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把話說清

    白水心留下這句話之後便轉身要離開，唯恐歐紀斯在自己的臉上看出其他的事情，那種心虛的感覺，讓她根本不想再在這個房間待一秒。

    然而白水心的腳才剛邁出去一步，一聲低沉的話語從身後傳來。

    「等等。」

    本是一句再平常不過的話語，然而在白水心聽來，卻是讓她心下重重一沉。

    一抹倉皇之色自她眼底滑過，背脊直挺挺的，如個木頭人一般僵直在那裡，一動不敢動。因為緊張，白水心緊握在一塊兒的雙手都握出了汗來。她就那麼站著，久久沒有回過頭看向歐紀斯，就怕自己只要一看向他，就會再說不出一句話來。

    因為白水心背對著的緣故，所以歐紀斯看不出什麼名堂來。一雙黝黑得，沒有特別心思的眼望著白水心，他開口問道。「昨晚，我們發生了什麼嗎？」語氣很是淡淡然，並沒有太大的異常。

    幾乎是同時的，白水心的話語接著響起。

    「什麼都沒有發生。」白水心終於轉過頭。再看向歐紀斯之時，表情已經完全鎮定到像是真的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聞言，歐紀斯沉靜的眼眸微微一動，眼底有絲波瀾。但那只是一瞬間的功夫，根本讓白水心察覺不到。他就低頭看向自己身上陌生的衣物，遲疑，「那我身上的衣服……」

    白水心早就知道他會這麼問，於是在深吸了口氣之後，就將自己早已準備好的解釋道出口：「昨晚你身上滿是酒味，所以我幫你換了我爸的衣服。至於你的衣物，我已經拿去乾洗好了，就放在這邊的柜子里，一會兒等你洗漱完就可以換上了。」既然他以為昨晚的是夢，那她就剛好可以利用這一點，不想讓他知道他們昨晚發生了關係，今天早上的時候，她就為睡夢中的他擦了下身體，換上了她父親的衣服，然後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

    語落，歐紀斯出乎白水心預料的，並沒有再問下去。

    「是嗎？」僅僅是一挑眉，甚至連多一下的懷疑都沒有。眼波一個流轉，下一秒轉移話題。「你的臉色看起來很難看。」

    沒有想到他竟然會這麼容易就相信了自己的話，一時之間，白水心愣在那裡。等到對面歐紀斯那一道視線逐漸變得熾熱之時，這才清清嗓子，開口說道。

    「是嗎……大概是因為天氣太冷的緣故吧。」白水心順勢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雙眼沒有再正視歐紀斯。她又怎麼能夠說出口，昨晚的他勢如猛虎，酒勁太大的緣故，一晚上整整要了她好幾次，再加上自己一早就醒來，沒怎麼睡的緣故臉色才會變得那麼難看。

    「這樣啊……」歐紀斯的話語反倒有些遲疑了。

    聽到他帶著思考的聲音，白水心心跳漏了個節拍。目光偷偷的望過去，卻發現此刻歐紀斯正斂著眼眸想著什麼。

    心下一驚。

    他該不會是懷疑了吧……因為這個想法，白水心的表情又是一陣刷白。只是還好的是，歐紀斯沒有五秒就點了點頭。

    「大概是夢吧。」抬起眼眸，毫無表情的望著臉色蒼白的白水心。

    不知為什麼，此刻歐紀斯臉上那平淡不已的表情總讓她覺得怪怪的，心底沒來由的有種不安的感覺，但明明他的眼神是那麼的明亮，就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大概是她多想了吧！

    「洗漱的東西在浴室里，你弄好就出來吧。」白水心留下這麼一句話之後，便轉身快速的離開了房間。

    「砰。」的一聲，房門關上的聲響傳來。

    歐紀斯抬眼望著緊閉上的房門，驀地一抹異樣之色滑過眼底，表情瞬間，若有所思。

    白水心坐在餐桌上，滿腦子都是方才歐紀斯那平淡的反應。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哪裡怪怪的，當然最讓她在意的還是歐紀斯什麼都沒有懷疑的反應。

    驀地，她想到什麼，表情瞬間凝重起來。會不會他其實記得昨晚上發生的事情？但如果是這樣的話，他為什麼假裝不記得？根本沒有理由啊……白水心不斷糾結著這件事情，腦子跟著越發的混亂。

    就這麼想著，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的事情，開房門的聲響傳來，白水心下意識的立馬低下頭，暫時將這些令她煩躁不已的心事擱下，假裝專注於進食。

    「噠噠噠。」沉穩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最後在白水心的身旁停下。

    白水心一邊吃著粥，一邊假裝不經意的抬起頭看向他。歐紀斯已經完全著裝完畢，站在自己的面前。

    梳洗過後的他尤其的清新，乾淨，相較於臉色灰暗的她，是形成反比的容光煥發，完全讓人聯想不到昨晚那個爛醉如泥的他。不等白水心有所反應，歐紀斯就兀自開口道。

    「昨晚，謝謝你了。以後不會再麻煩你了。」

    他出口的有禮話語讓白水心震驚，停頓了五秒的時間，才搖搖頭：「不用……」目光有些複雜。

    「那時間不早了，我該去公司了，謝謝你的早餐。」

    白水心抬頭，歐紀斯俊臉上的疏遠與客氣刺痛了白水心的眼，只覺得胸口一陣悶悶的，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然後在這句話之後，歐紀斯就真的轉身離開了。

    看著他漸漸遠去的背影，白水心整個人蒙了。

    就這樣？

    她還以為他多少會說些什麼話，然而現在卻僅僅留下一句感激的話語就離開了。

    「對了。」歐紀斯突然止住離去的腳步，一個轉身再度望向白水心。

    「離婚協議的事情我已經弄好了，下次你只需要來我公司簽一下名，到時候由律師處理就可以了。至於贍養費的問題，你如果有問題的話就直接打電話給律師商談，最近我沒有時間處理。至於住宿的問題，我會把行李搬回我的別墅，到時候你可以回你家了。」歐紀斯一口到底，將所有的事情囑咐給白水心。

    白水心聽得一愣一愣的，整個人一動不動，只差沒有石化。直到她接觸到歐紀斯眼底那滿滿的冷漠之後，這才僵硬的點點頭。

    「我知道了。」苦澀的話語艱難出口，很容易就讓人發覺她的不對勁，只可惜歐紀斯一副沒有聽出來，看出來的表情。

    「那就這樣吧。」說完，轉身離開。

    防盜門發出的「嘀嘀嘀。」關門聲響傳來，白水心這才回過神來。

    斂下眼眸，濃濃的失落感在白水心的胸口攢聚著，鼻子莫名的一陣酸楚，眼睛也熱熱的，眼前的視線漸漸模糊了起來。等到她清醒過來之時，只感覺臉上涼涼的，伸手一摸，才發現自己竟然在不知何時落下了眼淚。

    伸手，倔強的拭去臉上的淚水，深吸口氣，眼神四處晃動。

    她到底是怎麼了。

    現在的狀況明明就是她最想要的，為什麼，心還是會這麼痛。明明已經無數次的在心底警告過自己不要再對他有任何，難道她潛意識裡還是希望他能夠挽回自己的？

    她是太自信自己的堅決了嗎？難道她的感情這麼難以收回嗎？

    「呵。」一聲苦澀的，自嘲的輕笑自白水心的唇角溢出。「白水心，你真是太活該了。」

    離開了白水心的公寓之後，歐紀斯沒有直接去公司，而是回了一趟歐家，收拾了些東西。

    所有的東西都處理完之後，正準備離開之時，阮之情卻意外出現在他面前。

    「斯哥哥。」

    歐紀斯打開車門的那一剎那，遠遠的就看到那一抹向他奔過來的白色身影。

    看到她的出現，這並沒有阻止歐紀斯離開的意思。他先伸手將準備的東西丟進車后座，然後就逕自坐進了駕駛座上，剛關上門的那一秒，阮之情衝到了他的面前。

    「斯哥哥，等等。」見他要離開，阮之情著急的連忙抓住車門把手，只可惜開不出來。

    車內的歐紀斯不緊不慢的降下車窗，然後斜眼看了一眼氣喘吁吁的阮之情，表情不咸不淡，完全讓人看不出他真正的心緒。

    「有事嗎？」語氣同樣冰冰冷冷的。

    他的冷漠，這段時間以來，阮之情也早已見怪不怪，雖然對此仍是有些慍怒，但想著今天的來意，也就沒有多去在意。

    想打這裡，阮之情換上一副溫和的表情，嘴角掛著柔美的淺笑，開口道：「好久不見，你最近過得還好嗎？公司很忙嗎？最近來都看不到你呢。」

    聞言，歐紀斯沒有什麼太大的表情，他開口說道。「還好。」

    「對了。」阮之情忽然想到了什麼，開口說道。「你沒有搬回來嗎？因為總是沒有看到你。」

    「我住在其他地方。」歐紀斯淡淡應到。

    「為什麼？」阮之情露出驚訝的表情，瞪大雙眼不敢置信的看著歐紀斯好一會兒，溫吞吞的問道：「你跟水心姐分居了嗎？」說這句話的時候，阮之情的唇角微微上揚，目光之中閃爍著欣喜的光芒。

    歐紀斯頓了一下，接著冷道：「這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與外人無關。」

    沒有否認，而是轉移了話題，這說明他們兩個的關係真的僵硬到岌岌可危的地步了。阮之情忍不住在心中竊喜，但表面還是裝著一副關心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