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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6:01:38 作者: 晝白
    他朝翁達晞的臉上舔了一口,鮮血的滋味讓他欲求不滿,病態的出聲:「美味的小可憐,我真捨不得你受傷。你身上的一血一肉都只屬於我,明白嗎?」

    「你就不怕我毒死你?咱倆同歸於盡。」翁達晞藐視他。

    伊桑邪魅一笑,不甚在乎道:「我還真期待你的反抗,像死魚一樣任人宰割,才叫人索然無味。」

    翁達晞知道他賤,但沒想到他賤起來沒下限。如果不是體力不濟,他確實想起來跟他好好正面剛,誰死誰傷真不一定呢。

    如今好漢不吃眼前虧,他選擇沉默。

    值得慶幸,伊桑暫時不會「享用」他了,這給他爭取了寶貴的時間。

    他原地蓄力,等待最佳時機。

    伊桑見他遲遲沒動作,也落了興致,臨走時還附帶了句:「祝你好運!」

    翁達晞從鼻子裡哼哼了聲:「蠢貨。」被兩位人質輪流忽悠,不是蠢貨是什麼?

    蘇源邑進來的時候,落入眼中的便是這麼一幅場景。渾身是血的人躺在房間中央,胸腔的起伏甚是微弱,奄奄一息的像隨時都會死去。

    他的雙目被刺痛,心跳的快要從喉嚨里蹦出來,奔向翁達晞的腳步頓時亂了方寸。

    「阿晞」蘇源邑心驚膽戰的喚他,第一次面對病人手足無措起來,腦子裡一片空白。

    一聲輕笑從地上傳來,翁達晞微抬起頭,狡黠的朝他擠了擠眼:「沒死呢,別慌。」

    蘇源邑長長的呼了口氣,苦笑著把他扶了起來,讓他半倚在自己懷裡:「你要嚇死我,好讓我下半輩子都活在愧疚中對嗎?」

    「蘇主任,您看我有沒有做演員的天賦?」翁達晞喘著粗氣,嘶著聲半開玩笑的說。

    蘇源邑仔仔細細給他檢查了一遍傷口,臉色鐵青:「外傷感染,內臟出血,高燒不退很快會讓你脫水致死。」他冷聲道:「不用演技,你本色就可以出演死屍。」他頭一次用這麼嚴厲的口氣懟他,顯然是氣極了。

    傷的這麼重還有心情開玩笑,他是不是當他瞎?

    翁達晞何曾不知他此刻在想什麼,他用力握了握對方的手腕,誠心誠意的道歉:「對不起,是我連累你了。」

    「閉嘴吧,省點力氣當養傷了。」蘇源邑不接他的話茬,兀自開口:「我答應了伊桑,要治好他的眼睛。明天他動手術的時候,就是我們逃跑的機會。」

    原來伊桑不處決他的原因在這,蘇源邑答應幫他治眼睛,那換取條件是什麼?

    「我會拖累你的。」翁達晞指了指身上,正色道:「特殊情況下,你可以放開我。」

    伊桑不會放過他的,唯一的條件只能是放蘇源邑一個人離開。他不想拖累他,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機會,不能浪費。

    蘇源邑肺都快給他氣炸了,沒好氣道:「讓我丟下你去送死嗎?」他撥開對方的額發,字字泣血:「你受刑那天我就對自己發了誓,如果你死了,我會讓伊桑後悔投胎做人。」

    翁達晞蒼白的臉上道道血痕,高燒透支著他的體力。蘇源邑的誓言像劑良藥,慰貼了抽痛的神經元。

    他悽然一笑,虛弱的開口:「我沒你想的那麼好,你努力救下的,說不定就是別人口中的惡魔呢?」

    「那我願意以身伺魔,你要嗎?」

    翁達晞問他:「伊桑答應了你什麼?」

    「讓我見你一面。」蘇源邑認真道。

    翁達晞以為自己耳朵聾了,他掙扎著坐起身,再次問道:「什麼?」

    「我給他治眼睛,他答應讓我見你一面。」蘇源邑怕他扯著傷口,小心的避開,虛虛扶著。

    「蘇源邑,你瘋了?」翁達晞急火攻心,想錘爆他的頭。

    這人花了那麼大代價,只為了區區見他一面。說不感動是假的,但也太大手大腳了,投資比例明顯不符合實際回報。再怎麼說,也得釋放一名人質才符合邏輯。

    瞧瞧這人都幹了什麼?活像他是魅惑君主的妲己,從此君王不早朝他就罪過了。

    得虧蘇家董事長還沒換人,否則虧到爹媽都不認識了。

    蘇源邑很無辜,想為自己辯駁點什麼,但還是忍住了。

    他現在是個病人,還發著高燒,不宜動怒,他對自己說。

    「我擔心你,受了那麼重的傷,如果我不在你身邊,你該怎麼辦。」如果你有事,我該怎麼辦?

    翁達晞雙手環住他的腰,軟塌塌的枕在蘇源邑雙膝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才道:「原諒你了。伊桑疑心病很重,他明天肯定會加派人手看著我們。要想順利逃出去,不易。」

    他們關押的地方不明,加上沒有外力援助,他還受了傷。種種因素都對他們不容樂觀。

    蘇源邑知他是撐不住了,一隻手貼在地上,等涼透了才搭上翁達晞的額頭,試圖讓他好受些。

    「不用擔心,曲寅心同志可不是吃素的。」蘇源邑自信滿滿,母子連心,他相信蘇家已經布控好了一切。

    伊桑自己就成了「人質」,手術台上誰說了算,一目了然。

    翁達晞聲音嗡嗡的,說了很多話已然耗盡了力氣,頻著意志力吐出幾個字:「伊桑,背後還有其他人。」那個藏在暗處的人,才是他們最大的敵人。

    「是你的仇家?」蘇源邑不確定的問。

    「是啊,你怕不怕?」翁達晞眼前出現了重影,語句依然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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