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隱瞞何事

    正在切菜的廚娘頭也不回的說道。「別瞎說，少爺這種人怎麼了？你是不知道少爺以前的為人。」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不管哪個都是他，現在做出來這種事情的也是他。」小紅忿忿不平。「少爺真是糊塗，就算因為太過悲傷，那也不能酒醉誤事，把自己前女友的妹妹占了吧。看吧，現在出事了。婚禮這才沒過幾天呢，要是被那些媒體知道，那不……」

    話語之聲突然止住，並非是因為沒話說了，而是那一抹不知何時來到她面前的人影。

    小紅一雙載滿了不平的眼眸在頃刻之間轉變成了恐懼，瞪大的就好像是見了鬼似的，那一張絕美卻不帶任何表情的嬌顏映入她的眼帘，讓她剩餘的話都卡在了喉嚨當中，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少少夫人。」身旁的廚娘也已是一副丟了魂魄的模樣，手裡的刀子『哐當』一聲掉到了砧板上。

    偌大的廚房，鴉雀無聲，死一般的寂靜瀰漫在空氣中，氣氛令人窒息。

    良久，白水心的睫毛微微的跳動了下，氣息猛地一沉，她哽了哽乾澀的喉嚨，啞口，一句顫抖得連貫不起來的話語自她唇角溢出。

    「你們……剛才說了什麼……」直到說完一句話，她還覺得自己處在恍惚之中。一雙失色的眼眸望著表情一動不動，像是定格住住的小紅，白水心只感覺到血液從她臉上倒退。是她幻聽了，還是，她剛才做了一場夢？

    小紅打死也沒有料到她竟然會出現在這裡，一時之間，她除了震驚還是震驚。好不容易回過神來之後，卻看到白水心瞬間變得蒼白的臉色，頓時嚇得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少……少夫人……」小紅已經害怕得說不出一句話來了，只剩下身子哆嗦個不停，猶如深秋里被狂風颳落的殘葉。

    白水心見她低垂著頭，像是要將頭低到地底下去，於是將視線一移，移動到她身旁的廚娘身上。

    廚娘一見到她對上來的目光，忙連連搖頭，一臉的驚慌失措：「我們什麼也沒說。」拼命的否認。

    白水心或許之前還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但此刻見著兩人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模樣，心口重重的一沉，原本蒼白的臉上一絲血色不見。

    「告訴我，到底是什麼事情？」腦海里回想著她走進廚房時聽到的那些話，白水心卻發現自己根本回憶不起來她們說了什麼，又或者是潛意識裡的不敢想起來，所以要她們再說一遍。

    感覺到白水心緊緊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熾熱目光，廚娘只覺得臉部一陣如火燒灼的滾燙，於是更加倉惶的解釋。

    「少夫人，真的沒什麼，我們剛才只是……只是在討論電視劇里的情節罷了。」解釋與她慌亂的表情一般，蒼白無力。

    聞言，白水心的目光陡然一落，知道自己這樣逼問是沒有用的，一抹的銳利在眼底閃過，她接著冷冷道：「你們是希望我去問婆婆嗎？」尾音上揚，顯出了她的威嚴。

    語落，廚娘的表情一下子虛了起來，一雙眼眸四下不安的亂竄。

    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這件事情自鬧開的那天起，夫人就已經警告了所有傭人，誰也不准說出去，尤其更不能讓她知道。要是知道是她們不小心漏了嘴，那到時候……她上有老下有小，不能失去這份工作啊，可是又不能全部的告訴她。廚娘越想便越是糾結，臉上的皺紋像是刀疤一樣，更加的深刻了。

    最後，廚娘只好苦聲哀求道：「少夫人，你就當作什麼都沒有聽到吧，我們真的不能告訴你。」那因為害怕而紅了的眼眶，讓人無法拒絕。

    只可惜廚娘這回想錯了。倘若是之前，以白水心溫和有禮的性格來說，只要自己求一下就會什麼事都沒有，但是這回她顯然是低估了白水心想要徹底清楚這件事的決心。

    在她的這聲哀求之後，白水心非但沒有答應，反而態度更加的強硬了。

    「還是不肯說嗎？」白水心見兩人遲遲不說話，說道：「你不說沒關係，那我只有去問奶奶她們。」說完，作勢要轉身。

    「不要啊，少夫人。」廚娘連忙拉住她的胳膊，小紅跟著也立馬就跪在了地上，抱住白水心的大腿不肯讓她離去。

    「少夫人，你就可憐可憐我吧。我真的不是故意說出來的，如果知道你在外面，我也不會……」小紅一說，眼淚刷的下就從眼角滾落了下來，模樣看起來好不悽慘。

    見狀，白水心差點就想放棄了。

    實際上，廚娘剛剛的那一聲哀求之後，她就已經心軟了。但是想到如果就這麼放棄，那她就再不能得知婆婆隱瞞著她的事情，只好心下一狠，繼續冷道。

    「告訴我所有的事情，我不會說出去的。」白水心退了一步。

    「這……」廚娘還在猶豫。

    見她還是不肯說的樣子，白水心一改套路，用堅定的口氣說道：「既然是有關於我的事情，那我有權知道。還有就算你們不說我也總有一天會知道，難道你們希望我從別人的口中得知，受更大的傷害。」

    聞言，廚娘和小紅一陣面面相覷，或許是覺得白水心說的話確實有理，最後終於肯鬆了口。

    「少夫人，你真的是想知道這件事嗎？」廚娘的表情在掙扎。

    「嗯。」白水心毫不猶豫的點頭。

    她的決心已至此，廚娘在默默的嘆了口氣之後，伸手將小紅從地上扶了起來，然後緩緩說道：「是之情小姐和少爺的事情。」

    原來，是真的。

    剛才她並沒有幻聽，也並沒有遺忘，而是選擇了不去相信。

    耳邊，方才小紅的話與廚娘此刻的話重疊在了一塊兒，白水心的胸口一陣悶疼，身子晃動了一下，扶住了流理台，堅持要聽完。「繼續。」

    廚娘用擔憂的目光望著她，然後在心底嘆了口氣，祈求上帝原諒她。「聽說，在芯柔小姐祭日的那一晚，少爺和之情小姐在一起。」

    在一起？果然。

    白水心聽完，與其說是震驚倒不如說是一點都沒有意外。雖然自己沒有認真的開口問過那一晚的事情，但由歐紀斯當時的反應以及阮之情後來送襯衫過來這件事，當晚，他們兩個人是在一起沒有錯。白水心的思緒才到一半，廚娘的下一句話卻將她推入了萬丈深淵。

    「還有，聽說那一晚少爺醉酒了，後來跟之情小姐……」話說到這裡，剩下的話不用再說也能夠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

    白水心怔怔的望著一臉擔憂凝視著自己的廚娘，只覺得胸口好像被生生插進了一把利刃，痛到她連呼吸都覺得痛苦。

    雖然那時她也有想過可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但後來否定了，因為歐紀斯就算再怎麼放蕩，應該也不會強占自己戀人的妹妹吧。但是現在，最不可能的事情卻成真了。一時之間，她腦子裡一片空白，沒有任何的想法只是呆呆的望著，望著不知道哪。

    「少夫人，你還好嗎？」小紅見她的肩膀在微微的顫抖，擔心的伸手扶住她。

    得到了支撐的白水心一下子虛軟的靠了上去，仿佛全身的力氣都被掏空了似的，沒有多餘的力氣再去站直。

    「繼續。」這兩個字，是她花盡了最後的一點力氣才說出來的。

    廚娘看著她越漸慘白，幾乎要透明的臉色，雖然不想再繼續說下去，但她強硬的態度卻讓她不得不服從。蠕動了下唇角，廚娘繼續道：「聽說是在與男朋友約會的過程中昏倒了，後來送進醫院，發現……」

    話說到一半，突然一聲清冷的嗓音傳來，打斷了廚娘的話。

    「你們在做什麼？」

    突如其來的一聲令在廚房裡的三個人都激靈了下，三人順著聲源處望過去，當看到出現在門口的孫倩之後，廚娘和小紅不約而同的倒抽了口氣。

    孫倩一雙郁沉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緊盯著聚在一塊兒的三人，廚房裡，沉重的氣氛一下子就讓她嗅到了不對勁。想到什麼，她連忙邁開雙腿走向兩人。

    看過朝她們過來的孫倩，廚娘和小紅立馬就縮了縮脖子。「夫人。」然後默不作聲的退了兩步，臉上儘是慌張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