合適。」
趙栩看著窗外遠景,深吸了一口氣。
這裡遠離鬧市的喧囂,風景優美自然純粹。但讓他聯想到了細江,聯想到了成千上萬的被拐賣的兒童。
「季肖白,我想你誤會了。」他背對著季肖白,「我最恨不尊重他人意見,強行奪取別人自由進而改寫他人人生進程的人。你剛好是我最討厭的那類人,所以……」
他沒能把這句話說完。他神遊的瞬間季肖白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後,他立即後肘狠狠往季肖白胸口一撞,同時腳下精準一鉤,想要把他絆倒。
但是晚了一步,季肖白任由他攻擊自己,自顧自將雙手伸向他的腰。
他霸道地把他攔腰抱起,一下子就扔在了床上,隨後整個人都壓了上去。
他幾乎是在剎那間變臉,沒有任何徵兆。
季肖白扣住他的雙手,伏在他耳邊低聲壓抑地問,怒火將他的胸腔燒得滾燙:「討厭我又怎樣?你有什麼資格討厭我?現在你還不是在我手上,我如果想對你做什麼簡直輕而易舉。如果不是看在你有傷的份上,你知道你現在會是什麼狀態麼?」
趙栩死命掙扎,他向來對自己的武力是很有自信的,可是他現在才發現季肖白其實要比他強得多。
他所有抵抗的動作,在季肖白面前都是徒勞。
季肖白的唇壓了上來,趙栩側開臉去躲避。但每一次的躲避,季肖白總能迅速追上來堵住他的去路,強硬霸道地撬開他的唇舌。
獵人與獵物,追逐無休無止。
「你討厭我,可我又何嘗不討厭你?」
不知過了多久,季肖白終於鬆口,低聲質問。
趙栩並沒有留意到這句話背後的深意。
「算了,你好好養傷,過幾天再來看你。」季肖白起身,看了他一眼。
不知為何,他覺得那一刻的季肖白有些不一樣。
深邃的眼眸中有許多他讀不懂的情緒。
作者有話要說: 以後再也不寫虐文了,甜文它不香麼,寫的我心力交瘁啊摔
第13章 鴻溝
之後的日子意外的平靜,季肖白居然連著一周都沒有出現。
但每天都有人給他送來精緻的飯食,在營養搭配上極其嚴謹,非常適合他這種傷病人員。
雖然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但他並沒有急於出逃,反而放鬆身心享受著這如同度假一般的悠閒生活。
湖的那邊有一座古寺,每天都能聽見暮鼓晨鐘的悠長聲音。他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枕在窗邊看書架上的一排排書。
田園歸隱的感覺也莫過如此,有時候自由與否,關鍵看一個人的心境如何,他的心是否被困住。
況且,他留在這裡,想找到一些問題的答案——關於季肖白的答案。
書頁被風吹動。
毫無疑問,他看的這些書全部都是季肖白的。
雖然被保存的幾乎和新書沒有什麼差別,但是他偶爾會在書頁的邊緣看到季肖白留下的記號或註解。
比方說,他手裡拿著的這本日本作家散文集中有一篇《屋頂上的灑婉》的文,講述了性情孤僻苦悶的主人撿到了一隻受傷的大雁後發生的故事。在朝夕相處的過程中主人喜歡上了它,傷愈後大雁想和朋友一起離開,但主人卻剪短了它的翅膀把他強行留在身邊。最後,大雁掙脫了束縛,似乎和朋友離開了。
在描寫主人剪斷大雁翅膀,把它困在自己身邊的心理活動時,季肖白輕輕地劃了一條線,但是這條線往後越畫越重,到後來幾乎要把單薄的紙張劃破。
雁和人終究是兩種生物,就算有再深的感情,也不可能愉悅種族的鴻溝。
大雁註定要回到孤獨的月下長鳴。
就像趙栩和季肖白之間,也有一道被階級身世背景鑄造起來的無形溝壑。
趙栩把書放回去。
就在這時,門上傳來了密碼鎖啟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