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頁
2023-10-02 06:01:38 作者: 晝白
「對不起,小蘭,哥哥做不到。」
即使蘇家傾盡資源,也只能暫緩他的病症,要想治癒,根本不可能。
漸凍症在醫學上被判定為絕症,沒有任何藥物可以有效治療這種疾病。病人會從初期病發開始,逐漸變得嚴重。從四肢肌肉萎縮,影響到正常的生活。隨著時間的推移,會連眼珠都不能轉動,最後死於呼吸衰竭。
這種病多為家族遺傳史,但竇家沒有一個得過類似的病症。造成他神經元損傷的原因除了自身,也有可能是因為病毒感染。
他自己瞞得太好,如果不是因為這次意外受傷,沒有人會發現他身體的異樣。
面對不甚遙遠的死亡,竇昂熙是坦然的。他從昏迷中醒來後就知道,一切都瞞不住了,他就要失去他的愛人了。
此刻,病房裡只有他一人,敞開的窗台上有隻小鳥停留在那,用尖尖的喙唆食著遺留的食物殘渣。他盯著看了很久,不敢出聲打擾這個小傢伙。可沒過多久,鳥就輕盈的飛走了,只留下一抹殘影。
他不禁失落起來,又有些羨慕。
看,它這么小,卻可以不受拘束的遨遊天空。再看看自己,人生連三分之一都沒走完,軀殼就已經裂開了。
他的右手肌肉在慢慢萎縮,連拿起粉筆的力道都沒有了。他引以為傲的學生們啊........終究是老師先缺席了!
趙茜,夏洛誠。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自負,或許他們都不會死。還有他心愛的姑娘,也不會因此受傷。
或許這就是報應吧。
那個像太陽光一樣的女孩,照亮了他為數不多的陰霾人生。他是何其自私啊,明明知道生命就快走到盡頭,還非要去招惹人家。
她應該恨透他,再也不想見到他了吧?
感情騙子,這輩子都無法讓人原諒。
天知道,他多想牽著她的手走進聖潔的教堂,許諾她不離不棄的將來。
多想告訴她,這人間的滿目繁華,終究抵不過一個你。我所貪戀的塵世,也只唯你一人。
如果,如果還有下輩子的話,他想早點遇見她。
「竇昂熙。」
門口有人喚他,那聲音猶如黃鸝般乍響在耳邊,悅耳清脆,惹人心怡。
竇昂熙轉過臉,就見門口那女子對他燦爛一笑。
那笑容明媚動人,宛若春風,一如他初見她時的模樣。
作者有話要說: 卡的不行,更晚了,不好意思。
☆、性/癮
柏晗日是兩天後被押回分局的。他那晚先是被曲露蘭暴揍了一頓,接著又迎來了蘇主任的還我漂漂拳,整個人都像雨後的彩虹,散發著七彩之光。
那張臉依然腫的不成樣子,只能透過厚厚的紗布間隙里,窺探到一點他的尊榮。
他沒想到警察會來的這麼快,更沒想到綁架一個曲露蘭會讓自己的身份徹底暴露。那些堆砌在爛尾樓里的作案工具甚至都沒來得及藏起來,就被收繳了個乾淨。
從作案工具上提取到了三人的血跡,其中兩人已經確認了身份。唯獨第一具燒焦的屍體,至今身份不明。
鐵證如山下,柏晗日索性攤牌兒了。
江洵還沒見過這麼「順溜」的連環兇手,總覺得哪兒不對勁。他壓下心中的疑惑,繼續審問眼前包的跟木乃伊似得狗頭,「柏晗日,你殺的第一個人是誰?」
他這話問的相當有技術性,如果按照發現屍體的順序來算,那殺的第一個人就是那具無名女屍。但顯然,江洵想要的答案,不止這個。
柏晗日嗤笑,合著他滑稽的造型不知是自嘲,還是別的什麼意思。裹著紗布的大腦袋很沒規矩的歪向一邊,輕佻道:「殺的第一個人,我自己呀。」他一本正經的胡謅道。
「殺了你自己?」江洵是個唯物主義者,從不信白日見鬼那一套。他用手頂了頂鼻尖,探身問道:「敢情你坐我對面詐屍來了?知道我誰嗎?」他那一米九的痞氣上來了擋都擋不住,「東浦鍾馗了解一下,再敢作妖我嫩死你,信不信?」
蘇源邑:「........」
這五大三粗的活閻王,別說還挺像回事兒。就是這位鍾馗的科舉考試,掛滿了紅旗。
柏晗日又笑了聲,這次明顯多了,笑的是對面的江洵。他露出的兩隻眼睛翻了個白眼,對剛才那席話嗤之以鼻,覺得自己在對牛彈琴,根本就不在一個頻道上。
坐一旁的蘇源邑非常清楚他想說什麼,偏偏就是不讓他如願。
「你為什麼要殺夏寶拉?」他反其道而行,直接讓他坐實了某項「罪名」。
面對這個出手狠辣的警察,柏晗日的心情是複雜的。那晚被揍的細節還歷歷在目,讓他想起過程都會發生身理性疼痛。人的趨利避害促使他暫時收起了目中無人的德行,態度稍微正常了些。
「我可沒殺她,你們警察兩嘴一碰,說話都這麼不負責任的嗎?」他撐著椅背往後仰了仰,大言不慚道:「是我殺的我自會承認,不是我做的,也休想給我潑髒水。我這人一向很有原則,你們可別給我亂扣帽子。」
「哦?我明白隔行如隔山的道理,你作為老師不了解律法也正常。既然來到我們東浦分局也算是客了,不如就客隨主便,聽一聽普法講堂吧。」蘇源邑不問人願不願意,面不改色的跟他做起了科普小講堂,「刑法第260條規定,經常打罵、凌/辱、限/制他人自由的做法,從精神和肉/體上對被害人進行摧/殘/迫/害的行為,均屬於構成虐/待罪。」他頓了頓,補充道:「當然,虐/待罪分好幾種,不一定都會判死刑。但如果行為人是故意致使被害人重傷或造成死亡的,就另當別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