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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6:08:43 作者: 兩百斤道長
「可是……我爸也關注了我的帳號,他會找人拍下畫的。」傅觀寧為了自己的胃,小小地反抗了一回。
「我知道,所以我巧妙地放出消息,讓伯父知道我的人動身去拍了,他為了成全我,所以就不參加那場拍賣會了。」溫凜狀似漫不經心地說完,側過頭微微頷首,從傅觀寧的角度看來,那就像是在輕輕地發笑,「當然,那幅畫的競拍者很多,我沒有百分百拍下它的把握。」
沒辦法,為了心愛之物,傅觀寧只好慢吞吞地拿起盤中一根水果叉,插了一片梨細嚼。
溫凜喝完湯就結束了用餐,然而他卻並不上樓,也不盯著傅觀寧看,只是坐在那兒看著手機,偶爾輸入些什麼,像在利用碎片時間辦公。
「我們先去散步好不好?」傅觀寧在吃水果的過程中靈光一閃,開始同溫凜討價還價,「等我消化掉一些再吃,我也舒坦,飯菜的總量又不變,對吧?」
傅觀寧的提議終於得到了認可,他的午餐被拆出一部分充作下午茶,而晚餐又拆出一部分充作了夜宵。並且作為交換調整,他在除了夜宵之外的每頓飯後都要散步。
這一日五餐、一天六公里的幸福生活,傅觀寧過了三天就怕了。
大約是要給他快速進補,除了大量的水果蔬菜之外,羊腰子、豬肝、紅棗、山藥也頻繁圍繞著他,他做夢都是坐在桌邊,溫凜拿著勺子填鴨一樣餵他吃飯:「吃完了給你買畫,附贈一個親親。」於是他只好張口不斷地吃,可是盤中餐根本沒有減少的跡象!
除了飽受夜間噩夢的侵擾,他的肌肉也遭到了「毒打」,從周一開始,他下樓時便腿軟得如麵條一般,隨時有跪地的危險,上樓則是膝蓋都打顫,堪比登泰山。更令他心塞的是,周末時他尚且有被溫凜攙扶著上下樓的福利可享,工作日他就只有自己抓著扶手,步態艱澀下樓的份!
別問為什麼夜宵時溫凜也不在,問就是他給自己發信息說工作忙,晚上不回家。
有時候真的想背著溫凜偷懶一天,可是仔細想想溫凜的話,又覺得自己合該這麼鍛鍊一番。況且,本來在溫凜面前,他就顯得很沒用了,如果連這點事都無法按要求做好,溫凜肯定更加看不起他。
偷懶的人沒有資格談「喜歡」。一想到這裡,傅觀寧總能硬著頭皮再吃幾口,再往台階上蹭幾層。
這樣捱到了周五晚餐之後,傅觀寧覺得自己氣色明顯看起來比之前好了,終於趕在溫凜面前提了一個小要求:「回家之前,我想出門理一次髮。」
這個請求挺合理,同時還能替他擋掉一頓夜宵。
出乎意料,溫凜看了一眼他遮住後頸的細軟髮絲,答應得非常爽快,甚至免了他飯後的散步項目,就立即開車帶他去了附近最好的一家理髮店。
因為是婚後第一次同丈夫一起出現在家人面前,傅觀寧對於這次理髮持了十分慎重的態度,他拋卻了以往偏乖巧的髮型風格,在理髮師的建議下挑了一個自然風格中相對典雅精緻的造型,並且有意染個顏色。
拿著發色參考板看了又看,傅觀寧指著其中一個問溫凜:「你說我染巧克力色怎麼樣?這個顏色好像不太容易出錯。」
「不要巧克力色。」溫凜答得很快,並且迅速皺了一下眉。但他抬起頭時,表情又恢復了常態,目
光在那許許多多的發色中逡巡,「巧克力色太深了,襯得你更白。還是霧金亞麻適合你。」
「好。」傅觀寧把樣板交還給理髮師,「就要霧金亞麻色。」
長時間的剪染燙讓傅觀寧一陣陣犯困,他閉上眼,在意識飄忽起來的時候,莫名地想起一件事——司遠的頭髮就是巧克力色,天生的。
第15章 回門兒
生日那天早晨,傅觀寧在健身房的牆壁上看到了自己心悅已久的畫。
那是一副色彩明麗的風景畫,畫的是清晨時分,一個少年推著自行車穿過黃色的花田。朝陽的光輝厚重得溫暖人心,把少年的白襯衣和頭髮鍍了一層金色;金鳳花和雛菊幾乎有自行車座那麼高,遮住了少年修長的腿。
傅觀寧喜歡這暖洋洋的黃色調,也喜歡畫裡透出的靜謐、悠閒、純粹。只是這樣站在畫之前,他就能感覺到陽光的溫暖,好像畫中的少年就是他本人。
是哦,自己現在的發色就跟照了陽光一樣,泛著漂亮的金色呢。
這能算是生日的好兆頭嗎?
傅觀寧走上跑步機,那裡有張黃色的便簽紙,上面寫著「生日快樂」,字跡很潦草,但確實是溫凜所書。
傅觀寧用手指描繪了一遍上面的字跡,把它疊成四四方方的一塊放進口袋,按下跑步機上的按鈕,開始了新一天的散步。
……祝我今天,生日快樂啊。
午後,提前半天下班的溫凜同傅觀寧在公司門口匯合,坐車往A市南邊去了。
傅家住的獨棟別墅在A市和B市的交界處,遠離了城市中心的喧囂,雖不比傅觀寧新家大多少,環境卻是清新綠色了許多,遠遠就能望見前院兩排修剪得齊整的常青樹,疏疏落落的兩個花床,種著藍色紫色的風信子,綴以金色鬱金香,布置得嚴謹且大方,透出了院子主人不俗的審美。
下車之後,溫凜撐開傘,繞到車另一邊,將傅觀寧接到傘下。
兩人對視一眼,溫凜的表情是內斂中藏著柔情,和滿園的芬芳優雅很相應。相比之下,傅觀寧就笑得沒有一丁點克制——家就在眼前,自己又依偎著丈夫,他無需偽裝,自然而然地眯著眼笑,露出了白而整齊的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