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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6:08:43 作者: 兩百斤道長
傅觀寧是第一次近距離看溫凜的嘴唇。
他的唇形很漂亮,中間有唇珠,嘴角微微上揚,不做表情的時候也像是在笑,給人感覺溫柔又親切,當年他就是心折於此。
大約是嘴唇有點涼,溫凜舔了一下唇,傅觀寧立刻驚弓之鳥般地起身,抄起放著杯子棉球小鑷子的托盤落荒而逃。
那瞬間,他意識到自己存了趁機和丈夫親近的念頭,如果再盯著那濕潤的唇多看上一會兒,他也許會吻上去。
同時他也意識到,自己很卑微地把這件事當成了錯誤。
這意識如同一根冰棱,掉進了他滾燙的心田。逃至門外,他抬手撫摸心口,由著那股寒意將自己紊亂的心跳和呼吸一點點恢復到正常水平。
將東西放到廚房,他示意年過半百的管家可以歇息了。管家前腳一走,他一個人搬了客房的被褥上樓,在臥室的床邊打了個地鋪。
傅觀寧想,溫凜喝得那麼醉,最大的可能就是被司遠傷了心。但無論這猜測對與否,他醒來發覺自己不在書房,心中一定會感到不舒服。而自己萬萬做不到丟下他一人——他起夜需要人照顧,或許半夜睡得熱了還會打掉被子。
如此一來,打地鋪成了傅觀寧唯一的選擇。
唯一的選擇,卻又不是完美無缺的選擇。溫凜不願承自己的情,所以如果明天自己能早起,最好能立刻收拾掉地鋪,假裝無事發生;如果起得晚……就隨緣吧。
他忙活完這一切,心思兜轉了幾個起落,再去看溫凜時,發現對方已經睡得很沉了,呼吸聲綿長開來,還像個孩子似的,抓住被子的一角。
傅觀寧心底軟綿綿的,忍不住微笑起來,隔著被子,很輕很輕地撫摸了丈夫的胸口。手在胸口停了幾秒,他像是過足癮了一般,把手收回,飛快關掉了頂燈,獨留床頭一盞檯燈,發出一泊極暗的橙色光芒,輕紗似的披了小半個房間。
第8章 躲藏
溫凜醒來的那一刻,頭痛差點沒要了他的命。
身體很沉,像是陷落在沼澤中,意識里除了疼還是疼,他閉眼忍了三分鐘有餘,也沒緩過勁,人卻是逐漸清醒了過來,腦海中還閃回了昨日斷片前一刻的光景。
「邵助理……」他啞著嗓子,聲音有些發不出來,他咳了一聲,又喊,「邵一成……」
喊了三嗓子,終於有人來了,卻不是助理:「要先喝點熱牛奶嗎?」
伴隨著聲音飄進房間的,還有一股奶香味。
溫凜幾乎是瞬間睜眼坐起身,謹慎地環顧四周。
偌大的臥室已不像新婚夜那般空曠了,四處堆著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被一些用途不明的瓶瓶罐罐、五顏六色的布料毛線,以及有新有舊的各類書籍占據了。
而他名義上的妻子傅觀寧,蒼白著一張臉,眼睛微腫著,嘴邊的哈欠呼之欲出。
溫凜的眉頭瞬間皺了起來。
這個表情刺了傅觀寧一下,他戰戰兢兢地將那沒打完的哈欠收回嘴裡,上前一步在床頭櫃放下牛奶,復又退回牆邊,結結巴巴地自動解釋起來:「昨天半夜助理送你來時……書房門鎖著,所以你就睡這兒了,我們一起給你脫的外套,其他什麼也沒做……浴缸里有熱水,解酒湯廚房已經燒好了,我、我去上班了。再見。」
語速一百八地把話交待清楚,傅觀寧抓起衣帽架上的外套和包就出門。
他咚咚咚地踩著樓梯一路下去,飛奔到門口換鞋,管家過來送他,他也不管,一秒換上鞋,推門又是一陣跑,來接他上班的司機正站在車邊曬太陽,看到他衝出來,趕緊拉開車門,看著傘都沒打的小少爺跳水似的撲進車裡,頭不小心磕了一下椅子靠背,發出悶悶的撞擊聲。
司機關門的動作停了一下,仿佛是想看看小少爺有沒有事,對方弓著腰,一隻手朝後向他搖了搖:「先把車開出去。」
車后座是軟的,撞不出事,就連疼都有限,既然僱主的兒子不在乎,司機當然不會再多問,只依言回到主駕,將車開出了別墅區。
傅觀寧在后座上捧著臉,淚水無聲地從手指縫當中滾落——剛才他跑得太急,沒戴墨鏡,眼睛受不住這大好晴天的光芒,像是針扎一般難受,面孔也逐漸滾燙起來。
他縮在司機的座位後面,從包里拿出隨身攜帶的小圓鏡,對著臉仔細地照了一圈,臉頰泛起了病態的紅,而額頭上已經冒出斑斑點點的血色小疹。
這情形他見得很多,不過這些年他一直將自己保護得很好,鮮少發病,此時心裡就有些害怕。慌慌張張地在包里摸到應急藥瓶,他倒了兩粒藥片扔進嘴裡,拿起車中備用的礦泉水灌了自己一口,然後繼續捧著臉縮在后座上。
目光透過指縫she向窗外,暖陽當空,雲彩薄如楊絮,路口一群小學生邊等紅燈邊打鬧著,腦門兒上還掛了汗。依照這情況,中午氣溫還會上升,紫外線也會更強烈。
也就是說,今天不是個去上班的好日子。
可是傅觀寧不敢待在家,他很怕自己待著待著就會崩潰。
昨天夜裡,他睡得不踏實。
大概是因為心裡記掛著溫凜,他每隔兩小時就要醒一次,醒來就起身去看溫凜——事實證明他確實有起夜的必要,溫凜這麼大的人,居然會像小朋友一樣踢
中文,,,網被子,不過他的力氣比小朋友可大幾十倍,掖好的被子也能給踢掉。傅觀寧知道他是酒喝多了,體內燥熱,可又不敢將室溫往低調,怕自己一不留神睡過去,他會著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