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Fuckitoutofthesystem?
2023-10-02 06:00:51 作者: 御井烹香
「你能相信加拿大人的工作效率嗎?」在酒店吃早餐時,大衛抱怨地說道,「昨晚我回來的時候居然在走廊里發現了一隻烤雞——一隻油汪汪的烤雞!它毀了我最喜歡的拖鞋,當然,我馬上就打了客房電話,但你們相信嗎,這家四星級酒店居然沒換掉地毯,早上我起來的時候,又一腳踩進了地毯里,第二次毀了我的鞋,鞋印在地毯上的感覺簡直讓人噁心。」
——大衛有輕微的潔癖和強迫症,和他相處得久一些的人大概都能看得出來。
珍妮和克里斯對視了一眼,不動聲色地轉開頭,「那你最後怎麼處理你的鞋呢?交給客房服務?」
「只能如此了,但我懷疑以他們的效率,我什麼時候才能看到我的鞋。」大衛噴了噴氣,「感謝亞馬遜,我懷疑漢密爾頓能不能買到合心意的新鞋。」
一般來說,導演不太會有貼身助理,克里斯多福雖然是a-lister,但也沒有帶助理在身邊進組,珍妮讓瑪麗來來去去,為的也是不那麼惹眼,現在乘瑪麗在,她當然趕快賣好,「也許我可以讓瑪麗幫你處理一下油污,應該會比旅館的服務好一些。」
「你可以嗎?」大衛顯然有些驚喜。
「當然。」珍妮聳了聳肩,「這只是一件小事而已。」
「幫了我大忙了,我就是這樣,」大衛呵呵笑了起來,「沒有一雙舒服的鞋,我簡直什麼都做不了。」
珍妮和克里斯又交換了一個眼色,克里斯的表情有些揶揄,珍妮則得意地輕哼了一聲,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如果以為導演和演員在一年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吃香喝辣,躺在金錢堆上享受,那就是大錯特錯了,能這樣的一般都是阿拉伯土豪。像是以前大家都在洛杉磯拍戲還好,這幾年因為受到稅收優惠和便宜人工的吸引,很多電影移師海外小鎮,生活條件其實是相對艱苦的,比如說漢密爾頓,最好的就是希爾頓惠庭了,連五星級酒店都沒有,可想而知洛杉磯的一切便利也都不存在。再加上每天的拍攝工作其實很枯燥勞累,拍攝進行到中段,導演的心情都不會太好的,很多小事都會讓他們累積的壓力爆發出來,甚至為此大發雷霆。大衛對一雙鞋抱怨來抱怨去也不算什麼,據說詹姆斯.卡梅隆曾因為咖啡不夠熱而現場炒掉幾個劇組成員。
當然,這件事倒成了珍妮的機會,好感度就是這麼累積起來的,如果能成為大衛的密友,被帶入他的導演交友圈裡,那麼她培養出的人脈含金量也高一些,可以讓她在切薩雷跟前稍微多一些話語權,不至於老是那麼氣虛。
「對今天的床戲,你們是怎麼看的?」解決了鞋子問題,大衛的心情好多了,他打趣地問,「昨天晚上有先排練這一段嗎?」
他當然知道珍妮和克里斯的排練,對於這種拍攝難度較高的電影,如果你想要它最後變成經典的沖奧片,而不是欲振乏力的平庸影片,那麼事先做再多準備也不過分,大衛甚至參與過幾次探討,有時也會敲門來詢問進度。
珍妮和克里斯多福第三次交換了眼神,克里斯多福咳嗽了一聲,「事實上,我對羅傑和戴芮的那一段感到很有壓力,我昨晚還在和*討論這個問題,我只是——你知道,大衛,我幾乎從來沒有在任何女人跟前自慚形穢過。」
他和大衛交換了一個屬於男人的微笑:身為名導,大衛當然也可以盡情地挑肥揀瘦,在這方面兩人肯定是很有共同語言的。——男人要和男人套交情就是方便。
「也許你需要的是一些氣氛的薰陶,」大衛沉吟著說,「這一段我會加入一些音樂——這是我的秘訣,如果你不需要現場收音的話,一些音樂對於調動情緒是很有幫助的。」
他看了看表,「一起去片場嗎?」
「當然。」兩人都是說道,珍妮開玩笑地拿了一個蒜蓉貝果在克里斯跟前晃了一下,「等我打包上這片麵包。」
大衛和克里斯多福都笑了起來,克里斯多福的笑容不可避免有些緊張兮兮,珍妮終究也不忍心整他——當然,主要原因還是吃下這個貝果麵包,她早餐攝入就超標了……
之前在《戀戀筆記本》,珍妮就就和瑞恩拍攝過床.戲,其實做好防護措施的話,並沒有什麼好尷尬的,當時她和瑞恩ng了幾次也就很順利地過了,這種事最重要的就是不能帶有自我意識——你越放鬆就越容易出狀態,尤其是女演員,如果你尷尬緊張,那男演員也很容易被帶得沒有狀態。而比起《戀戀筆記本》,《第五個莎莉》的這幾段床.戲相對恥度還更低,因為在夢裡貝蕾和戴芮都穿著衣服,給克里斯多福在襠.部做好防護的話,拍攝中她可能根本都感覺不到什麼。
再加上克里斯多福已經有點緊張了,珍妮反而更加放鬆,她很有優越感地跟著大衛複習了一下動作的順序,「先吻,然後摸索——推下去,羅傑很粗暴,貝蕾急切的迎合——ok,記住了。」
「克里斯多福?」大衛有些不確定地詢問。
克里斯多福搓了搓手,吐了一口氣,「沒問題,來吧。」
「好——別緊張。」大衛體貼地說,由於現場進行了清場,所以他自己兼任打板,「第46幕第一take,音樂——燈光,go!」
珍妮早已經算好了時間,在go的那一聲開始時,她就進入了狀態,伴隨著震耳欲聾的搖滾樂,攝影師、燈光……那十幾個必須留在棚內的工作人員,甚至是大衛都完全在她的世界中遠去,她心裡只有對原始本能的狂喜膜拜,當她感覺到羅傑急切的索取時,她毫不懷疑地給與了雙倍的回報,著急地扭動著身軀,引導著羅傑撫摸上她……
「cut!」大衛喊了一聲,「nogood!」
珍妮和克里斯多福分了開來,克里斯多福叉著腿站著(因為護襠的關係),看來甚至有些不知所措,很明顯,剛才他的表演並沒有讓大衛滿意。
「你得再急切一些,」大衛指著監視器對克里斯多福說,「羅傑在這裡是異常狂暴的,因為這是他的夢,他要發泄的是自己的情緒,你剛才有些太有禮貌了,克里斯多福,用足以傷害到珍妮的決心去演——珍妮,如果你感到疼也忍著,這一場需要力量感。」
珍妮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再嘗試一遍嗎?」
第二遍悲慘地失敗了,克里斯多福一開始的動作就太粗暴,珍妮被地線絆倒了,第三遍克里斯多福又太小心翼翼,大衛揉著額頭喊了停,「克里斯,你今早是不是不在狀態,要不要休息一會再來?」
「我……不是——」克里斯多福吞咽了一下,「就只是——我覺得很難跨過自我意識的那條線,大衛,第二遍我好像已經找到感覺了,但她又摔得很重——我覺得很抱歉——」
「哦,我沒事的。」珍妮保證地說,「實際上我入戲的時候基本都不關心外界,不知道該怎麼說——總之你可以隨便入戲,我無所謂,這一次我會注意不會被絆倒。」
這一次克里斯多福明顯又成了後進生,他在專業上不服輸的心情又來了,他搓了搓手,明顯認真了不少,「讓我調整一下,我們再試一次。」
「等等——」大衛雙眉輕皺,神色有些興奮,他思考了一會,「這樣,這一次沒有動作限制,蓋瑞你來尋找角度,克里斯你把情緒醞釀起來,只是隨意地發展,我們先這樣拍攝幾個鏡頭。」
「沒問題。」克里斯看了珍妮一眼,他的表情和剛才明顯已經不一樣了,不再是安靜而忍受,眼神中似乎有些張力蠢蠢欲動,珍妮沖他咧嘴笑了一下,做了個請便的動作——有時候男人真的滿好操縱的,就是那麼幾個開關,按下去就行了。
「第三次拍攝,音樂——go!」大衛打了板。
在不到一秒的靜默後,克里斯多福撞了上來,他飢.渴又著急地咬住了珍妮的唇瓣,幾乎以要咬傷她的力度咀嚼撕咬,這是個充滿了暴力和占有欲的吻,仿佛把克里——把羅傑的欲.望全都濃縮在了一個吻里,這個吻就像是一根火柴,掉在了貝蕾——愛娃——珍妮的油堆上,轟地一聲,她完全燃燒了起來,愛娃的情.欲,想像中貝.蕾的狂野,屬於她本人的,正當又被壓抑著的壓力、重擔和激.情……
克里斯的手移到哪裡,火花就燒到哪裡,珍妮感覺她被一路糾纏推向床邊,她被重重推上羽絨床墊,床沿硌疼了她的胳膊,但這無關緊要,就像是仲夏夜迸發的閃電劈到她身上,酥麻中帶了疼痛,理智隨著電流遠走,她開始撕扯克里斯多福的衣服,指甲陷進他厚實的肩背,她能聽見他響亮的喘息,像是野獸在密林中的咆哮,他的急切、他的貪婪——滿足——不滿足——他還在等什麼?
「cut!」音樂停了下來,大衛的聲音遙遠得像是被雲層蒙住,珍妮咬住唇,用疼痛迫使自己回到現實,克里斯多福從她身上翻過來注視著屋頂,他的胸口也在劇烈的起伏。
「這一次可以了吧?」一旦沒有音樂,自我意識回流也是肯定的,珍妮快速地整理著自己的衣服,翻起身走向大衛,以專業的態度看起了回放。克里斯多福也和沒事人一樣走了過來,「效果看起來相當不錯。」
「nah……」大衛卻皺起了眉頭,「有點太……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一開始還挺好,但之後不夠獸性,不夠動物化。」
他皺起眉尋找著合適的詞彙,「你們有些……太急切了,太情願了,太過甜蜜了。我們需要的是征服的,□□的,有點像是動物□□,貝蕾被她自己的荷爾蒙支配,而羅傑則是被征服感和焦慮感支配,我們需要激烈而病態的畫面,需要羅傑的孱弱和貝蕾的活力形成對比,我需要觀眾甚至會覺得輕微的噁心,感覺羅傑在利用貝蕾。」
他比了比監視器,「而現在的畫面,我甚至會忽略羅傑的小肚子,你知道,在這樣的畫面里你們看來太情投意合,太飢.渴,氣氛太美好了,我需要再迷幻一些的感覺。」
這就是導演,不管你之前有多努力,他說不ok就是不ok,珍妮很慶幸自己有金手指,她可以選擇一些別的角色來模擬,反正這是在做夢,不需要擔心角色性格連貫性的問題,現在壓力還是在克里斯多福身上更多,她捏了捏被撞痛的肩膀——從戲裡出來以後,還真的滿痛的——壓下了對大衛評價的不自在感,「好的,但我們能休息一下嗎,我發覺這種戲很消耗體力。」
「當然,你也應該補妝了。」大衛沒有異議,「克里斯多福,我要你試著想像你已經餓了幾天……」
看著衣服整齊的大衛和赤身*,只穿了護襠,以及特效化妝,所以有一個矽膠小肚子的克里斯多福在那裡嚴肅的交談,珍妮不禁感到少許好笑,她拉好衣服,走出去找人補妝,隱隱有種預感:今天的戲可能不會有那麼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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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這種跌打藥膏有用嗎?」瑪麗疑慮地看著手裡的瓶子,「redfloweroil,這是什麼紅花,有標註嗎?」
「別擔心,並不是只有中國人才能發揮它的作用,」珍妮趴在床上,含糊不清地說,「那塊淤青大嗎?damn,拍《加勒比海盜》的時候我可都沒受傷啊。」
「不是很大,」瑪麗下定決心般地說,「我就把它當精油用了——」
從《莎莉》開拍以來,他們第一天沒有如期完工,整整一天連一個場景都沒拍完,到了下午,珍妮是真的沒體力了,她共情次數太多,頭痛,而且在多次粗野的動作中磕傷了不少地方,大衛乾脆宣布提早休息,把這兩段床戲跳掉,過上一段時間再補拍。
「今晚還吃沙拉嗎?」為她簡短按摩以後,珍妮覺得疼痛好一些了,瑪麗便收拾起了瓶瓶罐罐,「我等會可以開車去蔬果店買些新鮮的水果,算是對你的款待。」
「我想吃點肉。」珍妮閉著眼說,「我想款待下自己,fuck,我的腰還是挺痛的。克里斯多福把我架得太久了,瑪麗,你能給我再捶一下嗎?」
正當瑪麗伺候著她時,克里斯多福敲了敲敞開的門,拎著兩個塑膠袋走了進來。
「晚上好。」他有些愧疚和心虛地笑著,舉起了塑膠袋,「我給你帶了晚飯做賠罪禮——蔬果沙拉?」
「……好吧。」珍妮的語氣很勉強,說實話,她的確對他有些情緒,這種戲碼可能前幾次還有點意亂情迷,等到後幾次她真的已經很疲倦了,渾身都疼,還要一次次開共情,要說對克里斯多福沒有埋怨,那太高估她的心胸了。
兩人在濃烈的紅花油芬芳中沉默地進食,克里斯多福吃完了一個牛肉taco,拿起了一塊肋排,他突然說,「好吧,我得和你坦白,今天我的確一直都沒能找到羅傑的感覺——不單單是因為我很難沉浸進羅傑的角色,也因為……我就直說了,你的貝蕾有點嚇到我了。」
「huh?」珍妮有些吃驚,「你是說——我表現得太狂熱?」
「有點,」克里斯多福把肋排放下了,伸出指頭搔了搔鼻子,「首先,如果你保證不生氣的話,我得承認——打從我看過你的《加勒比海盜》開始,我就意淫過你,我想像過你在床上的表現……我不知道,在我的想像里你當然也很熱情,但絕對不是貝蕾的那種熱情,那種強烈得幾乎有點執迷的表現,讓我覺得,好像有點……creepy?」
「所以你就嚇跑了?」珍妮好笑地說,「順帶著還搶走了我的一個枕頭?」
「creepy也有很多種,」克里斯又搔了搔鼻翼,「我並不是說那不吸引人,不過——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好像我沒法建立起羅傑的心理環境,我覺得羅傑是個很軟弱的人,即使在潛意識裡他也無法征服貝蕾這樣強勢而有生命力的女性形象——這也許就是我今天不能投入角色的原因之一。」
也許是因為珍妮沒有表現出憤怒,他放鬆了下來,又開始進食。克里斯多福吃東西的樣子的確是很吸引人的,他拿起肋排咬了一口,又用大拇指拭去了唇上的流油。
「那麼還有之二嘍?」珍妮說,她迫使自己專心地望著克里斯多福的雙眼。
「當然,坦白地說原因之二也挺困擾我,」克里斯多福聳了聳肩,用肋排指向珍妮,「我想即使是你也不能否認——它的確存在。」
「是啊。」珍妮同意地說,她換了個坐姿,隱約體會到身體回饋的各種信號,並不僅僅是酸痛——今天這十幾次幾十次的共情無疑是喚起和提醒了她的身體,告訴她她缺乏的是什麼,「它的確影響到了我們的發揮——主要是你,不過……」
「comeon。」克里斯多福說,「告訴我,大衛因為你太過情願而叫了多少次cut?」
「那並不是因為——」珍妮咬住舌頭,「算了。」
她清了清嗓子,若有所思地叉起一塊黃桃含進嘴裡,「所以……」
「所以……」克里斯多福說。
「你在想我想的事嗎?」珍妮含著叉子,舔舐著甜膩的果汁:這塊黃桃絕對加多了糖。
克里斯多福吞咽了一下,原封不動地反問。「你在想我想的事嗎?」
「所以你忽然間又變得膽小到連挑明的勇氣都沒有了?」珍妮好笑地問,她不懷好意地輕踢了克里斯多福的小腿一下,「你的膽量呢,被我踢沒了嗎?」
克里斯多福動作很快,他一把捉住了珍妮的赤腳。「fuckitoutofthesystem?」
「areyouclean?」珍妮沒有阻止他,而是問著,「areyou——」
她已經被克里斯多福拖到了地上,他也很快壓了下來,在吻的間隙中回答,「yes,我是乾淨的,yes,我帶了——」
他從胸前的口袋裡扯出了足——足——一——聯保險.套,跨在珍妮身上,揚起眉頭,得意而氣喘地笑了,「你難道不知道?我可是國家童子軍代言人——時刻準備著(beprepared)永遠是我的——」
珍妮打斷了他的話,她伸出手將他扯到地上,翻身凌駕在克里斯多福之上,「——你的廢話太多了……」
作者有話要說:註:1童子軍是美國很流行的文化啦(我覺得和我們的少先隊員差不多),大家可以百度了解一下,他們的座右銘就是時刻準備著。
2fuckitoutofthesystem這個大家都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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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有雙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