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原來心還能這麼痛

    郭鏡書還沒來的及與我打招呼，看到站起身的秦月一怔，面色也變的有點怪異，嘴角扯了一下，「秦月，你怎麼在這？」

    「你們認識？」我有點驚訝。

    「不認識，」秦月面色變的很不好，朝我一笑，「回頭我把我朋友的電話給你，你可以直接過去找她，我先走了。」話落，秦月提起一旁的幾個紙袋就走。

    我有點懵了。

    「秦月，你不吃了。」眼看她就要走出門口，我站了起來想追上去，郭鏡書卻比我先一步追了上去。

    我還是第一次見秦月這樣失控，看來她跟郭鏡書有故事。

    郭艷燕望著郭鏡書的背影目光暗沉死灰，她轉眸時，剛好對上我的眼，有點尷尬的咧了一下嘴。

    這時，服務員推著我們點菜過來，拉開桌上的烤架添炭點火。

    我示意郭艷燕坐下，估計郭鏡書沒那麼快回來。

    郭艷燕望著我靦腆的笑了笑，坐到了我對面，原來靈動的秀眸，已被十年的鐵窗染的哀戚無神。

    「你現在住郭鏡書那？」我先開了口。

    「嗯，」郭艷燕雙手交握有點不自然。

    一時兩人沒話可說，氣氛有點沉重。

    「吃吧，」望著她一臉無措的樣子，我還是無法狠下心來。原來我對她根本就狠不下心，曾經我無數次想過，若是見到她一定要狠狠的給她幾個巴掌。可真看到她……除了酸楚與苦澀我沒半點恨意。

    「嗯，」她重重的點了一下頭，嘴角輕揚，眼底卻有薄霧。

    看著這樣的她，我心裡很不好受。但我還沒有神聖到去寬慰她，恨是沒有了但怨氣還沒有消。

    「你也吃。」郭艷燕夾起一塊肉放入我盤子裡，朝我盈盈一笑。

    一頓飯吃的我索然無味，而郭艷燕似乎也心不在焉。

    飯後，如我所料郭鏡書還是沒有回來。

    我招來服務員結帳，隨後起身，見郭艷燕悻悻的望著我，我輕嘆了口氣，「我送你回去吧，反正也順路。」

    郭艷燕低沉著臉，「會不會太麻煩了。」

    「走吧。」我率先朝大門走去。

    回去的路上，郭艷燕時不時的望向我，似乎有話要說又不知怎麼開口的樣子。直到我車子停在他們住的小區門口，她才咬著唇，說了句：「小童，謝謝你，還能這樣對我。」然後，紅著眼下了車。

    我嘴角泛起一絲苦笑。曾經的好友……在也回不去了。

    回到公寓，見小劉站在大門外，我嚇一跳，隨之才想起來，每天這個點他都會過來送藥。我問他怎麼也不給我打個電話，一個人在這傻等。他憨笑，說是剛到沒多久。

    進了屋，見我喝完藥，他轉身要走時，我叫住了他。

    「小劉，你知不知道鄒總這次回北京幹嗎呀？」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的這次鄒子琛回去不單是為了工作，或是為了工作他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問我要不要跟他一塊過去。

    小劉望著我撓了撓後頭勺，「我也不是很清楚。」

    「哦，那沒事了。你回去慢點開。」我朝他笑道。

    小劉看了我一眼，「那我先走了。」

    他那眼神讓我覺的他是知道的。突然想起在醫院時，鄒子琛問他的那些話，我有點後悔開口向他打探。搞不好，他一下樓就會跟鄒子琛匯報，說我打探他回北京幹什麼。

    小劉走後，我盤腿坐在沙發上發愣。

    這一周，我感覺過的無比慢長。

    怎麼也沒想到有一天，我會想一個人想的這般辛苦，我以為這個世界除了阿哲我不可能在對哪個男人動情，就算會動，那也不可能深到心底。

    可鄒子琛就那樣闖了進來，在我毫無防備之下，他霸氣而專橫擠進我的心靈深處，怎麼趕也揮之不去，就那麼刻在心裡……越來越深。

    手機鈴聲，打斷我的思緒。

    我拿過手機看了眼來電，是吳越。我忙接了起來，「喂，吳越。」

    「林總，是我。」吳越在那頭說道：「你稍等一下，董事長有話跟你說。」

    我蹙眉。

    沒一會話筒里傳來父親蒼老虛弱的聲音，「童童是我。」

    「哦，有事嗎？」我的語氣有點生硬。

    「我明天出院，跟你說一聲。」

    我一下坐直了身子，他那個病情不在醫院好好呆著出什麼院呢？

    「你不在醫院好好呆著，出院幹嗎？」我一下急了。

    父親輕笑：「我不想再做化療了，沒多大意義，還不如在家過幾天舒坦的日子。」

    「你能不能不要這麼任性呀，配合醫生好好治療至少還有希望，你這樣子……」我一時梗住。

    「這個病化療也只是勉強緩解惡化，起不到什麼做用，反而很耗精力了……我想回老別墅住。」父親的語氣從未有過的柔弱。

    我眼眶一熱，視線便模糊了。

    「好，有空我回去看你。」話落，我掛了電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有時我真看不起自己，明明我放過狠話，卻總是硬不起心腸。

    我環抱著雙膝，雙目無神的看著電視，卻一點也沒看進去，手裡無聊的播著搖控器。

    「歐陽雪，你的選偶標準是什麼？」

    突然一個熟悉的名字灌入我耳膜。我精神一怔，忙回播過去，那是一台國內很有名的娛樂節目。

    夜晶屏幕里，歐陽雪穿著一身休閒而時尚的運動服，青春亮麗，明媚動人，她笑著看主持人，斜了斜頭，美目盈潤帶羞，說道：「其實……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天哪！」主持人很是震驚的站了起來。誇張的活潑亂跳，嚷道：「快快快，快說到底是誰？」

    歐陽雪被主持人這一鬧，她矜持的笑也變成合不攏嘴，嬌羞的笑道：「他不是圈內人，我跟他其實從小就認識，可以說是青梅竹馬。」

    「天哪，這可是爆炸性新聞呀！」歐陽雪身邊兩位女嘉賓也尖叫了起來，追問道：「那你倒是快點說，這個『竹馬』是誰呀？」

    「嗯，」歐陽雪不好意思的捋了捋耳邊碎發，隨之又很大方的笑道：「其實我們馬上就要訂婚了，到時你們就知道。現在暫時保密。」

    歐陽雪話一落，台上的三個主持開始輪翻逼問，面場勁暴。而歐陽雪點到為止，主持人再怎麼下套都只笑不語。

    而我手裡的搖控器『啪噠』一聲掉地上了。隨後電視裡說什麼我也沒在聽進去。

    鄒子琛跟歐陽雪要訂婚了？

    那天我在街上看到他們一塊進了那家珠寶專賣店又在我腦中閃過。

    這次他去北京就是為了訂婚而去嗎？

    我突然覺的胸口很悶，心臟像是被什麼扼住，連呼吸都有點困難。全身不由的顫了起來。

    會有這麼一天，我不是早就知道了嗎？可為什麼，還會這麼難受？

    我歪倒在沙發上綣縮著身體，感覺心口像似漏了個洞。

    眼淚無聲無息悄然滑落。

    原來我的心還能這麼痛。

    可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誰讓我沒守住。

    我痴痴的笑了起來，笑的淚流滿面。

    心裡的悲涼與酸楚此時止不住的往外冒，我把自己深深的埋在沙發里，試圖讓自己忘掉一切。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覺手機鈴聲一遍又遍的歌唱著，我卻仿佛沒聽到，腦里一片空白，雙眸空洞，心下隱隱作痛。

    沒一會，門鈴聲大響，隨即是拍門聲，隨後是開門聲。

    「林小姐……林小姐。」

    我眼波微動，神志漸漸清醒，望向不知何時出現的小劉，微微怔了一下。

    「你沒事吧？」小劉憨厚的臉布滿了擔憂之色。

    「我沒事，」我勉強扯了一下嘴角，從沙發上坐了起來，「你怎麼來了？」

    我不由的撫了一下臉，臉上的淚水不知何時早已風乾。

    「鄒總給你打了好多電話，你一直沒接，他很是擔心，讓我過來看一下，我按了半點門鈴，你也沒開門，我怕你出事，就用了備用鑰匙。」小劉額上還帶著汗，關切的問道：「你真的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