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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20:46:17 作者: 緣惜惜
    林書程也沒大聽明白,「什麼叫從娃娃抓起,慕時喜歡的人又不能回爐重造。」

    「那是自然,但是,我也不是這個意思,你說你帶著個男的給他看的殺傷力大,還是抱著個孩子給他看的殺傷力大?」

    周慕時瞬間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但一下子心裡燃起的火焰又滅了下去。

    「關鍵是我也沒孩子啊!」

    「哦呦,你現在要是有孩子還了得?」裴緒道:「你沒有,你不能借一個嗎?」

    周慕時自動把目光投放到這三人當中唯一一個有兒有女的林書程身上。

    坐在副駕駛上的人清了清嗓子。

    「我家兒子火鍋兒的年紀有些不大合適,閨女倒是行,但是你要借閨女,那就等於要先跟沈齊潤拼了命,如果你僥倖迎了,那就有可能把閨女帶走。要是贏不了,那你就自己打個電話叫120吧。」

    周慕時一把抓住林書程的手,使勁的搖晃了兩下。

    「程程啊!咱們可是大學一個宿舍的情意,你就說上學的時候,我對你怎麼樣?那可是為你掏心掏肺,連買包辣條都分你一半,你現在竟然連半點把閨女借給的意思都沒有,咱們的兄弟情意難道不足以讓你去說服你家沈總的嗎?」

    裴緒在一旁小聲道:「你別求他了,書程在家裡不當家的,他什麼都聽他老公的。」

    林書程:「......誰說的?借就借!」

    第57章 :撲到地毯上

    借孩子這件事情不是能立馬實現,到家的這件事卻是在五分鐘之內就會發生。

    周慕時穿著他那件「奇裝異服」磨磨蹭蹭的擰開的房門。

    靳陽正坐在的桌子前面吃飯,空氣里瀰漫著醬燒魚塊的香味。

    他穿著一件簡單的白色居家服,慢慢的用筷子把魚肉挑進碗裡,動作優雅的像個紳士。

    靳陽坐在桌前,看周慕時這麼不倫不類的進來,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他只是坐在那裡,依舊很沉得住氣的慢慢挑著魚刺,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周慕時忙把臉移到一邊,他也不知怎麼得就有了點心虛的意思。

    上次靳陽好像跟他說過,要讓他少喝酒來著,他給忘了,今天又是酒氣衝天的回了家。

    眼見他坐在那不吭聲,周慕時自己撓了撓後腦勺,說了一句廢話:「吃著呢?」

    靳陽手上的筷子微微一頓,瞧傻子似的瞧了他一眼,回了個:「嗯。」

    周慕時被這答案噎了一下,快走幾步衝到自己的房間裡,換上了一身睡衣睡褲,然後到衛生間裡把自己洗了個乾乾淨淨。

    房間裡又陷入死氣沉沉的靜,除了衛生間裡嘩啦啦的水聲,旁的半點都不可聽聞。

    餐廳里還有一點烹煮熟了的食材的香味,現下又跟沒有半點人兒氣的房間很不相符。

    周慕時從浴室里出來,沒有跟往常一樣直接回房間,而是在吹乾了頭髮在沙發上坐了一會。

    跟朋友們聚會的時候,吃的飽飽的,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竟然感覺到有一點餓了。

    不知道是他的腦子還是他的胃,開始瘋狂懷念靳陽做的煨牛肉。

    周慕時的媽媽也會做煨牛肉,手藝比靳陽更上乘的多。

    只是太精緻的口感反而像是放在飯店的餐桌上的明碼標價的菜品,有些不像家裡的飯菜。

    他拿過旁邊放著的摺疊抱枕,拉開拉鏈,展開來鋪成一個小毯子,搭在自己身上,窩在了沙發里。

    沙發上的空間比床上小的多,卻也是因為狹小些,沙發靠背和沙發坐墊都緊緊的貼著他,讓周慕時覺著更有安全感一些。

    有些事情追究起來,可真沒有個緣由。

    周慕時既不是單親家庭,也不是父母不和諧,上頭又有疼愛他的兄長,可這個人是怎麼從小就產生不安全的呢?

    他自己都想不明白,可想把自己縮成一團的情緒大概很小的時候就伴隨著他。

    一個人,蹲在一個小小的角落裡,什麼事情都不要發生,就這樣讓自己被世界遺忘在一塊陰影里,有時候也覺著挺好。

    倘若什麼時候有一點點陽光照進來的時候,那縷陽光必定要以靳陽命名。

    他不知道是幾點睡過去的,靳陽從房間裡出來想倒點水喝的時候,便瞧見了沙發上縮成一小團的人。

    曾幾何時,周慕時還是個學生的時候,每個周五下午放假回來,有時候攤上他加班,偶爾會在這麼裹著個小毯子在沙發上等他。

    靳陽那時候天真的很,他的第一反應竟然是好更加努力的掙錢,給家裡換一個大沙發讓周慕時躺著舒坦......

    他輕悄悄的站到了沙發的邊上,借著窗外微弱的光看向不知道是夢到了什麼,連睡覺都眉頭緊皺的人。

    已然是春日裡了,但夜間還是不大溫暖,一條薄毯肯定是要冷的。

    他匆匆走回房間裡去拿一條被子來,蹲下身子把那一團從頭到腳的包好了。

    在掖周慕時頸肩的被子的時候,睡夢中的人翻了個身,溫熱的嘴唇蹭過他的手背。

    靳陽一愣神,沙發上的人便驚醒了過來。

    房間裡很安靜,過了半晌,周慕時勉強笑了一聲,張了張嘴,卻無論如何說不出話來。

    靳陽還是硬生生半跪在在那裡,他緊緊攥著手上的被角,如同攥緊這世上唯一的祈望。

    沉默了良久,這人終於有了,從無法克制當中,苦苦掙扎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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