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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5:54:48 作者: BY先生
「賀知蕭。」
說完,賀知蕭就把自己團在角落,他實在太累了,就這麼睡了過去。
醒來時他發現小乞丐竟然換了身乾淨衣裳,準備出門。
說出門也不大對,但賀知蕭沒心思糾結。
「你要去哪兒?」他直接拽住了洛聞初的衣袖。
「去酒館當小廝啊。」
「你不是乞……」丐字還沒說出口,洛聞初就笑眯眯的揪了下他的臉。
「白天當乞丐,晚上當小廝,這不衝突啊,人活著,總要吃喝拉撒,不去賺錢,我怎麼養活自個兒?」
洛聞初走了,凌晨時才回來。
他回來時發現賀知蕭蜷縮在角落,嗚咽著什麼。
洛聞初腳步一頓,走了過去。
然後才聽清賀知蕭在念什麼:
「爹、娘,別不要我。」
洛聞初伸手拍了拍他的臉,剛要叫醒他,掌心下的溫度卻燙得嚇人。
洛聞初頓了頓,然後環住賀知蕭的肩膀,將他往懷裡帶,「你再堅持堅持,明天晚上我就能結工錢了,到時候就有錢給你買藥。」
賀知蕭嗚嗚兩聲,也不知聽沒聽見。
他腦子昏昏沉沉,時而在海底,窒息到不能言語,時而像被放在大火上炙烤,熱得想哭嚎,就在這時,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了歌聲:「東邊兒有個少年郎,小名叫狗蛋兒,害得村口王師傅折了一條腿……」
歌聲不算好聽,卻兀自送來一陣清風,吹開了躁鬱,仿佛所有傷心都能被這溫柔的聲音吹散,如數送去遠方。
第六十四章 後來事1
賀知蕭從榻上醒來,腦子還點昏沉,像是才從大火灼燒的家中逃出生天。
二十多年過去,沒想到那些記憶如昨日發生般,連記憶里的少年面容,都清晰可辨。
夢的最後,是他和洛聞初被師父帶走的場景。離開潮州不過三月,就聽說起義軍破開潮州城門,這之後,卻並未傳來任何起義軍燒殺百姓、劫掠財物的消息,反倒是起義軍因為親民,得到了百姓的認同。
如今的潮州城有賀知蕭熟悉的一切,沒變過的街道、同以前模樣的糕點味道、連牆瓦的顏色都無甚區別。
唯一不同的是,潮州再沒賀家了。
「師叔,您起來了嗎?」門外傳來敲門聲。
賀知蕭披衣坐起,「醒了。」
「收徒大典就要開始了,掌門命來叫您。」
賀知蕭嘶了口氣,就說有什麼東西給忘記了。
——是了,今日是洛聞初的收徒大典。
問劍大會結束,凌絕派便回了飛屏山,山門緊閉,山下的風雲跌宕、榮辱風光皆擋門外,洛聞初又當起了閒散掌門,沒有半點問劍大會第二階段第一名的自覺,成日遊手好閒,最愛做的事就是和徒弟顛鸞倒鳳。
「咳咳。」
賀知蕭自覺想岔,道了聲「馬上就來」,起身穿衣。
宣和堂上,凌絕派弟子分兩列而立,沈非玉持劍走來,在台階下跪好。
「弟子沈非玉,今日起——拜入掌門座下,為掌門親傳弟子,往後需明辨篤行、謹慎思考,尊師重道……」
冗長的大段話念完,任生抿了抿唇,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往後可要相互扶持呀,小師弟。」
沈非玉也笑:「謹遵師兄教誨。」
洛聞初在上面坐不住,沈非玉剛說完便親自將他扶起來,眼中是藏不住的笑意:「給你的收徒大典,為師可沒有忘記。」
沈非玉察覺到握住自己手臂的大手在手臂內側摩挲,瞪了洛聞初一眼,誰成想當夜便受到了教訓。
入夜,飛竹殿內傳來可疑的吱呀聲,像是床板因大力的衝撞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音。
「師父……饒了、饒了非玉……」
「那日在沈莊,你還記不記得自己說過什麼?」
沈非玉紅著眼,「說……什麼?」
洛聞初將小徒弟試圖擋臉的一條胳膊拉下來,湊到他耳邊低語:「你說,『等此事了,任憑師父處置』,自己說的話,記不得了?」
經他提醒,沈非玉想起來了,結合眼下的情況,怎麼想都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於是他說:「不記得了。」
聲音又軟又委屈,還帶著一兩聲從鼻腔里發出的哼哼,洛聞初嘖了一聲,眸子暗了下來。
「那為師幫你想起來。」
一夜風流。
第二日,直到任生來到飛竹殿門口,喊沈非玉晨練,沈非玉才迷迷糊糊的從榻上起來,滑落的被子遮不住一身痕跡,沈非玉垂眸一看,師父的手還按在他腰上,不安分的動了動。
沈非玉臉黑的挪開腰上的手,下床穿衣,剛站穩,一條手臂迅速從床褥中探出,撈過他的腰將他摔在床上。
「嘶——」
酸軟的腰肢經不住這番折騰,沈非玉開口求饒:「師父別,師兄還在外面。」
「我不做什麼,就抱一會兒。」
兩刻鐘後,沈非玉恨不得回到兩刻鐘前,給鬼迷了心竅的自己一巴掌。
任生聽到裡面的動靜,知趣的走了,還捎帶幫沈非玉請了三天的假。
從柳州城回來,任生任死便接過之前陸紀明管理的一應門派內務,替賀知蕭分擔不少,諸如督促弟子晨練一事,也歸他們管。
洛聞初這個甩手掌門當得風生水起,收徒大典後,隔三差五就拐了小徒弟下山尋歡作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