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個霸道總裁

    非常明顯，關注著《夢露》票房的人並不止哈維和珍妮、切薩雷這三個人，在北美各地甚至是世界的各個角落，成百上千人都刷新著jo、s等票房網站，盼望著《夢露》的午夜場數據，首日票房以及因為這些真實數據而變得更加可信的總票房預測早日出現，1700萬這個數字讓哈維.韋恩斯坦嚇了一跳，也讓很多人都差點砸碎了手裡的杯子，在珍妮輾轉反側，久久難以入睡的同時，這些難兄難弟也在世界各地陪同著她，度過了一個不眠的夜晚……

    「今天的票房出來了沒有？」在泰國的度假勝地蘇梅島，派拉蒙ceo布拉德.格雷一睜開眼，就意識到自己已經睡過頭了，他捂住太陽穴，有些艱難地從床墊上坐起身來，還來不及處理清潔、排泄的生理需求，甚至沒有再倒回床墊，讓身體慢慢地甦醒一番，就心急地走出了臥室，站在門邊揚聲問道。

    「嗨，布拉德，早上好。」在寬敞的客廳一隅，一位明眸皓齒、金髮碧眼的漂亮姑娘正在晨光中享用早餐，她悠然自得地沖布拉德打了一聲招呼，看起來似乎並沒有聽見他的問題，直到布拉德露出了警告的表情，她這才調皮地笑了起來，放下刀叉，一邊往前走向布拉德，一邊流利地介紹起了整個聖誕節的票房局勢。

    「全日票房1.3億，《特效小老頭》3900家開畫，首日票房沒過千萬，870萬開局，不敵《狗狗和前妻》，好狗狗首日票房1.4千萬，開畫4000家，證明了聖誕檔還是更適合合家歡的影片，《亞當.桑德勒和另一個《老友記》女星的奇幻搞笑片》表現也不俗，900萬開局，2900家開畫，館均還比布拉德更高，不過，布拉德不是唯一一個失意的人，《夜訪吸血鬼》的另一個主演湯姆.克魯斯，一樣沒走好運，他的二戰片3000家開畫，只拿到了600萬開局。」雖然姣好的身材和暴.露的穿著，包括她和布拉德親密互動，都暗示了這女孩仿佛只是布拉德身邊的掘金女郎，但從她流利地複述票房大盤所表現的記憶力和口才，以及那些暱稱表現出的幽默感來看，她顯然受過非常良好的教育，智商也絕對不低，更是深得布拉德的寵愛——她吊胃口的行為已經讓這位位高權重的電影大亨心癢難耐了，可他並沒有翻臉責罵這個金髮姑娘，只是擺出了一張無奈的面孔，好氣又好笑地張開雙臂，讓對方為他脫掉了睡衣，又引著他走出房間，坐進了按摩浴缸里。

    「至於你最關心的《金髮美人和她的跟班們》——」這位漂亮的金髮姑娘拉長了聲音，直到格雷說了一句，「安妮塔——」，她這才咯咯地笑了起來，「她當然成了今年聖誕節的重磅炸彈，首日4900萬，午夜場調正過的數字是1680萬，略贏《西斯的復仇》一籌，午夜場歷史排名第二，聖誕節首映的電影中，票房排名第一，而且是大幅刷新了這個記錄——非常可惜，《馬利與我》和她撞到了一塊，否則它會成為新冠軍的，至於現在，它只能成為記錄中的第二名了。」

    4900萬！

    雖然在知道1700萬這個數字以後，對於《夢露》的首日票房，布拉德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這個數字依然讓他心臟一跳，甚至有些喘不上氣的感覺……

    ——4900萬！在聖誕節的4900萬！

    不論是蘇梅島海天一色的美景，還是最近自己正寵愛的這名高級伴遊女郎安妮塔貼心的陪伴，都無法阻止格雷的心情變壞，他甚至已經無法享受熱水浴缸的舒適，太陽穴上傳來了熟悉的抽痛，好像有一根筋正被撥來撥去似的——這也是他的老毛病了，格雷一旦失眠就容易發作偏頭痛，偏偏昨晚知道了午夜場票房的數字以後，他一個晚上都沒有睡好，直到後半夜服了兩枚安眠藥，這才勉強睡了幾小時，而從剛才起床時就有徵兆的偏頭痛，終於被這個數字催化，徹底地爆發了出來，讓他捂著頭，痛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在安妮塔的按摩，以及熱水浴缸的安撫下，這一陣爆發總算是被格雷給熬了過去，但他依然沒有說話的興致，只是簡單地對安妮塔送來的藥物擺了擺手，聽到這位十分善解人意的職業伴遊悄然離去以後，他便徹底地沉下臉，對著眼前陽光明媚的景色出起了神來。

    4900萬，在聖誕節的4900萬……雖然手邊沒有電腦，但格雷也非常清楚這個數字到底意味著什麼，畢竟，他也是靠著自己的努力一步步地爬到這個位置上的，在他和前任ceo謝莉.蘭辛的領導下，派拉蒙不知製作出了多少叫好又叫座的票房大片，對於電影這個行當，格雷了解得不會比任何一個人差——可能對於安妮塔來說，《夢露》只是簡單地破了一個記錄而已，這4900萬的數字，和《加勒比海盜》、《變形金剛》、《哈利.波特》等大片的首日票房比，還是有所不如，但對格雷來說，一聽到全日票房1.3億這句話他就開始頭疼了，對於懂行的人來說，這個數字實在是意味著太多太多了……

    1.3億這是個什麼概念？一般說來，聖誕節當日的票房是不會超過1億的，能有9000萬以上就是非常好的數據了，當然，這些票房幾乎是全被排行前十的電影給瓜分完畢，簡單地除一下，大概前十的電影有個900、1000萬的票房也屬於平均水平。

    《馬利與我》有個一千多萬的首映日票房，基本上是不高不低，放在暑期檔里看起來好像不是很顯眼，但在聖誕節的表現就非常不錯，雖然如果沒有《夢露》，它能拿到聖誕首映日的歷史票房第一，但單單這個數據是驚不到格雷的，甚至哪怕《夢露》拿了4600萬，但單日大盤還是1億左右，他都不會那麼吃驚。但事實是，因為《夢露》，單日票房被直接拉高了三千萬，達到了1.3億之高，而和《夢露》同檔期競爭的《馬利與我》，票房居然沒有受到太多影響，還能拿到1400萬，這就意味著，這3000萬票房對應的觀眾，本來是不屬於聖誕節這個檔期的，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他們在聖誕節當天並不打算走進電影院，而因為《夢露》，他們破例更改了習慣，在這個原本是一家團聚的節日裡走進電影院，觀看了一部電影……

    午夜場可以視作是粉絲、影迷場次，就《夢露》的卡司情況來說，1700萬幾乎全都是珍妮弗.傑弗森的粉絲，這一點肯定沒有任何疑義，其實單單是這個數據也已經足夠恐怖了，而對比著全日大盤數據來看的話，珍妮弗.傑弗森的票房能力才更是讓人害怕。按10元一張電影票來估算，3000萬票房估算300萬人次，格雷不想把這300萬人全都算在傑弗森頭上，不過對比她的上一部聖誕檔影片，首日票房攀升的大概也有3000萬這麼多……

    這意味著什麼？這意味得可多了！首先，這意味著這女孩又開拓了一種新的賺錢類型——只要她足夠漂亮，影片的質量足夠高，即使是文藝片，她也能一人拉出和商業片近似的票房，而這條路還是別人所無法模仿的，擺明了的，在現在好萊塢的a-list里，和她咖位近似的沒有她的美貌，而那些和她漂亮，或者比她漂亮的b-r、c-r，又沒有她的演技和名氣……僅僅是首日本土票房，這就基本可以cover掉本片的製作預算了，如果只是想要錢的話，原班人馬再製作一些知名美女傳記片，哪怕賺得沒這麼多了，大夢在今後的十年、二十年裡，也絕對不會愁金源的。

    其次，這還意味著《夢露》已經不僅僅是一部賺錢的電影，一部成功的電影了，它的票房註定會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被大眾媒體談論，這會是一種社會現象，就像是《魔戒》和《鐵達尼號》，會形成一個粉絲圈子，甚至會帶動時尚、科技、文化多領域的熱潮，當然這也意味著珍妮弗.傑弗森從當紅明星向時代符號又邁出了一步，就像是麥可.傑克遜和麥當娜代表了一個時代，披頭士、貓王代表了另一個時代一樣，在費雯麗、葛麗泰.嘉寶之後，好萊塢度過了一個女明星荒蕪的年代，70、80年代的玉女紅星，到今日還被人銘記的很少，很多人甚至都覺得，隨著科技的進展，電影業再也不會出現詹姆斯.迪恩、馬龍.白蘭度這樣的巨星了，但在《夢露》之後，即使是最挑剔的人也沒辦法不承認，珍妮弗.傑弗森就是這麼個人物，這個怪物已經主宰了大銀幕七年的時間，而她非但不露任何頹勢，而且還越戰越勇，現在已經是毫不客氣地要把自己的觸手向著電影之外的領域延伸過去了……

    觀眾們為什麼不會對珍妮弗.傑弗森感到厭倦？她為什麼不會失去人氣？她的票房號召力為什麼會強到甚至是不真實的地步？格雷可以說出一些道理來，比如傑弗森團隊非常出色的公關能力，輿論控制、節奏感很強的電影營銷，以及傑弗森本人的演技、個人形象，還有她自律的性格，但他也有非常想不通的地方——為什麼每一次她都能選到好片？為什麼她從來沒有遇到過合作不順暢的劇組？為什麼她想要做的事總能完成？為什麼她就從來嘗不到失敗的滋味？

    任何人都會失手，只有傑弗森從來不會，在比弗利山莊這幾乎已經成為了所有電影人的共識，尤其在今年，這個觀點更是得到了更多人的注意和認同——之前大夢自己投資製作的《倒霉愛神》和《老友有錢》，還只能說是沒有虧損，小小盈利，所以大部分人還只是認為『任何人都會失手，只有傑弗森演出的影片不會』，但現在，這句話已經做了修改，『任何人都會失手，只有傑弗森挑中的項目不會』，而在今晚過後，《馬利與我》和《夢露》想必也會成為這個觀點最好的論據，尤其是《馬利與我》，它和《暮光之城》聯手，幾乎是把好萊塢所有票房預測專家的臉都給扇腫了……

    想到《暮光之城》，雖然這已經是11月的事了，但格雷依然不禁感到一陣胸悶：他是很早就接觸過這個項目的，畢竟這部小說是《紐約時報》暢銷書，而從這些暢銷系列小說中尋找改編素材一直是派拉蒙很看重的工作——派拉蒙一直沒有多少暢銷系列，這確實是他們的軟肋——《暮光之城》以它的腦殘劇情、貧乏文筆、扁平人物給格雷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所以他一開始就不看好這部小說的改編前景，當時也沒有參與到競價之中。

    也因為對於小說的質量低劣深有信心，當剛剛組建的大夢以一個相對較高的價格拿下了《暮光之城》的電影版權時，當時的格雷還把它當成是珍妮弗.傑弗森幼稚衝動的證據之一，在當時的他看來，珍妮弗無非只是又一個幸運兒罷了，和所有明星一樣，走紅了就不知道自己的能力極限在哪，總是不知天高地厚地想要涉足製作業，而等待他們的唯一結果，就是在製片業里耗盡積蓄，然後不得不更積極地去拍戲——如果他們夠聰明，一般都會就此收手，當然，也不排除有人特別痴傻，在被坑了無數次以後，還要痴心不改地往裡投錢。

    當然了，在那之後，大夢用幾次合作製片和兩部自己獨立出品的合格影片，讓格雷對傑弗森多少有幾分改觀，不過他對大夢07年、08年主要製作的兩部影片依然非常不樂觀，尤其是《暮光之城》，從選角階段開始，每個決定在他看來簡直都非常離譜——總是陰沉著一張臉，明顯是關係戶上位的貝拉，不知天高地厚，演技不好就不說了，長得也不是很帥的愛德華……而電影的試映會反饋也多少證明了他的想法：幾乎每個影評人都對電影破口大罵，很多人都形容為是『無腦青春片中最無腦的一部』，『大夢一旦離開了傑弗森，簡直就一無是處』，電影票房預測專家也沒有給出太樂觀的判斷，全都認為是今年預定的撲街片，甚至連大夢比較低調節省的宣傳，都被當成了有力的佐證——大夢肯定也知道這部片搞砸了，所以才會在宣傳上這麼吝嗇。

    好吧，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事，也就不必多說了，從午夜場預售開始，數據預測專家們就開始閉嘴了，而等到《暮光之城》的首日票房出來以後，別說那些專家了，就連一直沒有在公開場合發表過對《暮光》看法，只是私下有所感想的格雷，都有種臉被打腫的感覺……

    為什麼會這麼賣？這麼垃圾的片子，憑什麼就能在北美賣出2億？這完全是對於美國國民審美莫大的諷刺，格雷甚至都有一種對下一代非常失望的感覺：這就是你們喜歡的電影？抱歉，可我真是不能理解！

    大夢在這部電影上賺了多少？這部電影對外公布的預算只有4000萬美元，單單是北美就完全回本還有賺，海外那完全就是淨掙，而起碼到現在，《暮光之城》在海外的表現也一樣亮眼，全球票房肯定突破3億美元，而《暮光之城》還有續集——它是一部系列電影！

    為什麼《暮光之城》這麼受歡迎？因為新一代電影受眾已經成長起來了，而隨著網際網路的發展，越來越早熟的孩子們很早就把興趣轉向了男女愛情方面，但她們的心智成熟度還不足以讓她們去理解那些複雜的情節，《暮光》的情節和賣點正好契合了她們的需求：神秘、邪惡的吸血鬼，莫測的命運與特別的女主角，她們要的也不是一個有趣的故事，故事情節越簡單越好，越不燒腦越好，她們就是要看俊男美女在神秘的背景下談戀愛、耍酷，然後再來點悲情戲作為刺激。

    為什麼大夢在宣傳上這麼低調？因為這是一部粉絲型電影，而且粉絲年齡層極輕，這也意味著她們對網絡的接受力非常強，會主動從網上獲取電影信息，而不是坐等電影把營銷做到家門口，從《暮光》的票房走勢來看，強首日、強預定，但是跌幅高，這說明該來看的人群都密切關注檔期，電影一上檔就來看了，典型的粉絲電影，而且粉絲年齡層還很小……這也意味著《暮光》的續集只要不出大錯，票房不可能跌得非常厲害，它的粉絲們很好糊弄，而且忠誠度和購買力也都非常高——正是電影廠商夢寐以求的那種粉絲群……

    在《暮光之城》亮眼的票房跟前，格雷如果還分析不出一二三四五，那他不如別當這個ceo了，但，即使分析出了它成功的因素，要進行跟風也不是那麼容易的，畢竟，《暮光之城》的成功，是因為它來源於一個非常優質的ip，起碼在同類小說里，它是在暢銷榜上盤桓時間最久的，要找到一個和它一樣暢銷的ip並不簡單，而要自行開發新系列的話，那冒的風險可就高了……

    在《暮光之城》之後，格雷真正地開始正視大夢，也收起了對於《馬利與我》的輕視，這部電影雖然是最難纏的寵物題材，而且原ip故事性弱，改編難度高，但影評人的打分還是頗為不錯的，在聖誕節檔期上映，前景也是比較看好。不過，他也沒有想到，《馬利與我》和《夢露》同期上映，居然還拿到了這麼亮眼的票房——這說明大夢讓自家公司的兩部影片打擂台並不是個無腦、隨意的決定，他們應該是做過前期研究，斷定《夢露》不會擠壓到《馬利與我》的市場，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所以說，大夢不但有珍妮弗.傑弗森這個天才的選片人，也已經建立起了一個看起來運轉得還不錯，也有些能力的內部體系，從他們今年在發行上的表現來看，他們在這方面的進步也相當驚人……再加上《夢露》這震撼性的4600萬，格雷確實是想要不頭痛都難了。

    即使拋開公司不說，單說珍妮弗.傑弗森最近的幾部影片，《加勒比海盜3》國內3.6億，海外8.2億，國內小跌，海外小漲，巧合地和《海盜2》一樣，全球都是11.8億，《鋼鐵俠》國內4億，海外4.5億，全球8.5億，沒有衝上10億俱樂部，但以其寒磣的□□來說，這個數據也已經是讓人大跌眼鏡了——當時格雷還因為這個數據哼了一整天的歌，這是派拉蒙和漫威合作出品的電影，所以他對於票房知之甚詳，派拉蒙內部的看法是，雖然珍妮弗.傑弗森戲份不多，但她本人起碼是擔起了海外那4.5億的票房，國內的票房也至少有1億是被她拉動的，畢竟，鋼鐵俠和小羅伯特.唐尼在海外都沒什麼知名度，而珍妮弗可是能把一部文藝片帶上2億大關的強人。

    《夢露》首日就4600萬了，從珍妮弗的海外號召力來看，海外和北美的數據起碼也是持平的，按照這個勢頭，全球6億那都是保守的估計……即使是a-r參演的商業片，全球能破3億，片商也都是要開慶功會的，可珍妮弗呢？以前她的文藝片就能全球過億了，現在？全球3億對她的文藝片來說，恐怕都嫌低……

    即使好萊塢是個從來不缺少奇蹟和天才的地方，珍妮弗的豐功偉業也還是讓格雷有些眩暈，這女孩好像和別人根本不是活在一個世界裡一樣，她達成的成就，哪怕是放在電影裡都嫌誇張，你真的很難相信這個人真的就生活在你的身邊，真真切切地締造著那些豐功偉業，而且看起來還要繼續締造下去——不管你有多優秀，多努力，在這樣的人跟前你都只能認輸，就像是賈伯斯先後用蘋果電腦、ipod和改變了世界一樣……作為一個普通優秀的精英，你在這種人跟前真的會有種無力感，且不說能不能做到，問題是，你連如何追趕他們的思路都沒有，你根本就不懂他們到底是怎麼辦到這一切的……

    當然了，如果說珍妮弗只是個演員的話，那麼不管她的成績有多亮眼，格雷都不會感到威脅和危險，即使她和迪士尼關係親密，他也根本都不會在意，說穿了，在《鋼鐵俠》的票房之後，哪怕珍妮弗當面摔他巴掌，他也會微笑著奉上右臉讓她再打一下：只要能讓她演出派拉蒙的影片，任何犧牲都是值得的，就像是時代華納，用了華納獨立的整個片庫當成見面禮，才換得注資傑弗森新電影的機會，卻還被所有人羨慕一樣——每個人都知道，大夢肯定是看上了華納獨立的某部電影，而以珍妮弗的眼光，它肯定會大賺特賺，但即使是在《暮光》之後，也沒有人嘲笑華納走寶，因為華納換來了和大夢合作，和珍妮弗合作的機會，可以說，在現在的好萊塢，唯一能勝過『珍妮弗挑的影片』的，也就是珍妮弗親自出演的電影了……

    但，珍妮弗偏偏還不止是個演員，她還是個製片公司的老闆——而且更讓人討厭的是，她不但是個天才的演員，而且看起來也是個天才的老闆，今年大夢出品的三部電影，即使不計《鋼鐵俠》，北美票房起碼也能占到7-8億，按照北美每年90億的總票房來說，接近10%的票房占有率，這個數據甚至可以攆上六大里排名最末的一家了……在一些運氣特別不好的年景，六大里的後幾名市場占有率也就是在10%上下徘徊，就票房來說，總的盈利甚至都是無法和大夢比較的。

    在好萊塢，沒有一家電影廠商可以說自己高枕無憂，這是個賭性特別大的行業，而且票房利潤率微波，回款也慢，但投資又數額巨大，而且集中在生產前期，這就讓電影公司很容易因為連續幾次的壞運氣而陷入破產邊緣，不得不在行業發展後期紛紛投入巨型傳媒集團的懷抱尋求保障，也因此，好萊塢電影廠商從八大變成七大，最終變成六大，也沒有人能保證現在的六大不會在某個時刻變成五大、四大，也許在外人看來，六大高高在上，高不可攀，但只有六大內部的高層自己清楚，他們是多麼的舉步維艱——從2004年起，派拉蒙的路就走得特別不順，有些迷失方向的感覺，收購夢工廠的努力看來也不是那麼的有成效，和漫威那邊也是，都差不多快談好了，股東層忽然全改了主意，現在還在艱難談判之中，格雷甚至有種此事註定失敗的感覺——目前來說，這只是他的直覺，他還沒收到確實的證據，但如果漫威真的擺脫了派拉蒙的『情網』的話，他有種感覺，此事必定和珍妮弗.傑弗森脫不了關係，她突然入股漫威，但又不向派拉蒙靠攏示好，甚至不願出演《鋼鐵俠2》的行為非常惹人疑竇……不論如何，他現在有種行路艱難的感覺：派拉蒙今年的市場份額倒是還可以，但從長遠來看，只有《變形金剛》一部系列片，還遠遠不夠，少了珍妮弗，《鋼鐵俠》能不能站穩腳跟也很值得懷疑，而且派拉蒙的年產量始終上不去，一年7-9部的產量實在太低，大夢今年都做了3部大賣片了，還和自己一起開發了《鋼鐵俠》，如果它們在繼續這麼順下去的話，誰知道幾年後，它會不會嘗試著要擠入六大的行列，取代派拉蒙或失去《蜘蛛俠》的索尼成為新六大，或是讓好萊塢重回七大時代，真正的完成從獨立電影公司往主流片商的蛻變，成為派拉蒙不能低估的競爭對手……

    作為僅剩的六家電影公司，六大的關係確實比較微妙，可以說是亦敵亦友，他們的合作往往只有一個理由，那就是打擊那些有潛力威脅到六大地位的小片商，這亦是他們心照不宣的默契：在比弗利山莊，六家大公司已經有點擠了，沒有什麼特別的事的話，還是不要再加一個了吧……

    ——格雷可以肯定，如果不是因為大夢有迪士尼背景，而且傳聞珍妮弗.傑弗森和羅伯特.艾格關係曖昧，在《暮光之城》的崛起之後，迪士尼就會是最先牽頭聯繫此事的公司，可有了迪士尼，一切全不一樣了，華納現在和大夢在聯手開發一個新項目，攢著勁要把先期成本賺回來，起碼在新片上映之前，不會對大夢出手，而格雷原本也還懷抱著一線希望，想讓珍妮弗重回《鋼鐵俠2》的懷抱，再加上他對大夢的未來也不是那麼的看好，所以暫時他還沒打算出面牽線，還是打算靜觀其變，等著大夢一頭栽倒，爬不起來的那天。

    可現在，他有點等不下去了，珍妮弗的票房號召力以及選片眼光都讓他感到了深深的威脅，尤其是《暮光》和《馬利》的好成績，更是讓他有了一種不祥的感覺：《馬利》的檔期和開畫影院數，證明了大夢有個眼光精準，對自己的判斷也十分自信，已經步入成熟的發行部門，而《暮光》的成功，以及營銷過程中可圈可點之處，更是讓他感受到了自己的蒼老……他今年已經50多歲了，對於新生代的口味把握，註定比不上還在20代的珍妮弗，即使知道了《暮光》成功的原因，可他仍然沒有信心能挑出第二部《暮光》……

    是的，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格雷不能不面對現實：在大夢這頭初生牛犢跟前，他這頭老虎，居然也感到了一絲氣虛……

    如果再給大夢五年時間呢？十年時間呢？大夢會不會真的成為好萊塢的第七大？會不會真的甚至想要併購派拉蒙？別說珍妮弗.傑弗森做不到，你必須承認，這世上就是有人生來就為了創造奇蹟，就是有人能一次又一次地突破你的想像，讓你目瞪口呆。賈伯斯是這樣，珍妮弗.傑弗森也是這樣……

    是的，在知道了《夢露》奇蹟的首日票房以後，格雷已經不自覺地把珍妮弗和賈伯斯畫上了等號，他已經把賈伯斯身上的一些現象，套用到珍妮弗身上來推理了：賈伯斯本人就是蘋果產品最好的代言人，最好的招牌，年輕一代很多人根本不看蘋果的產品到底有沒有性價比，只要是賈伯斯出品，他們立刻就會衝去搶購。而那些觀眾，看起來也根本不會去管珍妮弗.傑弗森的電影到底是什麼題材，只要是她的電影，他們就會走出家門，在平時根本不予考慮的時段進入電影院，只購買珍妮弗.傑弗森的電影票……就像是賈伯斯和蘋果已經合二為一一樣，珍妮弗.傑弗森和她的電影，和她的公司，看起來也有合二為一的趨勢，現在她只是做到了讓觀眾走出門來看自己的電影，五年後、十年後，會不會讓觀眾毫不考慮時段、題材問題，只是走出家門去看大夢的電影呢？

    誰能保證她不能？

    雖然按摩浴缸的水溫一直保持恆定，但人終究不是水生動物，格雷的手指很快就皺巴了起來，在水裡泡久了，他的心臟也開始有些發悶，不過，派拉蒙的『霸道總裁』並沒有起身享用早餐的意思，他在按摩浴缸里禪定般地盤腿坐了許久，這才慢慢地睜開眼，用手拍擊了一下水面，激起了一層淺淺的浪花。

    「……必須搞她一下了。」他自言自語地說道，「是的，必須搞她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