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頁
2023-10-02 06:08:43 作者: 兩百斤道長
他低頭一看,霧金亞麻的發色,顯然是傅觀寧。
意識到對方身份的時候,他也憶起了昨夜的荒唐。
但他還來不及多想,就看到床頭鬧鐘顯示的數字——已經逼近助理接自己去上班的時間了。
徐伯怎麼沒來叫起床?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睡在了臥室,估計已經去書房敲過門後發現沒人,當他是徹夜不歸。
掀開被子,映入眼帘的是白皙身軀上的幾處淤紫。
溫凜愣了愣,倍加小心地退出了他的懷抱和被窩,而後又替他蓋好了被子,這才從更衣室里找了套衣服披了出門。
鎖舌咔嗒復位的那一刻,傅觀寧睜開了眼睛。
其實是他先醒的。
被難受醒的。
他赤著腳一深一淺走到浴室里,艱難地將自己里里外外洗乾淨,就著保溫壺裡快要涼掉的水服下消炎藥,含了一粒解酒糖,這才回到床上。
睡夢中的丈夫胡亂地把他抱進懷中,把他抱得好緊,緊得他覺得微微有點壓迫呼吸。
他抬頭,借著熹微的晨光去看那張臉,對方的眉頭蹙著,嘴唇抿得很緊,是很苦惱的模樣。
是不是又做噩夢了呢?
他把手伸過去,撫摸丈夫寬厚的背,眼睛始終看著對方。
丈夫的頸部已經有了紋路,而鬢角的頭髮,根部居然泛了白。
他突然感到心裡一酸。丈夫不再是他記憶里那個少年了,可也才三十歲。三十歲,身上就已經有衰老的跡象了。
可這白髮,他此前並未見過,難道是一夜生出的嗎?
他閉上眼睛,抱住丈夫。
我知道昨晚你太傷心了,我不怪你。等你醒來,我們好好談談,讓你知道從今往後我人也是你的,心也是你的,你忘了他,我們好好做夫妻,好不好?
第50章 忍痛
身上蓋著丈夫剛剛掖好的被子,傅觀寧感到體內那顆火苗稍微燃得旺了些。
被窩乾燥柔軟,他打了個哈欠,又閉上眼睛。
身體還是鈍痛,腰部以下幾近無知覺。他沒什麼力氣,連一根手指都懶得動。他想,同樣的時長,如果他在健身房裡做運動,大概也是這麼個後果。
傅觀寧躺了許久,終於忍著酸痛起來,把混著酒氣的寢具給換了——讓外人來處理這些,在他眼裡終究是不妥當的,令人感到羞愧的。
清理好床鋪,用冷水把眼睛敷上消掉腫,他再一次跌坐到床上,整整歇了十分鐘才緩過勁,伸手摸到手機,叫管家把早餐拿上來。
不一會兒,管家就端了清淡的米粥和水煮青菜雞胸肉上來,幫他把堆著書和雜誌的桌子稍微理了理,又看向靠坐在床頭的他:「您今天身體可有不適?孫少爺讓我陪您去醫院看看。」
讓去醫院嗎?傅觀寧想,看來他並不是什麼都沒有考慮,並不是什麼都不懂。
昨晚灰敗的情緒得到了大幅度的緩解。
客廳的沙發,還有這張床上發生的事還歷歷在目,丈夫的話語殘酷,動作卻幾近溫柔。
至於那偶有的粗暴,傅觀寧將之歸結於他喝了酒,控制不了情緒。
斂了眼中的疲憊,傅觀寧抬頭朝管家笑笑:「用不著的徐伯,我已經在藥店買了藥,不是什麼大問題……對了,醒酒糖還有嗎?我想吃一顆,昨晚稍微喝了點酒。」
「昨晚喝酒,今早吃不頂用的,我讓廚房按您留的解酒湯方子做一份吧。您稍候。」管家轉身要走,想想又問了一句,「您真的不去醫院看看?或者請醫生到家瞧瞧呢?」
「不必了,不是什麼大問題,萬一叫了醫生來,莫名成了焦點,倒是貽笑大方了。」傅觀寧再一次笑了,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放心吧,我真的沒事。半小時後有人送藥上門,勞煩您一會兒幫我將快遞箱直接拿過來。」
「怎敢說勞煩。」管家看著他不比牙齒顯色多少的嘴唇,將佐餐的蜂蜜水遞予他,「您要快點兒用餐,不然身體不適還著涼的話,怕是不太好。」
傅觀寧微微頷首,喝了一口蜂蜜水:「可以問您一個問題嗎?」
管家替他架起床桌,同時以溫和的口氣回道:「您問什麼都可以,只要我答得上來的話。」
「他……他有對誰發過脾氣嗎?」
管家把飯菜從書桌挪到床桌上:「公司里的事我不是非常清楚,就我在溫家工作的這十餘年裡,不曾看過孫少爺動怒。」
「是嗎……」傅觀寧握著溫熱杯子的手緊了緊,「謝謝,您先去忙吧。」
一個坐在高處的人,要面對四面八方的挑戰,挑的擔子重了,脾氣自然也不會太好,家姐就是最好的例子。即便是父親,也只是在家人面前溫柔,外出不得不披上雷厲風行的外套。
所以丈夫在人前不動怒,大約只有兩個原因,一是任怒火在體內陰燃,二則是對他人的挑釁事先做了防禦策略。
唯有昨夜,他怒得毫無保留。如果說家宴那晚是對自己的試探,是故意露出不近人情的一面要自己遠離,那昨夜他的所作所為就是自暴自棄式的自毀形象。
傅觀寧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那麼做,逼自己提離婚嗎?疑心自己和司遠有染所以報復自己?還是純粹在酒精的作用下找一個人發泄自己情yu和x欲?
好像都有些道理,然而細一深思,又都立不住腳。逼自己提離婚還有更多的方式;僅憑見一面就判斷有染太過荒謬;想要發泄也可以找一個更知情識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