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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6:01:38 作者: 晝白
蘇源邑朝他笑了笑,和他打著商量:「無所畏懼。阿晞,等出去了,我帶你去見我爸媽,好嗎?」
有些人,有些事,終究是要面對的。蘇源邑覺得這次就是個很好的機會,遂,不想再等了。
懷裡人遲遲不應答,掌下的溫度烙的燙手。
蘇源邑呼吸一滯,低頭查看。
翁達晞燒的面色酡紅,人已處於昏迷中,嘴角的鮮血掛著絲蹭在蘇源邑褲子上,觸目驚心。
門口響起兩聲敲門,不等裡面人出聲,伊桑就推門而入。
「兩位的私房話說的夠久了,是不是該做個了斷……」伊桑被眼前的畫面嚇住了,錯愕的盯著屋中兩人。
蘇源邑嗜血的眸子望了過來,語氣森森然:「真遺憾,他貌似快斷氣了。」他把人輕輕放平,不好意思道:「我們中國警察辦案講究效率,我下手重了些,抱歉。」
伊桑氣急敗壞一把推開蘇源邑,罵了句髒話,著急的去探地上人的鼻息。
微弱,燙的伊桑縮回了手。
他怒目圓瞪,臉上的暴戾之氣盡現:「該死的,我就不該答應你那見鬼的條件,陰險的中國人。」
蘇源邑諷刺一笑:「彼此彼此,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得謝謝你,伊桑。」
「滾開」伊桑失去了所有耐心,抱著翁達晞就朝外走去,腳步匆匆。憤怒澆灌了他全部的理智,以至於讓他忽視了蘇源邑的種種異常。
身後,蘇源邑的手腕一片赤紅。那是利刃剛割開的傷口,鮮血汩汩的冒出。
有些,已經凝珈;有些,流進了翁達晞的五臟。
☆、肖堯
聽著漸行遠去的腳步聲,蘇源邑重重呼出一口濁氣,他眉目沉沉的望著前方虛空,神色晦暗。
在經過綁架、威脅、刑罰過後,等待他們的將會是什麼?
無疑是共赴黃泉的命運。
他見過的死人很多,死亡對於法醫而言,只是隔著一張解剖台的距離。可敬,並不可怕。
但現在,他害怕了。
隨著翁達晞傷勢的惡化,一把無形的鈍刀懸在他的頭頂上方,將落不落。
短短兩天內發生的一切,打破了他三十年的所有經歷。無意間,將他卷進邪惡黑暗勢力的漩渦中。面對暴徒的肆意□□和報復,把他靈魂里禁錮的善意教條擊碎。
那是他時時刻刻都要放在心尖疼愛的人啊,他們下次狠手,那就不能怪他也心狠手辣了。
蘇源邑毫無痛覺的瞟過手腕流血的傷口,藏在袖子裡的解剖刀泛著冰涼的冷意。
門口守著的小弟探進頭來,想招呼他回去。細碎的燈光照射在漆黑的屋子裡,牆壁上是蘇源邑高大的影子,小弟脖子裡沒來由的一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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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桑氣急敗壞的把翁達晞扔在床上,粗魯的行為沒能驚醒暈厥過去的人。
他盯著翁達晞燒紅的臉凝視片刻,排除了他偽裝的可能性,心中的火苗蹭蹭往上冒。如果不是隔著堵厚厚的牆壁,那個狡猾的警察就該被點著了。
為了能抓住翁達晞,伊桑費了不少勁兒。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小動作,還是自己大意了。
翁達晞的命,只能是他伊桑的。至於破壞遊戲規則的「人質」,就要讓他付出成倍的代價。
伊桑還沒想好怎麼懲治那個中國警察,眼下最要緊的是別讓人咽了氣。他煩躁的叫來手下巴賈,對他吩咐道:「去把肖醫生請過來,就說是我受了傷。」
巴賈垂目,用眼角的餘光瞥了眼床上的人,聽話的低聲應下了。
肖醫生很快被請來了,巴賈非常有眼力見兒的退到了門邊,繼續充當隱形守衛人。
肖醫生還很年輕,帶著副細框眼睛,斯斯文文的公子哥樣。待見著房間裡的伊桑完好無損,當即翻了臉:「憑伊老大的身份,還用的著誆我過來?您一句話,我巴巴的不就上門了。」
這話表面聽著恭維打趣,實則暗諷意味居多。伊桑聽著也不生氣,多少了解這位肖醫生的脾性,順著他的話說:「肖醫生貴人事忙,一般人哪能請的動你?」他點了點下巴,說:「這人對我意義重大,不能讓他這麼輕易死了。別人我不相信,所以只能麻煩肖醫生了。」
肖醫生不明所以,把手中的醫療箱擱在床頭,才正視了床上進氣多,出氣少的人,說:「喲,生的如此美味可人,色香味缺一都是遺憾啊,打壞可惜了。」他輕佻的摸了把翁達晞的側臉,看著伊桑,說:「細皮嫩肉的,不正合你的胃口?人總歸是要死的,救活了意義也不大。我的出診費可不便宜,伊老大還是莫要耽誤我功夫了。」
伊桑有些生氣,又不能發作,只好耐著性子說:「死不死的以後再說,現在讓他歸西豈不便宜了某人。」他伸出兩根手指比劃了下,鄭重道:「診金我出雙倍,人就交給你了。」
肖醫生隱在鏡片後的目光凝上驚詫,嘖嘖兩聲:「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伊老大居然肯花重金為自己的口糧治病。「他腆著臉,一本正經的說:」不過肖某看病從不挑人,只要錢到位就行了。」打了個響指,示意成交。
伊桑在肖醫生看不到的角度嘲笑了下,無聲的罵了句:「嗜錢如命的雜碎。」
姓肖的能遊走在黑白兩道遊刃有餘,全靠他的嫡親大哥肖剛。肖剛的手段在道上是出了名的雷厲風行,果敢勇猛。近幾年生意越做越大,壟斷了幾大港口的貿易往來,有錢是一方面。但重要的是有人脈資源,跟著他幹的組織自成一派,隱隱有打壓A組織的勢頭,坐穩了唐人街當家人的交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