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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6:03:31 作者: 畫七
百里明錚搖頭失笑,卻只是彎了彎唇角,隨即又道:「那女靈成為靈魂不過三四十年,畫下她的畫像在鎮中詢問,應該能問出些眉目。」
「我來畫!」花橙忙著自告奮勇,好似在忙著證明自己智商不低一般。
「簡筆畫可不行的哦,小花橙。」
花橙挺直身板,仰頭斜眼看著蘇時語:「哼,狗眼看人低,好歹我也是書畫世家出身,不過是一副畫像而已,怎麼可能難得住我!」
事實證明,花橙的畫功的確很好。畫中沽雨亭中的女靈藍衣飄飄,栩栩如生,就如真人站在畫中一般。
蘇時語拿著畫像嘖嘖稱奇:「小花橙,我給你三十二個贊!」
花橙將蘇時語毫無假意的讚賞看在眼裡,心裡幾分高興幾分酸楚。他想起了在花府的日子。
花橙因為特殊體質被人排斥,如果不是因為他有畫畫的天賦,怕是早已同著母親被趕出花家。當他意識到自己的畫畫天賦能給自己與母親帶來安定時,便更加勤奮努力,所以年僅七歲的他畫出的畫已經廣受好評了。
次日,花橙就拿了畫像在鎮上詢問老人有關女靈的事,與他同行的是蘇時語和林朗。百里明錚則留在尚府,他需要時間來研究出消除體內莫名氣流的方法。
他們專挑年老者詢問,可問了不到十個人就問到了知曉情況的人。事情順利得讓他們吃驚。
那老者只是看了一眼就指著畫像上的女靈道:「雲錦,她是雲錦!」
「你這麼肯定她就是雲錦?」花橙追問。畢竟女靈已經死去幾十年了,就算是認識女靈的人,經過這麼長時間,記憶恐怕也會淡化的。
「我肯定就是她。穿著藍衣的少女,沽雨亭,除了雲錦還能是誰。」
「她是怎麼死的?」林朗開門見山。
「暴雨洪水,淹死的,連屍體都沒找到。」老者嘆氣,「那年的洪水並不大,可她不聽家人勸阻非要去沽雨亭,結果這一去便沒再回來。」
「她去沽雨亭做什麼?」
「等人呀。她心愛的男人外出經商,她便在沽雨亭等他回來。只是人沒等回來,卻是等來了一場洪水。那兩年,她天天抱著古琴在沽雨亭彈琴等他,風雨不改。雲錦琴技很好,還有很多文人雅士為了一聽琴聲而故意到沽雨亭聽她彈琴的,當年我也是去過的。」老者又嘆口氣,「哎,可惜了一個才華橫溢的女子。後來得知她被洪水沖走了,好多人都還去沽雨亭弔唁了一翻。這事半個雁回鎮的人都知道。」
「那個男人後來回來過嗎?」花橙問。
老者搖頭:「那男人走後從來沒回來過。我想,當年她如果沒被洪水沖走,估計也會等下去,這一等幾十年,恐怕更是苦了她,也許死亡對於她而言還是個解脫。」
蘇時語癟嘴:解脫麼,因為沒等到人,死後都成了靈,到現在還一直在等呢。不過是從一層地獄跨步到下一層地獄而已。
「你還記得那男人叫什麼名字嗎?」花橙追問。
「哪裡還記得名字,只是隱約記得姓尚。」
蘇時語同林朗對視一眼,兩人都有幾分哭笑不得:該不會就是尚蘭舟吧!
顯然花橙也想到了這點,他驚呼:「難道是尚爺爺?」
花橙風風火火地拿著畫像沖回尚府,他找到尚蘭舟將畫像展開給他一看,尚蘭舟顫抖著拿著畫像追問。花橙告知他,說她就是在雁回鎮作怪的惡靈。尚蘭舟聽聞老淚縱橫,最後竟是一口氣背過去,雙眼一翻就暈了。
何福這時剛好進門,見狀連忙上前扶著尚蘭舟,臉色難看瞪著花橙和林朗,大吼:「你們做了什麼!」
林朗眉頭一皺,甚是不悅:這個卑賤的人類居然敢朝自己吼叫,簡直是逆天了!他都懶得動手,朝著何福掃了一眼,何福就像是被電擊擊中一般,身體一僵,直愣愣硬邦邦地朝後倒去,『砰』地一聲。那尚蘭舟也跟著倒下去,壓在何福身上,兩人就這樣無聲無息地躺著。一旁的丫鬟小廝見狀驚恐萬分,呼啦啦地一鬨而散。
蘇時語扶額:「林大妖,你就不能低調一點?」
林朗挑眉:「還不夠低調麼?」
事實證明,林朗永遠不知何為低調,因為何福被他這一瞪,在床上渾身僵硬地躺了三天三夜,而且還面部僵硬保持著憤怒瞪眼的表情。
第037章 往事難言
陰暗潮濕的海邊岩洞內,波動的水面反射出牙白的光。光線凌亂地打在岩壁上,襯得那些怪石嶙峋越發猙獰。岩洞中傳來婉轉哀涼的琴聲,琴音低回,卻斷斷續續殘缺不全。
彈琴的正是被林朗重傷的女靈,也是老者口中的雲錦。她席地而坐,紅潤的古琴放在膝蓋上,顫抖的雙手在琴弦上遊走,一勾一撥,每一下都帶出好聽的音調。然每一下都似乎要用盡她的全身氣力一般,斷續不可接。
雲錦臉色慘白如紙,單薄的身體顫抖著。她腹部被林朗重創的傷口沒有一絲復原的跡象,黑黝黝的洞口還散發著淡漠般的黑氣。她目光淒涼地直盯著前方,思緒不知飄向何方,如一行屍走肉般沒有生氣。直到,有人進來。
確切說,是兩個惡靈。一高一矮,一瘦一胖,真是襲擊花橙的笑怒二靈。
肥矮的笑靈走進雲錦,臉上的橫肉被笑得堆積在一起:「尋了你半天,竟然躲在這裡!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