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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6:01:38 作者: 晝白
刑北南走在他身邊,給他科普道:「法國人對晚餐比較重視,法食教皇Bocuse曾說過,食慾和性/欲一樣,都需要全身心的對待。所以法餐講究品類多,食量少。能來這吃的講究的是情調,吃不吃飽倒是其次。」
他沒敢說法國人對餐具器皿也是相當看重的,等會兒吃飯不會低於兩套餐具以下,他怕江洵嫌煩扭身走了。
江洵傻大個斜睨了他一眼,笑了笑說:「刑顧問懂得還挺多,不愧是留過學的,洋墨水沒白喝。」
刑北南:「.......」
怎麼什麼話到了你嘴裡就變了味兒呢?
漂亮的服務員領著他們坐在了靠窗的位置,周圍零零散散坐了三四桌人,隔得都挺遠,男男女□□雅談笑,紅酒搭配惠靈頓牛排,輕音樂加濾鏡燈光,一切都高雅的恰到好處。
翁達晞的思緒還沉浸在靳黛絲的案子裡,對於吃的他現在沒了興趣。他拿起桌上的刀叉,在桌面上嘩啦著,很像一個無意識的小動作,但看在對面的江洵眼裡,一陣毛骨悚然。
「在想什麼?」蘇源邑問他。
翁達晞停下刀叉,不滑了,「她為什麼要陷害翁旭,就因為我是他哥哥?」
這很不合理,為什麼他一回來身邊的人就會跟著倒霉?司彬和靳黛絲都去過那家精神病院,那個阻止他查案的人,會不會就在裡面藏著?
他想不通裡面的環節,朱曉奈、翁旭,下一個又會是誰?
他側眸盯著蘇源邑,眼底染上了憂色,但很快又被他掩蓋了下去。
蘇源邑在桌底下牽起他另一隻手,緊緊包在手心裡,「不用擔心,她已經被關進市局,無法在逃了。好好審她,結果自然會真相大白。既然她伏法了,翁旭也洗脫了罪名,很快就能放出來。」
這也是他最擔心的,靳黛絲會不會像司彬一樣,被人在市局滅口?畢竟,張副局長依然在崗位上「盡忠職守」著,他身後那條大魚會不會就是靳黛絲和司彬身後的主導者?
翁達晞太累了,自從回國後他就連軸轉,大腦沒停下來過。今晚又吹了很久的風,讓他思緒亂麻。
他抬頭對上刑北南:「北南,你跟顧甄關係好,幫我個忙,查查那家精神病院的經營者是誰。」
「好,回去了我就幫你查。」刑北南爽快的應下了。
江洵不解道:「達晞,你如今也是中科院的心理學教授了,應該跟顧教授一個部門吧?」怎麼還要用上刑北南,他自己問不是會更方便。
翁達晞咳了聲,不自然道:「掛名的。」
三人:「........」
沒毛病,還能多領一份工資。
點的菜陸陸續續端了上來,幾人開始專心吃飯,剛才尷尬的話題也順勢被揭了過去。
江洵對這種斯文彆扭的吃法相當沒有耐心,他指著自己面前的烤牛排,憋出句:「老蘇,那具燒焦的屍體有沒有什麼發現?」
刑北南:「.......」他就不該跟這廝出來吃飯,不該對他抱有任何幻想。
翁達晞一手撐著腦袋,漫不經心的挑起一勺熔岩巧克力,那黑色的濃漿怎麼看怎麼刺眼,讓他瞬間沒了食慾。
蘇源邑幫他把牛排切好,遞了過去,撇了眼一口沒動的甜點,說:「後腦勺有器械擊打的痕跡,呼吸道有「熱作用呼吸道綜合徵」,肺臟有網羅纖維蛋白,蛋白性液體覆蓋於肺泡壁上,休克肺的體徵明顯。所以,死者應該是被打暈了然後淋上汽油活活燒死的。」
剛從他們身邊經過的服務員:「........」
這一桌的客人好可怕,吃飯的時候講這麼重口味的話題,花五位數來吃頓飯不容易,為什麼不能放過自己呢?聊點風花雪月不好嗎?
江洵問:「男的女的?」
蘇源邑:「女的。」
江洵怪叫道:「靠,不會是情殺吧,對一個女的能下得了這麼狠的手?」
「那誰知道,不過碰上這種毀屍滅跡的就不太好排查了,只能寄希望於失蹤人口那一塊。」
燒焦的屍體除了能進行DNA資料庫比對,沒有其他任何技術性辦法,唯一途徑就是通過社會排查和失蹤人口報案。那具屍體被發現的時候身邊沒有衣物、證件,如果不是被焚燒了,那就是被作案的兇手拿走了。
蘇源邑把某人推的很遠的蔬菜沙拉端了過來,直接放到了他面前。翁達晞當作沒看到,拿勺子往旁邊懟了懟。
蘇源邑餘光盡收他的小動作,淡聲道:「吃完,否則這個星期的零食就沒著落了。」
在蘇主任的「淫/威」下,刑北南目瞪口呆的看著他那高冷的師兄,顫顫巍巍的拿叉子搓了根紫甘藍送進嘴裡,嚼了能有四五十下才咽下去。
他心道有那麼難吃嗎?牛排都不用嚼那麼多下吧........
江洵早就見怪不怪了,這位是出了名的「吃飯難」。上次在食堂吃飯的時候他就領教過了什麼叫「嬌嫩的胃」終極版,也只有蘇源邑這種性子的能養這朵嬌花。
那盤可憐的蔬菜沙拉就被光顧了一次,再也沒被臨幸過。
吃完飯,四人道了別,江洵送刑北南回去了。
回山水城的路上,翁達晞撐不住困意,在車上睡了過去,最後怎麼上的床都記不清了。
***
審訊室里,白熾燈照在靳黛絲蒼白的面容上,她沒了熒幕上的精緻漂亮,熬夜下的皮膚出現了細紋,眼下還有淡淡的黑眼圈,整個人都憔悴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