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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5:57:15 作者: 魚曦草
    賀臨猜的不錯,裴喆成不會再來一局了。他的心理防線已經被賀臨這個新手徹底擊潰,他無法接受自己這個老手居然在新手面前失手!

    這種心理狀態下,再來一局也是輸。

    裴喆成拍了兩下掌,陰惻惻地讚揚道:「牌技高超。」

    砸場不成反倒惹人笑話,裴喆成面上掛不住,寒暄了兩句就走了。

    走前他還舔了舔牙尖,盯著俞酌和賀臨看,「希望你們下次還能贏。」

    「承你吉言。」俞酌懶懶散散地朝他揮了揮手。

    裴喆成一走,現場安靜了幾秒鐘,隨後又陷入了喧鬧之中。

    「賀臨你牛逼,」董越澤興沖沖地湊過來,「你到底是怎麼贏他的?」

    「他藏牌的手法不太高明。」賀臨簡單地解釋道,「我拿了他想拿的牌。」

    相比起俞酌,裴喆成的技術不太夠看,賀臨觀察了幾局就摸透了裴喆成的路子。

    裴喆成為自己準備的牌,不一定是最大的牌,但一定是穩操勝券的牌。

    賀臨把這張牌拿走,那麼剩下的,裴喆成就只能靠運氣。

    但賀臨也並非十拿九穩,他也在賭——如果裴喆成運氣好,抽到一張牌面更大的牌,這局的勝利就要易主了。

    可惜的是,上天也沒有眷顧裴喆成,他拿到的牌面比賀臨小得多。

    七成的勝率,硬生生給賀臨玩到十分。

    董越澤被這波操作秀得目瞪口呆,恨不能一邊滑跪一邊比出一個「你真的好棒棒」。

    裴喆成輸得落花流水,董越澤等人對賀臨的印象再度刷新,好感度唰唰上漲,心裡已經完全接納這位言辭不多的狠角色。

    「來來來喝一杯,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兄弟,」董越澤回想起裴喆成吃癟的樣子就暗爽不已,當即豪爽地大笑,往賀臨的杯里倒了滿滿一杯酒,「不醉不歸不醉不歸,太爽了……」

    -

    董越澤的生日聚會持續到凌晨才陸陸續續有人離開,兩點的時候現場已經不剩多少個人。

    剩下來的人,壽星已經醉倒在沙發上,其他人更是沒好到哪裡去,混混沌沌地癱倒在各種地方,也就窩在沙發上的賀臨和俞酌還像正常人。

    俞酌認命地充當搬運工,挨個叫車讓人把他們送回去。

    等人走得差不多了,俞酌感覺自己今日任務圓滿完成,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皺,優哉游哉地準備走人。

    賀臨還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俞酌跟賀臨打了聲招呼,「我先走了。」

    賀臨沒反應。

    他閉著眼睛,眉頭卻是皺著的,一副不是很舒服的樣子。

    俞酌以為他睡著了,伸出手在他面前揮了揮,「嘿,走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賀臨睜開眼睛,抓住俞酌伸出來的手,「拉一下我。」

    俞酌用了點力拉他起來。

    夜已經很深了。

    晚風吹拂過繁華璀璨的街燈,投下來的影子隨之顫動。

    俞酌與賀臨並肩走在路上,賀臨的腳步有些不穩。

    「俞酌,」賀臨揉了揉太陽穴,「我有點醉。」

    他的嗓音有些沙啞,藏著一絲疲憊。

    想想也是。賀臨以往喝的都是度數不高的甜果酒,今天跟著董越澤他們灌下去這麼多辛辣的高度酒,撐到現在已經很不錯了。

    「你沒事——」

    還剩半個語氣詞沒問出口,賀臨身子晃了兩下,往前一傾,好險被俞酌接住。

    「嗯?」俞酌扶著他,關心地問道,「你頭暈?」

    賀臨搖了搖頭。

    俞酌沒多想,拍拍他的背,「想吐?」

    「不想。」

    燈影朦朧下,賀臨埋在俞酌的脖頸間,聲音聽起來有些悶。

    「那你想怎麼辦?」俞酌溫和得像在哄小孩。

    賀臨輕聲說了句什麼,俞酌沒聽清,又側耳去仔細聽。

    晚風襲來,將句不成句的話語吹散。

    就在風動的間隙,賀臨微微仰頭,親了親俞酌耳後。

    俞酌原本正在辨認賀臨說的話,全身注意力都放在耳朵上,也是因此,耳旁有任何的氣息流動都能被他感知得一清二楚,更別提是落在耳後的那個冰涼的吻。

    一切好像被放大了無數倍。

    他清晰地感知到賀臨在他耳邊呼吸,氣流在耳邊浮動,感知到冰涼而柔軟的唇貼在他耳後。

    賀臨含著晚風吻過他耳後的紅痣。

    緋紅順著耳根蔓延到耳朵尖,唇觸碰過的地方湧起細微的酥麻感。

    俞酌猶如被點了穴一般僵在原地。

    到底不是純情少年,俞酌很快就穩住心神,半開玩笑地說:「真醉了?占我便宜。」

    從賀臨的角度可以看見俞酌耳後那顆小紅痣,像一隻招搖的紅狐狸,穿著漂亮的紅衣服,搖著尾巴在討人親吻。

    可它的主人在強裝鎮定。

    「你該慶幸這地方沒什麼人……」俞酌拖著賀臨往停車場走,傷腦筋地說,「不然我們又得澄清一次。」

    停車場不小,俞酌根本找不到賀臨的車在哪,他輕拍賀臨的肩膀,「你車停哪了?我幫你找個代駕。」

    「不。」

    俞酌聽到賀臨這樣說。

    「……什麼?」

    「人太少了。」

    俞酌沒聽懂他在說什麼,只當他在說醉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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