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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2:見不得說他老

2023-10-02 05:58:12 作者: 林如斯
    看到他站在門口時,我心尖顫了顫,老實說我真沒想到他會來找我,還是這時候,不是說出差了嗎?這麼快就回來了?

    門口有燈照明,只見他穿著一身西裝,外頭套著黑色大衣,因為整個人挺拔的關係,黑色的大衣顯得格外肅殺,冷冽,只看一眼就能感受到他周身強大的氣場。加上闔黑的眸底折射出冷冽的光芒,真讓我愣了。

    他身側是小巧的棕色登機拉杆箱,滾輪上帶著僕僕風塵。

    「你怎麼來了?」我下意識地問出這麼一句,當他抬頭看我時,我才覺得,自己這麼問有點那啥,他眼神飛過來,好像在說楊小唯你有點不識好歹了。我走上前,拿鑰匙開門,他站在我身側,因為高大而帶來的緊迫感,讓我呼吸都小心翼翼了。我莫名其妙的心虛了。

    鑰匙插進孔里,我手有點哆嗦,插了好幾下都沒對,這是顧承中伸出手來,一把抓著我的手背,轉了轉,咔嚓一聲,門開了。他冷哼了聲,然後推開門拉著拉杆箱率先進入玄關,伸手把燈都打開了,房間瞬間明亮起來。回頭看著背後發呆的我,一臉的淡然,「站在外面做什麼?」

    「哦——————」我趕緊關上門,換了拖鞋,顧承中拉著箱子到客廳去,我木然地看著他,憋了好大的勇氣才說,「你來我這兒幹什麼?我這裡什麼都沒有,你不回去吃容嫂做的飯?」

    顧承中看都沒看我一眼,把大衣脫下來扔在沙發上,接著又脫掉了西裝外套和背心。剩下襯衫,他扯鬆了領帶,把袖口解開了,挽起袖子說,「點外賣吧,我餓了。」

    「反正沒多遠,你回去吃吧,你以前不是老不讓我吃外賣嗎?現在怎麼自己要吃了?」我說,「容嫂知道你回來,肯定做了好吃的等你,在我這裡吃外賣,太委屈你了。」

    顧承中眸光泠然,盯著我,一字一句地說。「她不知道我回來了。」

    這下我無言以對了,該用什麼理由來趕他走?直接說?可有點不禮貌吧?這房子還是他買的,我趕人走,會不會不厚道?一會兒被他趕走了才好笑。

    「不點外賣的話,自己煮吧,冰箱裡有菜嗎?」顧承中忽然盯著我說,「要是沒有,樓下有超市,你去買把面回來,我今晚隨便湊合下,吃麵條吧。」

    他說得漫不經心的,又特別隨和的樣子,安全沒明白我話里的意思是不歡迎他住在這邊。本來我搬走就是不想跟他一起住,沒想到我搬走。他卻迎過來了。

    「那個,顧先生,你這麼累回來吃麵條會不會太虧待自己了,那個,我覺得你還是出去吃比較好,那個——————」我看著他,笑眯眯的,語無倫次。

    「楊小唯,我不想重複第二遍,現在馬上下樓去買麵條,我先去洗個澡,我很餓,你不要讓我等太久。」顧承中冷眸往我臉上一掃,冷言冷語地打斷了我要說的話。直接下命令,那犀利的眼神在警告我,「你要是再多說一句沒用的,我就把你從樓上扔下去。」

    「.......」

    「還不去?」

    「去!」

    我跟個傻子一樣轉身開門,一路到超市我都是一臉茫然的,他憑什麼那麼命令我,我還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那不成我不去買東西,他真會把我從二十六樓扔下來?說到底啊,我還是慫了。

    到超市,我買了一把銀絲細面,一些番茄還有一籮筐草雞蛋,另外還買了些牛奶和吐司麵包。一個人拎著回去時,顧承中還在洗澡,我去主臥換衣服煮麵,浴室的燈亮著,沒聲音,大約是在泡澡吧。

    我換了居家服出去燒水煮麵,雞蛋炒西紅柿,按照顧承中教我的步驟做好,味道竟然和他以前教我做的,一模一樣。我們相處得還不錯的那兩年,尤其是我複習準備高考的那一年,經常半夜會餓肚子,容嫂不在家,顧承中只好親自下廚給我做宵夜,經常是西紅柿雞蛋面,因為他說自己就拿手這一項,其他的都不行,那兩年經常吃,卻不覺得膩歪。

    看著面前熱騰騰的麵條,我的思緒一下子回去了很久很久。後來我突發奇想說讓他教我,這樣以後他半夜餓了,我也可以做給他吃。當時楊小唯,真的把顧承中當成唯一的親人,掏心掏肺的對他好,想用自己的微薄之力回報他。

    廚房窗口吹來一陣風,把我拉回來現實中,我把圍裙揭開掛好,端著麵條到客廳去,又給他倒了一杯水放在邊上,這才去叫他吃麵。

    只是沒先到他已經從浴室出來,裹著條浴巾站在我床沿邊擦頭髮,上半身完完全全裸著的,結實有張力的肌肉一上一下,看起來特別生動可口,雖然年紀在那,但顧承中的身材還是很不錯的,保養得當,還不算朽木,比很多年輕人都健美。

    我發現我還說有點色的,看著人家眼睛都轉不開了,直到人轉過身來盯著我,我才發現有點失禮了,趕緊低頭,慌張地說,「你洗好了就去吃麵吧,我放在客廳了,別一會兒涼了不好吃。」

    他嗯了一聲,把毛巾掛在脖子上朝門口去,我趕緊讓路,略過我身邊時,他身上全是我沐浴露的清香,像一陣風,來去匆匆。

    我看著他往客廳去,舒了口氣,打開他的箱子,把裡頭的髒衣服都拿出來,襯衣要手洗,外套和西褲都得送去乾洗店。我拿著襯衣到浴室,蹲在地上用手搓。小心翼翼的洗著,心裡不知道怎麼的,老是平靜不下來,一件衣服不知道洗了多久,洗著洗著,人都洗傻了。顧承中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門口的,等我發呆的時候,忽地喊我一聲,我從迷茫中回過神來,撞上他漠然的眼神,支支吾吾的。

    「再搓下去,我的衣服會被你搓爛吧。」顧承中提醒地說。

    我丟下衣服,接水清洗,他走進來刷牙漱口,我看著鏡子裡的人,忽然不自在地說了句,「你就不能把衣服穿好嗎?雖然家裡沒人,但這樣什麼都不穿,有點不雅觀吧?」

    顧承中斜了我一眼,把牙刷和杯子放回原位,忽然抓過我胳膊,把我頂在盥洗台上,壓著我說,「你偷看我?」

    「你不看我怎麼知道我在看你?我又不瞎,一大塊肉在我面前晃來晃去,能看不見嗎?」我狡辯說。

    顧承中輕哼地笑了聲,說,「緊張什麼?我又沒說不讓你看,要看就大大方方的看,偷偷摸摸做什麼?這房間裡,還有別人?」

    「你——————」我氣急,卻無言以對,虧得當時背後的水滿了,我推開他說,「讓開,我要給你清洗衣服了!」

    可他竟然沒理會,直接把水龍頭擰上了,抱著我就開始啃,我有點排斥,撐著他胳膊說,」你能不能別這麼饑渴,才吃了一碗麵,你消停下好不好?我要給你洗衣服!」

    「別洗了,」他吻著我脖子,微弱溫熱的氣息撲灑在脖子上,「我現在想吃你。」

    「喂,你別動我——————」

    「再鬧,明天讓你下不了床。」

    ......

    事後顧承中在我身邊沉睡過去,可能是太累了,強撐著洗了個澡,他倒頭就睡,我腦袋枕在他胳膊上,看著他睡夢中還微微蹙著的眉頭,心裡很不是滋味。回想片刻前發生的一切,這好像是我和顧承中在一起,唯情不自禁又心甘情願的一次,他沒有像以前一眼粗暴或者狂野,非常注重伴侶的感受,莫名其妙的,我發現自己其實不是那麼排斥他,只要他正常的時候。可一想著他對我的算計,我整個人像是掉進一張巨大的絲網中,被捆了起來,呼吸不暢,卻也無處可逃。

    後半夜我怎麼都睡不著,看著窗外的月色迷離,沒有同從前一樣沉思往事,我頭腦中一片空白。我不知道他為什麼今晚會忽然來找我,是不習慣那個家裡沒有我,還是單純的想過來來一炮。還是其他。

    夜晚看到他來,我還以為他會大發雷霆,大約是我心虛之極,我才以為他看到我和林陽在小區門口纏綿擁抱。當下我心尖一顫,大約是怕他對我下狠手,又像從前那樣對我。

    然而,他什麼都沒做。

    這才叫我匪夷所思,才叫我慌亂不知所措。

    月色融融,一片一片的融在空氣里,我身邊的男人沉睡了,發出輕輕淺淺的呼吸聲,而我枕在他胳膊上,竟然從心底覺得安全穩當。

    什麼時候睡著的,我不知道。

    第二天一早是被吻醒的。

    我從未和顧承中有整夜同床共枕的經歷,到此時我才明白為什麼以前在宿舍睡前談心是顧清說早上的男人很危險。一如現在某個人,在我還沉浸在睡夢中時,已經將我撩撥得無以復加,我睜開眼睛看見他的臉,近在咫尺,而唇舌已經被封住,在他的深吻中漸入佳境。

    周日的那一整天,基本上都是在床上度過的,等我醒來時,已經時下午三點多,顧承中早就起了,在客廳里開視頻電話會議,我洗澡換衣服,準備出門買菜煮飯。看他的意思大約是晚上不想走了。

    等我換好衣服時,他會也開完了,說要陪我一起去買菜,我不大願意,但顧承中堅持,陪我逛了超市,買了一大堆生活用品,看著推車裡堆積如山的東西,我忽然很慶幸他陪我來逛超市,因為一會兒拎東西的人,肯定不是我。

    夜晚我隨便做了兩三個家常菜,暖橘色的燈光下,我和顧承中對面而坐,他穿的是我洗過的襯衣,簡單隨和,吃飯的時候有很好的禮儀,基本上一點聲音都沒有。我也沒說話,吃得少,他倒是照顧我,給我夾菜,讓我多吃點,補充體力。

    當時我腦殘,沒明白過來什麼意思,到夜晚睡覺時,他不老實,我說太累了,他問我,不是叫你多次點補充體力嗎?我囧了,大眼睛無辜可憐地看著他。「一把年紀的人了,怎麼這麼不要臉?你節制點,都幾次了,老骨頭經得起折騰嗎?」

    「試試你就知道了。」他不高興地說,哎,總是不高興我說他老。

    事實證明,某些人報復心很強的。

    後半夜我們都沒睡,靠在床頭上抽菸,赤裸相對,夜色靜謐,呼吸清淺,我把菸頭擰滅了準備睡下,第二天要上班。這時顧承中說,「顧氏的業務熟悉了嗎?」

    我心裡像是刮過一陣寒風,涼颼颼的,「還沒,才一個星期不到,哪裡這麼快。」

    「其他業務你都不需要多熟悉,熟悉林陽的想法就好了。建築和設計是顧氏的鐵飯碗,你現在了解也來不及了,你注意下旗下其他產業的動向,比如地產和投資。」顧承中說,「據我所知,大哥和林陽準備開發一個度假區,在南城,做休閒旅遊基地。」

    「你哪裡來的消息?」我狐疑地看著顧承中,夜色迷離,他的臉看不太真切,有點恍恍惚惚的,「林陽應該不會這麼冒進,他剛接手顧氏,如果現在就觸碰自己最不熟悉的業務這一塊,無非是給自己很早不愉快。董事會那幫人可不是裙帶關係認同者,不知道背後挖了多少坑等著他跳呢。」

    「那是以前的林陽,不是現在的林陽,麻煩你用睿智的眼光去看你現在面對的林陽,而不是帶則你過去的感情和膜拜。」顧承中一盆冷水潑下來,毫不客氣地指出我目光短淺之處,「他著急做出一番事業來給董事會的人看,也給媽看,這種時候最容易犯錯。但是不可低估的是,他的頭腦聰明。雖說年輕冒失,但不可小看了他的應變能力。」

    我側身看著顧承中,單刀直入,「所以你想讓我幹什麼?」

    黑漆漆的一片裡,顧承中望著我,那一抹明亮的目光定格了似的,「我要你幫我盯著他的一舉一動。他不會防著你。」

    「哼,你太自信了,他一早就知道我是你安排過去的,會不防著我?他有那麼傻嗎?明知道你要對付他還對我敞開心扉,有病吧。」

    顧承中冷哼一聲,把煙滅了,掀開被子鑽進去,一面說。「因為他愛你。」

    我愣了。

    我忽然很想掐死顧承中。

    給我一把刀,剖開他的胸口,看看他到底有沒有心。

    「為什麼一定是我?這件事,別人也可以。以你的聰明和手腕,何嘗找不到別的辦法。」

    顧承中說,「用他最愛的人親手毀了他,不是很好玩嗎?」

    「可你就不怕到頭來,你毀了你自己?」

    「你覺得呢?」

    「為什麼?」

    「楊小唯,從十六歲那年開始,我就沒心了。」

    夜色如水。暗涌潮生。

    第二天一早,顧承中送我去上班,一路上他很忙,電話打不停,我照例在遠處下車。步行到公司,肖珊剛到,然後讓我準備開會要用的資料,十點整有高層會議,我要幫林陽做好一切準備。

    開會的時候我沒有進去會議室,是肖珊負會議記錄。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公司高層集中在一起,但肖珊的助手徐娜說,這些人只是給公司賣命的,真正牛掰的人在股東大會,每個月例會的時候能看到。

    那一場會議開了大約兩個小時,最終敲定了開春新項目的大體方向,在給肖珊做資料整理的時候,我掃了幾眼,和顧承中所言十分接近。來年的項目,的確是和地產類有關,確切的說,是融合了地產,建築設計和酒店度假為一體。叫我驚訝的是,目的地也十分準備,正是南城。

    南城有一篇區域,以溫泉出名,還有一片生態非常好的湖,遠近聞名,只是這些年,那一片的開發很落後,如若能做下這個項目,對南城的發展非常有幫助。只是,我想不明白的是,為什麼偏偏是南城?

    可能是因為林陽從前在南城生活過,對那邊有了解,可論資源,林陽遠比不上顧承中。

    我想不明白。

    下午我將資料送去給林陽時,他單獨跟我聊了很久,問我還記不記得綠心路那一塊的建築,說以後在度假區,也可以做成那樣的,休閒娛樂一體化。

    我說,「預案還沒做吧?」

    「還沒。」

    「我看了平面圖,面積挺大的,你估算過成本嗎?」

    林陽一手撐著下巴,笑眯眯地說。「這個是自然,在顧氏可承受的範圍內,不然你以為我會這麼冒險?」

    「林總,你是否要多考慮下。」我擔憂地說,「您剛剛接手,一下子搞這麼大的動靜,會不會太冒險了?」

    林陽站起身來,走到我跟前,笑眯眯地說,「楊小姐,你應該信任你老闆不是三歲孩子,做事情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現在趁著南城政府那邊有優惠政策,乘風而上。我舅舅在那邊有點關係,能爭取到一些福利,這對我來說,是非常好的機會。」

    我想了想,卻也沒什麼好說的,好像我的擔心也是多餘的,「好吧。」

    「謝謝你,小唯。」林陽脈脈地看著我說。

    「謝什麼?」

    「謝謝你為我擔心,著急。」他忽然抱住我胳膊,嘆了口氣,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雖然我答應了你給你時間考慮,但還是忍不住想問你,有沒有考慮好,我們忘掉過去,重新開始。」

    「我還沒有好好想——————林陽。你別催我。」

    「恩,不催你,我只是很期待,也很緊張。」他傻笑了聲說,「你不要有負擔,我會等你,無論多久都等你。」

    從辦公室出來後,我一直心神不寧的,我在想,我要現在告訴林陽這個項目不能做嗎?可我有什麼證據?顧承中也沒有說什麼確切的信息,我能阻止麼?況且林陽那麼堅定的口氣,信心滿滿的,我說什麼好?

    還有,我告訴林陽這一切。顧承中那邊——————-

    這時我電話響了,看著那串號碼,我所有的煩惱都忽然丟掉了,拿著電話到洗手間接起來。

    「是我,周琪。」對方說。

    我站在盥洗台前,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面不改色,「有事?」

    「楊小唯,能耐啊,一般傍著小叔亂-倫,一邊抓住侄子你儂我儂,你學校的人知道你這麼賤嗎?」周琪笑呵呵地說,語氣里全是諷刺和威脅。

    「你想幹什麼?」我冷聲問。

    「幹什麼?」周琪冷哼,「哼。當年我進去的時候怎麼跟你說的還記得不?我說千萬別留我一條命,否則我出來一定弄死你。」

    「所以呢,你的重點在哪裡?」

    「跟我裝傻?」

    我伸手摸著盥洗台上的水漬,望著鏡子裡的自己說,「周琪,先看清楚你在什麼位置,是上海,不是南城。當年一個南城你都翻不了天,現在在上海,你覺得你能掀起多大的浪?作為故人呢,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千萬不要自尋死路。不是我嚇你,在上海,顧承中要弄死你。比捏死一隻螞蟻還容易。還有啊,當年我沒弄死你,那是給你一個懺悔的機會,你要是不識好歹,誰都救不了你。」

    周琪冷笑,像個瘋子一樣張狂,「你覺得我周琪還怕這些事兒嗎?楊小唯,這人呢,爬太高了,摔下來會疼死的,我就看著你怎麼被我弄得身敗名裂。不信的話,走著瞧。另外,我也警告你,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這賤命一條,能弄死你,我樂意。」

    「你給我等著吧,送你的大禮在路上。」

    說完,周琪把電話掛了,空留一串回音。我放下電話洗手,心想著周琪要怎麼報復我?這人不要命的犯賤你還真是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最終鬧大了,丟臉的是我就算了,可要是傷到林陽或者某人的面子,那就罪過了。畢竟,我們這段關係,說出去會叫人恥笑的。

    我不放心,趕緊給張駿發了條簡訊,讓他幫我找找周琪現在的窩點,順便幫我盯著她。對付賤人,有時候就是要出其不意,先發制人。

    發完簡訊,我回去辦公室,徐娜讓我幫忙送咖啡進去下,有客人來,她內急,我結果咖啡托盤送進去,怎麼也沒想到,來的是人是她。

    明天見。掰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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