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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6:01:59 作者: 莞爾wr
一般照這樣的情況來說,家裡強勢的大哥喝斥在家的妹妹這可不是什麼好名聲,聶秋染是個要做官的人,不可能會將污點留在這兒,因此她今日進來之事兒,聶秋染肯定不會與她追究,不過真是便宜了他!哼,聶晴心中暗暗發誓,等到自己mo清了長平候的底細,等到自己往後嫁過去成為候爺夫人之後,一定要讓聶家嘗嘗自己的手段,要讓他們感受一下自己當年受過的苦楚,要讓自己這些年來所嫁非人,到如今還不得不忍氣吞聲的痛苦千百倍的還回去!
心裡這樣恨恨的想了半天,聶晴心裡才覺得好受了些,她深呼了一口氣,抬起頭來小心翼翼的看著聶秋染,抽泣道:大哥,我,我只是想給大哥送茶水過來,我,我打擾到大哥了嗎?聶晴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她身形消瘦,臉se微白,這會兒正手足無措的伸手mo著頭髮,將膽顫心驚的模樣表現得淋漓盡致,像是平日她在家裡過的便是受人欺壓的生活一般,讓人看了不由有些同情。尤其是她又下意識怯生生的看了聶秋染一眼,縮了縮手腳的模樣,更是讓人打心眼兒里同情起她來。
聶秋染眼睛眯了起來,他已經不再是當初一心只知埋頭苦讀,想要討好父親,為聶家出人頭地的單純少年,幾年的官場生活使得他多了些磨練與看人的眼se,聶晴一直守在內宅之中,心計雖然有,但因為她女人的身份,註定她不能出去拋頭lu面,而聶秋染的內宅又一向被他壓製得簡單,可沒什麼爭風吃醋害人性命的事兒,聶晴因為是聶秋染的妹妹,後院的女人對她又都是討好有加的,因此她的眼光這些年來也只停留在當初頗有心計的時候,早與聶秋染不同。
平日裡聶秋染不願意去懷疑自己的這個妹妹,可這會兒自己正說到關鍵時候,她卻是闖了進來,還做出這副模樣來,不知為什麼,聶秋染以前是看慣了聶晴這模樣,可每看一回便要可憐同情她一回的,現在看到她這小家子的作派,卻覺得煩悶了起來,只冷冷望著她,直看得聶晴臉se微變了,聶秋染這才淡淡道:端茶送水的事情自有丫頭做,你還是自個兒回房歇著吧,往後沒事,不要再出內院了!外院可不是她一個fu人該來的地方,這話里的警告意思聶晴聽懂了,但卻更加憤憤不平。
憑什麼,就因為她是個女人,從小受孫氏欺負也就罷了,現在一個被她玩弄在鼓掌間的聶秋染也敢看不起她,他憑什麼!聶晴心裡十分的憤怒,但她好歹理智還在,強壓下了心裡的怨恨,低眉斂目的抹了抹眼淚,輕輕道了聲是,才畏首畏尾的出去了。她剛剛在被聶秋染盯著的一瞬間,就好像是自己這些年來的算計都要一下子被人看了個通透般,剛剛可真的嚇死她了!聶晴出門之後拍了拍xiong口兒,想到剛剛聶秋染的話,臉se又yin沉了下來。
雖然因為下午的事兒聶晴心裡還有氣,也想硬氣一般的不跟聶秋染說話,可是聶晴想著長平候幾個字,心裡卻像是有貓在抓一般,最後她再也沒能忍耐得住,在一家人吃飯時坐在飯桌子上,她便問了出來:大哥,我今天下午聽到長平候,那長平候是什麼人啊?今年多少歲了?是不是叫羅玄啊,我看過他一回,那樣年輕呢,不知道娶了妻沒有。聶家雖然好,可到底她不能在娘家住一輩子,就是有什麼心思,聶晴也要等到自己出嫁之後再慢慢謀劃,因此她對於自己的終身大事十分著急。
這幾年在聶家養尊處優的生活早磨去了聶晴的小心翼翼,她剩下的本能只有偽裝而已,對於在逆境中的那種步步細心的本能早就在聶家人人都捧著的生活中漸漸被消磨去,因此這會兒聶晴就算明知聶秋染恐怕對於自己提起羅玄的事兒會有些疙瘩,畢竟在聶晴聽起來聶秋染話中的意思竟然像是要對付羅玄的樣子。可聶晴就算知道聶秋染有些不痛快,她也覺得這是聶家欠自己的,他一定會像以往一般對自己多加包容,畢竟以前聶晴便是對付過聶秋染後院的女人,他還不是照樣站在了自己這一邊。
等到聶晴這話音一落,飯桌上的眾人頓時都冷場了下來。顧寧溪臉上lu出似笑非笑的譏諷神se,卻是低垂著頭沒有出聲,倒是孫氏聽到一個長平候的名頭時,頓時便神se一動:哦?候爺?多少歲啊,你見過了沒有?大郎,你問問看人家成婚了沒有,若是沒有,你妹妹還在家中呢,若是能嫁得好一些,往後對於你弟弟也能幫襯一些。
一聽到孫氏對於這事兒也在幫自己的忙,聶晴心裡既有一種揚眉吐氣之感,又有一種厭煩噁心的感覺。這聶家人果然是俗不可耐,一見到高枝便想去攀,孫氏這老東西,一點兒也不顧自己的死活,只想著她那沒用的廢物兒子,聶秋文那廢物有什麼地方比得上自己的?以為他是誰,文不成武不就的,成天逗雞mo狗,天天學人家京中那紈絝一天到晚的在外頭鬼混,包花娘上伎樓,她一想到聶秋文都覺得噁心想吐,孫氏竟然還想利用自己以後替她兒子謀好處!
自己嫁到長平候府能行,可孫氏要想再像以前一般對待自己,將自己當做她兒子的奶娘一般,自己定要給她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聶晴低垂下了頭來,眼中寒光一陣閃過。
兩母女起的頭本來讓聶夫子有些不快的,畢竟聶夫子性格老成嚴肅,他最恨的便是人家不講規矩,俗話說得好,食不言寢不語的,可偏偏這些fu人卻連半點兒規矩都不懂,吃飯時竟然也說話。聶夫子心中不快,臉se便拉了下來,但一聽到孫氏問那長平候時,聶夫子頓時也上了心。
他的這個小女兒自從多年前與人和離之後便一直呆在聶家中,當初他被聶晴哭得一時衝動,便將聶晴留了下來,可到底出嫁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些年來聶晴總在娘家嫁不出去,雖說如今聶秋染不差那一張嘴吃飯,可在聶夫子看起來,一個和離的女兒久呆在家中到底是一個侮辱與污點,雖然人家表面沖自己是在笑著的,可是聶夫子自己治家甚嚴,將心比心,就連他自己都覺得聶晴一直呆在家中讓他看著刺眼,別人更是不知背地裡要如何笑話了。
聶夫子性格一向性格嚴謹厲害,雖然有心疼聶晴的心思,可到底聶晴在家久了,他總覺得有些不耐煩,傳揚出去也是給聶家抹黑,不過這個女兒一直不肯嫁人,他又不願再背上一個要將女兒再逼嫁出去的罪名而已,再加上聶晴又一直乖覺,伏低做小的,讓聶夫子還沒能找到話說,因此聶晴才一直留在了聶家,可時間長了,聶夫子總是不高興的,這會兒一聽到女兒主動問起一個人成婚與否來,頓時倒讓聶夫子動了心思。
聶晴的前世(三)
不過聶夫子到底自恃身份,又想到自己的兒子如今也算是出息了,他自然也不想將女兒嫁過去做妾,畢竟對方可是候府,那可是有正經爵位的。聶夫子一想到這兒,心裡頭剛湧起來的興奮頓時又冷了下來,重重的將筷子拍到了飯桌上,厲聲便道:不管如何,咱們家還不至於下濺到要將女兒嫁過去做妾的!
聶秋染現在雖然有身份地位,不過聶晴到底是個已經出嫁的fu人,又不是黃花大閨女,聶夫子是讀書人,好歹還是知道幾分世事的,知道自己家與候府比起來還不是一個檔次的,畢竟那個爵位便能將人給掐死了。就算兩家平起平坐,可聶晴這樣已經是破了身的fu人大戶人家便是再缺主母,也不至於要著急到撿她一個和離的女人,再加上她和離的原因聶夫子還知道,那可是無子,無子是大罪,便是她公主出身,有了這個名聲恐怕都嫁不出去了,更別提聶家現在比不過別人了。
爹。聶晴看到聶夫子發脾氣,臉se不由漲得通紅,她不是害羞的,而是氣的。不過她也深怕聶夫子到時一口否決了自己的富貴路,在聶家最不好的就是這一點了,聶家以為自己是個什麼東西,竟然敢三番四次的對她的事兒指手劃腳的,終有一天自己要讓聶家人付出代價來!聶晴心裡氣得要死,臉上卻是硬擠出一絲笑意來:那長平候說我曾對他有恩……聶晴說到這兒,做出羞澀的神態低下了頭去,掩住了眼裡的怨毒之se。
一旁的顧寧溪聽到這兒,頓時忍不住放了筷子,低垂著頭捏了帕子捂著嘴無聲的悶笑了起來。站在她身側正擺著規矩的顧寧馨也笑,她如今已經生下了女兒,雖然不是個男孩兒,可憑著她生的孩子在聶家是頭一個,顧寧馨便有底氣仗著孩子在這兒敢開口說話:
姑奶奶,這長平候今年才不過十五歲而已。顧寧馨長相極美,便是生完了孩子,時光也像是沒有在她身上留下印記一般,平日裡聶晴對她並不如何親近,畢竟在聶晴心裡,顧氏女雖然出身高,可她到底是個庶女,還值不得自己去巴結,再加上聶晴自己長相一般,對於長得極美的顧寧馨本能的有一種嫉妒與憤恨,再加上她站在顧寧馨身邊一個美貌如紅花,一個則如同不起眼的灰老鼠般,顧寧馨的美將聶晴引以為毫的楚楚可憐氣質都壓了下去,聶晴自然不喜歡她,更不願意當那片襯托她的綠葉,因此兩人平日裡關係算不得有多親密。
這會兒顧寧馨一開口,聶家人頓時都呆住了,原本因為聶晴說羅玄曾提聶晴對她有恩的話而有些欣喜,認為說不定聶晴還有機會與候府搭上關係而高興的聶夫子頓時臉se便僵住了。聶晴當初嫁人時便已經是十五快十六的人了,現在時間都過去好幾年了,聶晴也不再是當初青蔥水nen的少女,她嫁過人便暫且不提了,而且她現在都已經二十四歲的fu人了,在古代這個年紀雖然算不得有多大,可若是成婚早生子也早的,現在孩子都該歲了,聶晴一直覺得自己是上天厚愛之人,她便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她一直都很有自信,也一直覺得自己該過人上人的生活,更是覺得世上的優秀男人圍著自己轉都是天經地義的事兒,可是她卻一直都忽略了,她已經二十四歲了,馬上便已經要步入人老珠黃的年紀。
聶晴一想到這兒,臉上頓時lu出慌亂之se來,那廂聶夫子等人也都呆住了,聶秋染yin冷著一張臉盯著飯桌上的眾人沒有出聲。顧寧馨沒有被聶秋染喝斥,當下覺得膽子更大,笑靨如花的盯著聶晴看,還沒有開口,那頭孫氏卻有些不甘心這樣一個條件好的現成女婿要飛,畢竟對她來說大兒子有了出息那還遠遠不夠,應該再給二兒子找個強有力的靠山,再加上她覺得若是這個無用的女兒往後嫁給了候爺,這京中哪個人以後看到自己不贊她一聲能生會養?孫氏一想到這兒,自然不願意這門婚事就這麼攪黃了,連忙便yin沉了臉,不滿的大聲喝斥道:
女大三,抱金磚!孫氏盯著顧寧馨,一邊冷笑了起來:老娘還沒開口,你這下濺的小娼fu說什麼話,你這個偷人的賤人,爛貨,你那張喝過大糞的嘴閉不緊要流屍水吧,你信不信老娘打死你個不要臉的小賤人!孫氏本來出身便不高,罵起人來話自然不可能好聽,句句污言穢語,顧寧馨雖然是個庶出的,可她到底是個大家出身,這會兒被孫氏一罵,頓時便眼淚漣漣,但她卻知道孫氏在聶家裡一向作威作福,就憑她是生了聶秋染的fu人,便是再粗鄙不堪,也是自己的婆婆,因此自然得要忍氣吞聲,可不敢像對待聶晴一樣的隨意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