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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6:01:38 作者: 晝白
天下父母是同心,誰願意自己的孩子整天過著尖刀舔血的日子,他已經不年輕了,以後的蘇家該怎麼辦?
蘇奕嘆了口氣,對著髮妻道:「讓他們好好養傷,這事兒以後再說。」他擔憂的看著門裡,兒子正抓著翁達晞的手,在一遍遍叫他。
他不由想到醫生離開時說的話:「舊傷復發,淤血已經壓迫了視神經,他很可能會失明。」
多好的孩子,怎麼會把自己弄的一身的傷......
翁達晞昏迷了整整六天,才醒過來。確切的說,他是被蘇源邑吵醒的。
試想一下,當你睡的正香的時候,老是有隻蚊子在耳邊嗡嗡叫,該有多煩。
蘇源邑還趴在床邊繼續叨叨,壓根沒察覺到那人已經醒了。
「小香豬,快別睡了。」
「起來小邑哥哥帶你出去玩兒啊,我們好不容易有了假期,怎麼能光睡覺呢。」
「江洵那廝每天都在催我們回去,說你那個便宜弟弟快抑鬱了,警局就要關不住他了。」
「話說你那個便宜弟弟脾氣這麼壞,你怎麼能忍受的了他,我都想幫你揍他一頓了。」
「回去我就幫你揍他,好不好?省的他老惹你生氣。」
蘇源邑剛一回頭,就撞上了一雙笑意盈盈的眸子,那人虛弱的對他說:「好,幫我揍他。」
他激動的站了起來,多日來的烏雲徹底被掃空。
「阿晞,你能看到我嗎?這是幾?」蘇源邑比著兩個手指頭問他,急迫的心情連自己都沒發現泄露了什麼。
翁達晞沒漏掉他的表情,很毒舌的說:「你是在說你自己很二嗎?」
他能看見,沒有失明,太好了。
蘇源邑努力湊到他頭頂上方,吻著他額頭說:「寶貝,你快嚇死我了,醒了就好。」
翁達晞躺久了,全身都泛酸,他努力想起身,被對方按住了。
遙控床被微微抬起,翁達晞坐躺著,掀開蘇源邑的病號服,望著那個傷口,陰鬱道:「蘇源邑,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你再說這種話,我就要親你了。」蘇源邑拉過他的手,臉皮很厚的往他床上擠,翁達晞只好給他挪出半個位置。
美人在懷,蘇某人說不出的滿足。
翁達晞還不習慣兩人這麼親密的姿勢,他半紅著臉說:「這樣會碰到你傷口,你還是躺到自己床上去吧。」
「我不,以後我要天天抱著你睡。」他們是戀人,就該有戀人的自覺性。
病床本就狹小,躺一個人剛好,睡倆個就有點遭殃了。翁達晞窩在他懷裡,動都不敢動,只能巴巴的望著他。
半餉,他整個臉都紅了。
他開口提醒他:「蘇源邑,你還受著傷,腦子裡就不要想兒童不宜的畫面了,會不利於你恢復。」
蘇源邑半點不害臊,裝作聽不懂道:「心理學家也能窺探別人正在想什麼?阿晞,你真厲害。」
翁達晞朝他翻了個白眼,心道我還用的著窺探嗎?你都頂到我了。
他往後挪了挪身子,企圖避開令人尷尬的地方。
蘇源邑察覺到他要躲,瞬間把他摟的更緊了。四目相對,那雙漆黑的眸子裡閃著欲/望之火。
窗外的陽光灑進病房裡,床頭柜上的生命儀不時發出「嘀——」的聲音。相擁的兩人只靜靜對視,誰也沒有說話,享受著磨難後的重生。
懷裡的人又瘦了一圈,那雙微挑的瑞鳳眼帶著勾魂的味道凝望著他,裡面的充斥著太多情緒。縱然知道現在不適合干點什麼,但蘇源邑還是忍不住了。
他無比虔誠的親吻著他的眉眼,從鼻尖一路往下,最後停在那張薄唇上。
溫熱的觸感熨帖了他每一根神經,他像是在享受著一朵迎著烈日而開的花,淡雅的芬芳令他沉醉,柔軟的觸感讓他沉溺。他們從親吻到熱吻,暫別所有的是非浮塵,這一刻,他們只屬於彼此。
翁達晞半仰著頭迎接他的熱情,那顆被冰凍了十一年的心,有了破冰之兆。
他以為自己早就練成了銅牆鐵壁,可以肆無忌憚的遊走在世間任何角落,不畏恐懼,不畏傷痛。因為他早已了無牽掛,孑然一身。
伯恩的那一槍,打碎了他偽裝的外殼。他變的不再堅強,自此有了牽絆。
他無法想像,如果蘇源邑離開了他,自己又會變成什麼樣。
病號服下的身體漸漸變的燥熱起來,激/情/下的升溫燒的兩個人腦子都不清不楚,壓根忘了他們還是個病人。
直到醫生推開門,在驚呼中打斷了他們。
「I\'m sorry. Carry on.」醫生幫他們體貼的關上門,趕緊退了出去。
蘇源邑喘著粗氣,戀戀不捨的放開了他。望著滿面紅霞的可人兒,他意猶未盡道:「下次我們換個地方,這裡真是太討厭了。」
努力裝鴕鳥的翁某人:「滾.....」
☆、絕望
住院部的五層縈繞著死一般的寂靜,走廊里三步一個警衛,身著統一制服的美國大/兵鷹眼如炬,環視著周邊一切細小的動靜。
緊張莊肅的氣氛下,穿梭而過的護士們微微低下了頭,神情疑惑的快步走向護士台,然後聚在一起小聲議論著什麼。
病房裡,翁達晞臨窗坐在輪椅上,他的身體還很虛弱。長長的睫毛下覆著淡淡的烏青,眉間微蹙的弧度預示著他此刻的心情並不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