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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6:14:37 作者: 李詩情
    真噁心。

    他在心中暗啐一口,又忍不住用眼神在對方細細的腰身上巡弋。

    衛有期眼神一冷,望著假康熙的眼神猶如玄冰,縴手滾動著香薰球,促使它散發出更濃烈的味道。

    康熙略有些眩暈,薰香的味道令他有些迷醉。

    衛有期等著他眼神呆滯那一刻,沖魏珠道:「出去吧。」

    魏珠遲疑,他對康熙甚是忠心,為著他,連新皇都不願意投靠,可想到皇帝這段日子對他的戒備和反感,還是默默退出了。

    他作為貼身伺候的人,對於康熙的了解,比他本人都深些,冒然間跟換了個人似的,他心中也犯嘀咕。

    人的習慣愛好可能會改,可也不會將所有的都完全摒棄。

    魏珠一步三蹭的出去了,將殿門大開著,留兩人在殿內。

    衛有期坐在下首,一點一點慢悠悠的問著,心中對於這個外來者的身份,也更加清晰明了。

    外來者名叫帝青,中年人,生於大清滅亡後,是個紈絝子弟,父親是軍閥,偏他不成器,於吃喝玩樂上頗為精通。

    一朝在昏睡中穿越成康熙大帝,他的內心是竊喜的,隨心所欲的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衛有期又著重了解一下後世出現的物件、有哪些利民政策,社會發展等,就給他下了禪位的暗示,這才施施然離去。

    一邊走,一邊在心中琢磨,看來這帝青來自一個沒有她的後世,因為從他的言語中不難發現,大清並沒有女皇的蹤跡。

    魏珠沖她躬身行禮,到底放心不下,又返回大殿查看康熙的情形,見他好端端的立著,見他過來跟沒瞧見似的,心中也說不好是什麼感受。

    晚間衛有期回去,胤禛已經回府了,正立在廊中懸紗籠燈下,遙望遠方的星月。

    青衣墨發。

    他昂著頭,精緻的側臉被月光籠罩,散發著瑩瑩的光輝。

    他很白,肌膚像是玉石一般剔透。

    微斂的克制神色,讓他的星眸染上幾分清冷,讓人想要揉一揉,讓他的眼角眉梢都沾惹兩點姝色。

    衛有期止步,望著他的神色出神。

    自打做了皇太子,兩個人整日忙亂,已經許久不曾認真的坐下來,談談心,說說話。

    她總是忙到半夜,沾著枕頭就睡著了,第二天一大早,又早早的起床,進行新一天的忙亂。

    而不知從何時起,胤禛回來的越來越早,背影越發的孤寂。

    臉上好不容易常見的溫和,又回到冷凝狀態。

    衛有期呼吸一滯,初初到這大清時,自己內心深處的想法是什麼呢?

    不過是好吃好喝好睡,做一個富貴閒人。

    什麼時候竟為著別人冷落家人起來?

    不說胤禛,就連幾個小的也很少見她,常常只是匆匆一面。

    衛有期漫步上前,立到他跟前,笑的柔和。

    胤禛內心有一絲鬆動,轉瞬又冰封起來。

    他有些不明白,也不願意把對方往不堪里想。

    可是那些話就縈繞在心頭,怎麼也去不掉。

    「太子只是拿捏雍郡王,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武皇也沒她這麼深的心思,一騙就是十來年。」

    「真真好手段,借著雍郡王上位……」

    「不對吧,當初的恩愛做不得假!」

    「那現在呢?」

    眾人的議論聲砸在心底,胤禛心裡不好受,他不願意相信,可也不得不承認,這一年來,福晉鮮少跟他親熱,也越發的冷淡。

    不自在的捂上胸口,胤禛有些茫然,那裡又酸又澀,難受極了。

    脈脈此情誰訴,終將年華錯付!

    更讓他難受的是,在外面雷厲風行,殺伐果斷的他,碰上福晉的事情,竟不敢開口。

    連驗證事情真偽的勇氣都沒有。

    衛有期正要上前,就發現胤禛右手拿著一個葫蘆,高高抬起,清冽的酒水傾瀉而出,遠遠的都能聞到醇香。

    月光、醇酒、胤禛。

    勾勒出一副她沒有想過的畫面,寂寥中帶著些許悲意,讓她唇角掛著的笑容落下。

    腳下似有千斤重的巨石,牢牢的絆住她。

    扭身離去,衛有期想,她該好好的考慮,怎樣改變家國的權重。

    胤禛眼角餘光瞟到熟悉的杏黃身影,唇角還來不及勾起笑,就見她毫不猶豫的轉身離去。

    至近至遠東西,至深至淺清溪。

    至高至遠明月,至親至疏夫妻。

    這首詩突兀的在腦海中浮現,胤禛狠狠的灌了一口酒,內心有些茫然。

    他們從年少攜手而行,該是酒醇花正好的時間,怎麼就這樣了呢?

    酒,一壇壇的下肚。

    胤禛難受的打了一個酒嗝,失落的發現,肚子都灌飽了,一點醉意都沒有。

    看來是不能借酒訴情了,好失落。

    回了正院的衛有期,洗漱之後,立在廊下等待著。

    月上中天。

    該出現的身影依舊不見。

    「去問問,爺是怎麼回事?」

    「算了,睡吧。」

    清朗淡然的女聲似在耳邊響起,如同炸雷般,讓他露出苦澀的笑意。

    彈了彈身上沾染酒意的錦袍,胤禛在心中冷嗤。

    酒意詩情誰與共。

    「吱呀~」

    身後的院門被推開,清朗分女聲越發近了,似含著幾分怒氣。

    「做什麼去?」

    胤禛回眸,眼神冷冽如玄冰,淡然道:「回書房。」

    說罷摔袖就走。

    衛有期:……

    脾氣這麼大,什麼情況?

    本來想要去邀請的腳步停下,看著他漸行漸遠。

    她耳聰目明,他立在院門外頭,腳步一動的功夫,她就發現了,趕緊追出來,誰知道竟看了臉色。

    老祖有些委屈,也有些不耐。

    這些年她被胤禛寵的太過,受不得他一點委屈。

    平時一個冷厲的眼神都不成,更別提摔到臉上。

    怒氣沖沖的回房睡了,衛有期心下有些不平,睡夢中不忿的跟他吵架。

    第二天一大早,衛有期罕見的眼下有些青黑,瞧著疲憊極了。

    胤禛也不遑多讓,兩人外間難得分開,都有些不習慣,好不容易睡著了,卻總是驚醒。

    一天同時見了他們的,都在心裡嘀咕,誰說太子和雍郡王關係轉淡,瞧那腎虛的樣子都知道,濃烈著呢。

    衛有期耳朵多尖,他們在外頭打趣幾句,她立馬就聽到了。

    竟是無語凝噎。

    自打做了太子,床榻之事,愈發減少,掐指一算,許久不曾親熱過。

    說好的可以三宮六院七十二男妃呢,為什麼她寵幸正宮的時間都沒有?

    好想去問問康熙,他那幾十個快上百的孩子是怎麼來的。

    可惜他已不在。

    心下吐槽,一點都不影響她處理政務。

    范少卿經過這麼久的努力,終於當上她幕僚第一位,什麼事都避不開他,日日聚在一起。

    眼睜睜的看著他愈發妖孽鬼畜,衛有期有時候想,當初的小白蓮是怎麼變成黑切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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