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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6:08:43 作者: 兩百斤道長
    只有小孩子才會把飯吃得那麼香吧,大人只會不聲不響地品嘗,並將之視為寵辱不驚的優雅。

    溫凜露出一個笑,說不出是自嘲還是覺得這問題有趣:「可能是習慣了在吃飯的時候想問題吧,沒太在乎吃的是什麼。」

    司遠隨口接過他的話:「也是,我有時忙起來,都不記得自己當天吃的飯是什麼。不過和你不一樣,

    我是真糙,平時不應酬,吃吃便利店十幾塊的盒飯也覺得還不錯,反正比我自己做的好。」

    「呵……」溫凜想到他上次關於「有老婆做飯超幸福」的發言,垂下眼帘乾笑一聲,「我對食物也沒太在意,乾淨衛生有營養就行。做飯我沒試過,不過看家裡保姆做了幾次,看樣子不算很難,如果要學,看看菜譜,估計上手也很快吧。」

    「好久沒聽到你用這種讓人窩火的自負口氣說話了,」司遠像是被勾起了久遠前的回憶,守著分寸地笑著和他槓了一句,「做飯要是只看菜譜就能學會,誰還不是米其林大廚了?」

    溫凜見他忽然有了放鬆的跡象,心中稍稍欣慰,頓了一下問道:「做菜真的很難嗎?」

    「真的啊,我上次想做個什麼日式煎蛋卷,最後做成了焦糊炒蛋,還差點炸了廚房。你可別在這上頭跟我比賽啊,我家就我一個,你家可不止……」司遠緊急剎車,拐了個彎兒,「炸著管家保姆的也不好是不是。」

    溫凜不置可否,仿佛不在意般的淡然一笑:「想多了,我們現在是巴不得一天有30小時,工作起來只爭朝夕,哪裡還能在廚房比賽。」

    「也是。」司遠附和一句,繼續低頭吃東西。

    兩人又隨口談了許多有的沒的,從高中時借過的書,到常去的健身房,銜接點跨度很大,但談論的節奏流暢,像是很久之前他們之間演繹過的多場對話。

    喝一口氣泡水潤澤了發熱的咽部,溫凜輕輕呼出一口氣,忽然感慨道:「上次聚會的時候,我發覺很多人都變了,變得面目全非。」

    司遠皺皺眉,似乎也為此唏噓,口氣卻是不以為意:「多正常,人總是會變的。尤其是被生活的擔子壓過之後。」

    「還好你一直沒變。」溫凜說,「我們依舊志趣相投,依舊相像。」

    「沒變。」司遠眼內斂了光,「其實也不是沒變,是際遇讓我們變得早了,早到在我們見面之前就已經跟別人不同了。」

    說到這裡,他笑了一下:「如果不是志趣相投,我們也不能聊著聊著做那麼久的朋友。」

    他輕描淡寫地掠過朋友這兩個字,落到溫凜耳內,卻是加了著重符號。

    溫凜的眉眼蒙了一層霜:「反正,我和傅家的小兒子是沒什麼可聊的,他心中也另有喜歡的人。這個婚約,從締結開始就走向了倒計時。」

    司遠的目光從他的面孔上划過,落到了一顆西藍花上:「如果你要離婚,你爺爺會同意嗎?」

    「只要傅觀寧主動提離婚,他就會同意。」

    「傅家能讓他拋下這麼好一樁婚事嗎?」

    溫凜沉默了。

    司遠在他的沉默中暗暗想到:果真如此。現實面前,利益總是比愛情來得更強大,更牢固,更鋒利,更尖銳。

    可就在司遠的心漸漸放下時,他又開口道:「能,因為他的家人很愛他。」

    第21章 未歸

    傅觀寧收到信息,溫凜說他今夜不回。

    「知道了……」傅觀寧打了三個字,不知道後面該不該加一句表示關心的話,打了一串又刪掉,刪了又再打,一條還沒發出去,就收到了一條新信息。

    「這周末家宴。」

    傅觀寧連忙刪了之前的文字,發出一句:「需要我特別準備什麼嗎?」

    「先準備好服裝吧,其餘等我明晚回去說。」

    「好的。」

    傅觀寧放下手機,托著腮盯著眼前一小團青綠色的毛線,腦袋裡冒出了很多很多的疑問。

    周末……也就是後天,他今天不會來,是留在公司處理棘手的事,為了在家宴上全力以赴嗎?可是提前兩天通知我,這也太突然了,大概要準備的東西並不多?

    傅觀寧想起那天文件袋中的幾頁紙,趕緊小聲背了一遍。這些天來,他每日都會抽空記誦一次,生怕自己忘卻——除了好好吃飯和鍛鍊身體,這就是他近日來最要緊的事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抹了厚厚一層防曬出門挑衣服。

    時間不夠,做不了定製,只能去大牌門店試現成的。

    他最先試的一套西服,肩和手臂上裝飾著人字形斜紋圖案,在燈光下會隨著動作泛出不同形狀的光面,是上過秀場的潮流款式。

    店員是個不比他年長太多的女性,看他從試衣間出來明顯眼前一亮,由衷地誇他帥氣,他對鏡子左看右看,卻不是很滿意:「把皮膚襯得太白了。」

    「宴會上的燈光一般都偏暖,不會顯得太白的,」店員依舊是極力推崇這件,「而且您的五官有混血感,稍微白一些也無妨。」

    傅觀寧還是搖頭。

    可能是防曬霜塗得多了,他覺得鏡子裡的那個自己過分蒼白,看上去像夜訪吸血鬼里的路易斯,還好自己的眼珠不是藍的,否則就要有些哥德式的恐怖效果了。這種另類的,帶著病態與詭異的美,自己單獨上街讓人看到便也無妨,可是站在丈夫身邊時,他就要像丈夫希望的那樣,看起來健康豐潤,讓人人都相信他正在被愛情滋養,相信他和丈夫琴瑟龢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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