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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6:01:59 作者: 莞爾wr
畢竟連他自己都能再生,這世上又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一想到這些,聶秋染怦然心動。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何現在他心裡有些雀躍,只是這會兒聶秋染卻本能的將這事兒給壓在了心裡,面色淡然的與崔薇又說了幾句話,逗得她眉開眼笑,忘了剛剛陳家的齷齪事兒,聶秋染心裡這才鬆了一口氣。
兩夫妻這廂說著話,那邊不出兩刻鐘後,崔世福便過來了,崔敬懷沒有跟他一塊兒,王氏也不在,就憑王氏之前說的那句話,崔薇這會兒也厭惡她,猜到她現在恐怕在被崔敬懷教訓著,也不提王氏,只將崔世福給讓了進來。
「薇兒,那陳家的事兒到底是怎麼回事?」崔世福一進門,還沒來得及坐下,便連忙將這話給問了出來:「我剛在你大伯那邊便想問了,可你大伯娘不肯說,我一提她就說我觸他眉頭……」崔世福本來也是為侄女兒好,可剛剛去了崔世財那邊一趟,崔世財老倆口兒意思卻是說他自己女兒嫁得好了,卻不希望他們也有個女兒嫁給讀書人,而且是難得遇著一個對崔梅有情有義的,劉氏上回便因崔敬忠的事兒對他不滿得很,如今幾句話說下來,直氣得崔世福當下便直往崔薇這邊過來了。
「爹,那陳家是與聶晴說過親的,並且這事兒都已經快定了下來,我聶大哥都將聶晴的嫁妝也準備好了,他們現在卻又突然過來向崔家提婚,若是這事兒傳了出去,您覺得這會是什麼樣?」崔薇想到剛剛劉氏的話,現在還惱火著,說起這事兒,面色便有些不好看:「我也將這事兒給大伯娘說過了,她卻總覺得我像是見不得大姐過不好一般,她再過得好,還能越得過我去?」現在她在城裡有店鋪,又加上羊圈那邊,總共有十畝多的地,不論如何看都甩出陳家一條街了,而且那陳小軍這樣的秉性,說得好聽些是對聶晴忠心耿耿,一心替她辦事兒,說得難聽些,便是吃著碗裡惦著鍋里,為著聶晴的事兒,便要禍害其它無辜少女,這樣的人本來人品就是有問題的,她怎麼會去嫉妒?
聶秋染一聽崔薇這話,心裡頓時五臟六腑到渾身里外都舒坦透了,跟吃了人參果一般,看崔世福也愁眉苦臉的樣子,連忙便笑道:「岳父也不要著急,這事兒你到底只是一個做叔叔的,越不過人家父母,你要不先與大伯商議一番再做決定罷!」崔世財一家都頭腦發熱非要去做成這樁婚事,聶秋染怕崔世福最後吃力不討好,沒人會以為他一片好心,反倒會怪他多管閒事!有些事情,在沒有吃過苦頭時,崔世福說什麼,恐怕以劉氏現在的德性,都不會聽得進去的, 反倒他說得越多,人家越當他眼紅,說不得還要加快一些動作。
顯然崔世福自個兒也知道這種情況,聽到聶秋染這話,頓時便嘆了口氣,不再開口了。
塞了二兩銀子到崔世福懷裡,將滿臉愧色與心情沉重的崔世福送走不久,那頭兩夫妻還沒坐下來,聶夫子等人便過來了,同行而來的還有許久沒見著的聶秋文,沖聶秋染偷偷看了一眼,又給他使了個眼色,才低下頭去了。
孫氏一進屋裡,氣勢洶洶便往屋中一坐,重重拍了拍桌子便厲聲道:「怎麼回事?我聽說那陳家跑到崔家來提親了,中間是不是你這小賤人搞了什麼鬼!」孫氏指著崔薇,便是破口大罵。她這些年還是頭一回在崔薇面前硬氣挺得起胸來,一張嘴便開口,那頭聶夫子皺著眉頭,沒有出言,一旁聶晴淚眼婆娑,抽抽噎噎的樣子,看起來倒是楚楚可憐。
聶晴今年已經十五了,身段早已經開始發育,她本來常年做事兒,顯得便有些瘦弱,這會兒看起來倒頗有一種楊柳拂風之感,這一哭起來,梨花帶雨的,看得讓人心裡也不由對她有些同情了起來,連聶夫子看著這個一向忽略的女兒,現在被兒媳欺負成這般模樣,連姻緣都被崔薇想方設法的給弄到崔家了,可是卻不敢哭出聲來的樣子,只剩眼淚在眼眶中滾來滾去,看得心裡也有些酸澀了起來,拍了拍她胳膊,沒有開口說話。
「婆婆這話是什麼意思?小姑子不是自己想嫁給陳家大郎的,她之前還來求夫君幫她將這事兒給推了,婆婆您不知道嗎?」崔薇心裡不住冷笑,面上卻是不慌不忙的看了孫氏一眼,跟著便大聲喊起了冤來。
她這話一說出口,聶晴身子便是一僵,連孫氏也是愣了一下,聶夫子眉頭皺了起來,沉默著沒有出聲,聶晴那頭眼中閃過一道猙獰之色,突然之間便眼淚滾了出來:
「大嫂,你搶了陳家的婚事,我不在乎,但大嫂這樣說,是不是要逼得我不活了?」她說完,身子一軟,便跪坐在了地上,一邊仰著頭,臉上露出了絕望之色來,淚眼婆娑的盯著崔薇看,一張嘴唇咬得慘白滲出鮮血,瘦弱的身子輕輕顫抖著,滿眼的絕決,似是崔薇再說一句話,她便立即不活了一般。
第二百五十六章 要求
聶秋染看著聶晴便笑了起來:「你要真這樣容易便死,我也說你有骨氣了。」他說完這話,看聶夫子皺起眉頭來的情景,孫氏臉色一動,便要立即沖這個大兒子發作以揚自己母親威信,聶秋染卻不待他們開口便道:「爹,聶晴可是有自己主意的呢,一不高興還知道往你們平日裡吃的飯里吐口水放尿的,您就確信這門婚事是她自己想要的?」一句話說得孫氏臉色發僵,連剛剛對聶晴還有些憐惜的聶夫子也跟著噁心了起來,上回聶晴吐口水的事兒他還親眼看到過,把他給噁心了一回,後來聶夫子認為這樣的小事兒沒必要自己給孫氏說,因此也沒提,到如今孫氏還是頭一回聽到,頓時臉色就有些發青:「什麼吐口水放尿的?」
「娘不知道?」聶秋染嘴角邊掛起似笑非笑的神色,看了一旁臉色鐵青,雙手緊纏在一塊兒的聶晴一眼,忍不住就笑了起來:「這可是我的好妹妹常給你們的照顧。」他話一說完,一旁聶秋文便打了個幾個乾嘔,突然間跳了起來,劈頭便給了聶晴一巴掌:「我上回吃的雞蛋裡面有口痰,你還非說是雞蛋清!」孫氏心疼兒子,可聽聶秋文這樣一說,忍不住了,連忙轉身乾嘔了幾下,吐了好幾口口水在地上,又拿腳蹭幹了,看得崔薇眼皮不住亂跳。
聶晴這會兒早蒙住了,下意識的看了孫氏一眼,就見她滿臉猙獰之色,嚇得她打了個激伶,立馬跪在地上要開口,而聶秋染這頭卻是斯條慢理的看了她一眼,這才含著笑意道:「聶晴早跟陳家郎君相識了,上回潘家才有人看到你跟陳家郎君在潘家大公子謀官兒辦席桌那天與陳大郎相會過。想必為的就是這事兒吧?」聶秋染這會兒也不給她留臉面了,聶晴此人有心機有手段,更為重要的是,她極為能忍,若是不一舉將她除下,恐怕往後她還能掀起一些風浪來。
孫氏一聽這話,頓時大驚。連聶夫子臉色都變了,女兒跟人私相授受,若這事兒傳了開去,他名聲恐怕也要毀個乾淨。因此一聽到這兒,登時便站起了身來,瞪著聶晴便道:「你大哥說的這事兒可是真的?」
「不是的。不是的爹。」
聶晴也知道若是此時這事兒暴露了出來,她恐怕結果好不到哪兒去,頓時便大哭了起來,跪在地上挪了幾步,抱著聶夫子的大腿便道:「不是的爹。女兒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女兒的性情您知道的。」她這會兒臉色蒼白,小臉巴掌大般,襯得一雙眼睛更是黑亮了些,倒極為可憐,聶夫子神情又有些猶豫了起來。回頭看了聶秋染一眼,聶晴一見他神色有所鬆動,忙就又跪著挪了幾步:
「女兒前些日子才聽說大嫂不想給我出嫁妝。」她說到這兒。捂著臉便哭了起來,後面半句話沒有再說下去,但在場眾人心裡不由都懷疑了起來,只當崔薇為了不想給她出嫁妝,才故意將這事兒給攪黃了。孫氏一聽到這兒。又有些相信了,畢竟在她看來。女兒的婚姻大事不重要,那嫁妝誰出才是頂頂重要的,因此又有些懷疑了起來,看著崔薇,半晌說不出話來。
聶秋染說了這樣久,正等著她往坑裡跳,聞言便笑了笑:「既然聶晴這樣說,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我且將為她準備的嫁妝搬出來爹娘也瞧瞧。」
一聽到這話,孫氏連忙滿意的點頭,就連聶夫子也是頷首,聶秋染便招了聶秋文一塊兒準備去客房裡搬箱子,孫氏一聽到要讓自己兒子做事,忙就阻止道:「你去吧,秋文年紀還小,哪裡做得了這個!」聶秋染聽她這樣一說,便攤了攤手:「娘要捨不得秋文搬,不如您跟我一起去搬吧,我是文弱書生,可搬不來如此重的東西!」他話音一落,崔薇嘴角便抽了抽,箱子裡面的東西都是聶秋染一個人搬進客房裡去的,她現在才想起來,這傢伙平日裡不是讀書便是識字兒,何時倒是不知道他怎麼練了這樣一把力氣。
那頭孫氏被聶秋染堵了一句,心中不快,更不想去做事,聶夫子卻是點了點頭,下令道:「秋文年紀也大了,該做些事,秋染的手是讀書識字兒的,你們母子倆去搬吧!」一句話說得孫氏臉色鐵青,那頭聶秋染笑意吟吟的看她,孫氏也只得不大痛快的站起身來,在聶秋染指使下,跟哭喪著臉的聶秋文兩人搬了個碩大的箱子出來放在了堂屋裡地上。
聶秋染跟著一路進去的,孫氏就算是想動手打開看看裡面裝了什麼,也不敢,這會兒一搬出來,還顧不得抹汗,便見聶秋染從懷裡掏了把鑰匙出來開了鎖,一邊將箱子門輕鬆掀了起來,露出了裡頭燦爛光潔的絲緞與各色珍珠美玉來,險些晃瞎了孫氏眼睛。
「這樣多的好東西,哪裡能給她陪嫁?那不是便宜別人了嗎?」孫氏伸手便想去摸,聶秋染卻拉著箱子門,『啪』一聲蓋了下來,險些將她手夾到,孫氏忙不迭將手縮回去,也顧不得發脾氣,連忙便道:「再給我瞧瞧,我可這輩子還沒瞧見過這樣多好東西!」她一邊說著,一旁聶夫子便看她不上,雖然聶夫子也覺得這樣一箱東西給聶晴做嫁妝有些太過豐盛了,但兒子給女兒添妝本來也是好事,因此沒有阻止,只是瞧不得孫氏這副小家子氣,連忙便喝斥:「你瞧什麼,你仔細手粗,將那緞子給割花了!」
聶夫子開了口,孫氏當然不敢再說想要看緞子的話,眼珠轉了轉,想到這些東西若是給聶晴做嫁妝,倒真是便宜了聶晴這死丫頭片子,不如將東西留一半下來,往後給聶秋文做聘禮,這些東西也不知道多體面了,說不得還能給他聘到一個稱心如意的媳婦兒!
孫氏心裡打著如意算盤,頓時臉上便笑得如同一朵花般:「大郎,這嫁妝既然是給二丫頭準備的,我這便帶回去了。也好早早給她記上,免得往後再從你們這邊搬……」她這樣一說時,便伸了手想要過來要鑰匙,聶秋染卻是將鑰匙一收,便放進了自己懷裡:「剛剛聶晴說我做大哥大嫂的不願意給她出嫁妝,才故意壞了她陳家這門婚事,既然她這樣說,為了證明我的清白,她若是最後嫁到陳家,我就出這些嫁妝。若是不嫁,這些東西我自個兒便留著給薇兒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