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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捏著紙巾的沈齊潤手中一抖，覺著自己的位置有點奇怪，怎麼著也該是他安慰書程才對。

    然而一回頭，那人卻面色巋然不動。

    「結束了，走吧」林書程從位置上站了起來，腦子一時間沒在線的沈齊潤蹭的就也跟著站了起來，隨他一起出了電影院。

    林書程淺淺笑道:「淮南牛肉湯怎麼樣？」

    沈齊潤把擦眼淚的紙扔進垃圾桶里：「好。」

    兩大碗牛肉湯，一大碟油餅，一份蘿蔔乾，分量不是一般的大！一般這種分量十足的店味道一般都不怎麼樣，沈齊潤暗暗想，結果只喝了一口，就完全否定了剛才的想法。

    牛肉湯店的裝修色調有些暗，打了很有情調的燈光。坐著朱紅色軟椅上喝著牛肉湯的男生，眨著閃著光芒的眼睛，有那麼一刻，好看的像天使。

    在一個閒的發慌的下午，有一個人陪著，看一場讓人潸然淚下的電影，再找一個舒適優雅的環境喝上一碗湯鮮肉多的牛肉湯。這感覺，真不賴。

    林書程快喝完牛肉湯的時候，沈齊潤出去了一次。他原以為他是去上廁所，卻見他回來時手中拿著一把非摺疊式大雨傘。

    「外面下雨了，而且還不小。」

    「啊？」

    這個到處都是人，家家商鋪都放著背景音樂的密閉，還真是是一點都覺察不出來下雨了呢。

    這家影院到家裡兩個拐角，不到一站公交車的距離大約十分鐘的路程。

    一小段路，林書程的心情像個小山谷似的起起伏伏，剛才被牽著手臂過馬路，實在……有點難以形容。

    自打林爸爸沒了，在沒有人牽著他的手過馬路了。

    雨下的不大，卻也不小，好在傘夠大，足足能盛下他們兩個男人。

    微涼的秋雨划過傘面，順著傘骨墜下一顆顆晶瑩的圓點，滴在或紅或綠的滲水磚里，悄悄然不知勾連了多少人心中迷惘恍惚的情緒。

    雨絲有點斜，沈齊潤把傘傾斜了一些，用身體提林書程擋了些，他這樣體貼，卻讓林書程陷入一種糾結的情緒里。

    為什麼那件事情沈齊潤能瞞他瞞的滴水不漏，明明對他這樣好，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呢？

    倘若那個小女孩是沈齊潤的閨女，他不信他能做得出來，他能捨棄了她。

    「最近這幾天我可能要頻繁出門忙一忙了。」

    「嗯，也該到上班的時候了。」

    「不是，是我一個女性朋友生命到了後半截，但有個孩子沒著沒落的。」

    他狀似不經意的說著，林書程心裡咯噔了一下，頃刻間懸在了嗓子眼，他既不想讓沈齊潤做一個背信棄義的人，又不想把那孩子接到家裡來養，更怕沈齊潤什麼都打算好了，直接給他宣判。

    沈齊潤繼續說：「她沒結婚，我心想著給孩子先掛名到福利院裡，我在生意上認識一對夫妻，四十歲了還沒有孩子，而且也不願意折騰了，看了小姑娘很喜歡，我這幾天跑跑手續，讓他們合法收養。」

    「啊？」他大吃一驚險些沒反應過來。

    「怎麼了？」沈齊潤問。

    林書程緩了緩，隨著他的步子往前走，愣了好半晌才說：「一般說朋友的事情的，其實都是自己的事情的託詞。」他鼓起了勇氣，儘量用開玩笑的語氣試探：「那小姑娘不會是你的小情人給生的吧。」

    沈齊潤定住身子看他，眼神有些說不上來是好是壞，沉默了良久，兩個人就這樣僵持著。

    他嘆了口氣，認命一般的湊到林書程耳邊小聲說：「跟你一起之前，我都沒睡過別人。」

    第七十一章 事與願違

    雨水在傘面上滴答作響，林書程的眼睛一下子渡上了一層亮光。

    弄得原本有些害羞的沈齊潤，覺著自己變成了一盤好菜，他記得林書程好像只有在遇到好吃的時候才眼睛發亮。

    「真的？」兩眼放光的人瞧珍珠寶貝似的瞧他。

    這個問題著實羞恥了些，沈齊潤一扭臉想要逃開幾步，可雨還下著，傘也在他手裡，總不好撇下書程獨自離開，也只能做出一副信不信由你的表情來。

    林書程被他逗笑了，連忙給人塞了一顆甜甜的話梅糖。

    他突然釋然了，隨著沈齊潤的步子一邊往前走一邊所：「你就沒想過自己收養嗎？畢竟是你朋友的女兒。」

    沈齊潤正色道：「我收養算怎麼回事？總不能讓你眼前平白多個孩子，不鬧心嗎？現在給別人收養你都要懷疑是我在外頭偷偷生的了，這要是養在家裡，可怎麼得了，我可不想永久性的住書房。」

    林書程含笑看他：「你倒是想的周全，只可惜了佟雅的一番盤算。」

    「什…什麼？」

    「她前幾天叫我過去來著。」林書程說。

    沈齊潤眉頭緊了一下，覺著有些寒心，不用細想也知道佟雅找書程是做什麼，自己盡心盡力為她的孩子籌劃，沒想到她卻還想讓他家宅不寧。

    「她是吃准了你我的性子，一邊讓我遮遮掩掩，一邊又告訴你，這件事情一旦處理的不好，豈不是會引起咱們之前的矛盾？也許會更嚴重！」

    林書程拉著他的小手指往前走，擰眉道：「可是她圖什麼呢？我思前想後，這似乎對她的女兒並沒有什麼好處。」

    沈齊潤彎了彎嘴唇，笑容有些冷，林書程比他矮一些，從下往上看面前這個男人，竟在他的笑里覺察出幾分可怕來，好像硬生生的從原本那個溫暖和善甚至有些沙雕的人身體裡分裂出一個殺人不見血的靈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