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考慮一下

    初來歐家的那幾天，認生的她常常待在房裡，除了用餐的時候才下樓。之後在歐老夫人說了後，有時她就會在午後到花園裡散散步，呼吸下新鮮空氣。後來天氣變冷了，心疼她的歐母就命人連夜打造了這間花房，擺滿了世界各地購來的花卉，甚至為了讓她更愜意舒服，還在中間騰出來一塊地方，裝置了家具。

    只需要一杯暖暖的奶茶，淡雅的音樂，一本書，就足夠她消遣個半天。所以這裡便成了白水心閒暇的時候最愛待的地方。

    秦雅言一回頭，就看到白水心沉浸在思緒之中，笑呵呵的，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

    「對了。」秦雅言忽然想到什麼，連忙接過白水心手裡的袋子，然後先走到正中央的桌邊，從袋子裡拿出一個個的小盒子一一在桌子上擺好，一邊沖還在發愣的白水說道。「你不是要吃小吃嗎？還不過來吃，否則一會兒涼了就不好了。」說著一邊檢查著。剛才因為摔了一下，所以食物都變了樣了，最嚴重的就是她點的那塊黑森林，黑乎乎的黏在一塊，樣子醜陋。

    聽到她的呼喚，白水心才想起自己空蕩蕩的肚子，連忙就在她對面的鞦韆椅上坐了下來。

    望著滿滿一桌美味的小食，有烤雞翅，有炸蔬菜，有炒麵，披薩……頓時疲倦感一掃而空。顧不得其他，白水心抓起筷子就大快朵頤了起來。

    對面看著她吃得美滋滋的秦雅言，先前因為阮之情而產生的鬱悶也一下子跟著消失不見，心情好了起來。

    白水心嘴裡嚼著，手裡又忙不迭的拿起一片披薩。她不經意的抬頭一瞥秦雅言，這才發現她沒動筷子。「怎麼不吃啊？」她含糊不清的問道。

    看她忙碌的樣子，秦雅言伸手為她倒了一杯水。「你吃吧，我對這些小食不感興趣，而且多吃了容易長肉，我最近好不容易才瘦一點……」她兀自跟她叨嗑著瑣屑。

    聞言，白水心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事實上之前她對這些油炸的速食也不感興趣，不過可能是因為懷孕的關係，胃口變了很多，連平常看到碰都不會碰一下的東西現在也想吃的要命。

    秦雅言兀自說著，忽然想到什麼，對她說道：「不過你不吃那個女人煮的粥正確了，誰知道她又會不會在裡面下藥。以後你也要記著啊。凡是她給你的東西你別吃，最好都不要看一下，免得沾了晦氣」秦雅言看來是對阮之情有n多的怨氣，一說她就又是無比難看的臉色。

    難得聚在一塊兒的兩人一邊聊著家長里短的，氣氛和樂融融。

    秦雅言看白水心吃得差不多了之後，忽然表情變了一下。她深深的望著白水心，抿了抿唇，一臉猶豫的，似乎是想要說什麼但又不是那麼輕易就說出來的。在張口閉口這兩個動作反覆了好一會兒之後，她終於鼓起勇氣問道。

    「那個……話說，我哥昨天有來找過你吧……」秦雅言睜大了雙眼，一瞬不瞬，好像有些緊張。

    白水心進食的動作因為她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而停頓在半空之中，她愣了一會兒之後，緩緩將食物重新放回了小盒子裡，「嗯。」轉而拿起被子喝了口水，藉此來掩飾自己的不自在。

    目光敏銳，心思細膩的秦雅言又怎麼會放過她那一絲細小的表情，頓時歉意自她眼底浮現：「sorry啦，我不是故意要把你的地址告訴他的，實在是他太煩我了，所以我才……」

    「沒關係。」白水心拾起微笑沖她搖了搖頭。「也沒發生什麼，其實這次他來找我，我反而要感謝你，這樣至少我能看他過得如何。」雖然結果不盡人意。

    「額」因為她的貼心秦雅言反而一時愣在了那裡，她舔了舔乾澀的唇，沉默了一會兒又問道：「我哥應該跟你說了那什麼吧？那你的答案是……」她一臉期望的望著白水心，等待著她的回答。

    白水心當然明白她在指什麼，她正了正臉色，微微一笑來表示自己的輕鬆，「我拒絕了他。」

    「為什麼？」秦雅言迫不及待的問出了口。雖然昨天傍晚她打電話詢問了自家老哥，最後由他什麼都沒說就直接掛斷了電話的舉動看來結果肯定不理想的，但她以為她至少會考慮一下再做出答案。

    秦雅言想了一會兒，又不放棄的說道：「為什麼這麼快就拒絕我哥？你難道對他沒有一點的愛戀了嗎？」他們交往了近三年，她不相信她這麼快就對他沒有感覺了。

    白水心正視向她，沉默了一會兒之後，用輕如風拂的話語低喃了一句：「他值得更好的女人。」

    聞言，秦雅言的臉色一板，說道：「不要說這些客套的話，我不是我哥。我知道這世上更好的女人多了去了，但我哥只愛你一個，而且是愛了那麼多年。」雙眸緊緊的凝視著白水心，看著她因此而變得落寞的表情，秦雅言喉間哽了哽，才意識到自己的話語太過強硬了，於是一抿唇緩和了下自己的口氣，又問道：「真正的原因是什麼？是你覺得自己配不上他了嗎？還是你覺得我爸媽會反對你們在一起。」最嚴重的也就這兩個問題而已。

    面對她的提問，白水心沒有說話。雙手不知何時垂落在了大腿上，更不知道什麼時候繞在了一塊，她斂著一雙透著哀傷的眼眸，靜靜的看著自己的雙手，沒有回答，或者說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見白水心遲遲不說話，阮之情以為就是因為這個問題了，「其實你沒必要擔心這兩個問題。只要我哥足夠愛你就不會介意這些問題，而且你難道忘了我爸媽有多喜歡你嗎？只要把之前的願意全部解釋清楚，他們會諒解你的。」阮之情語重心長的說道。

    本以為在這之後白水心會舒口氣，沒想到當她抬起頭來之時，精緻的臉上表情更是複雜。

    白水心默默的凝視著一片執著在她和秦凱之問題上的秦雅言，心中對她的愧疚更加的深刻了。良久之後，她終於鼓起勇氣搖了搖頭：「不是這個原因。」這並不是她真正拒絕秦凱之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或許連她自己也不是很確定。

    「不是這個原因？那是什麼？」秦雅言繃緊了心，沉著臉色想了一會兒，忽然看到白水心又不自覺暗沉下去泄露了真實思緒的目光，心中的疑問毫不猶豫的脫口而出。「難不成你不愛我哥了嗎？」

    這只不過秦雅言隨口一問的話。然而，話一落，她卻莫名的看到一抹愧疚自白水心眼底閃過，一個念頭竄進她的腦子裡，隨即心下一沉。

    她這一副哀傷的，愧疚的，像是有什麼難言之隱的表情，該不會……

    「還是……」兩個低低的音從秦雅言口中溢出，她遲疑了會兒，用單調得沒有任何其他口氣的話語問道：「你愛上歐紀斯了？」她小心翼翼的問道。

    因為她的問話，白水心原本僵直的身子一個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下，目光明顯的心虛。感受到對面秦雅言熾熱的目光，她下意識的想要開口否定，然而話到了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來，最後只能用四個字做回答：「我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的意思就是承認了。或許不是全部愛上了，所以才確認不了，但確實是對他上心了。

    秦雅言灼灼的目光望著斂著眼眸，表現出一副愧疚又複雜樣子的白水心，心底是說不出的糾結。

    「你真的愛上他了嗎？」雖然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但秦雅言還是忍不住又問了一遍。

    這會同樣的，白水心還是無聲的看著她，表情錯雜，沒有回答。

    見狀，秦雅言的心一緊，想都沒想說道：「你怎麼會愛上他呢？難道忘了歐紀斯對你所做的那些事情嗎？他……」秦雅言張著口想要問原因，然而話還才說了一半，她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口型頓在了半空之中，剩下的話也哽在了喉間。愣了半晌之後，她默默的嘆了口氣，收斂起口型。

    她有什麼資格去說她呢？想當初自己不也是因為這樣而愛上歐紀斯的嗎？因為初見時他對她的漠視，讓身為秦家大小姐，習慣享受所有男人矚目的她一下子受挫，繼而對他展開猛烈攻勢，之後他越是冷漠她就越是熱烈的追求，最後也才好不容易讓他同意跟她交往。

    所謂男人不壞女人不愛，之前她認為不過是無稽之談，現在她終於認證了這種觀念了。連像白水心這種乖乖女都愛上了他歐紀斯，真的很可怕。

    「算了。」秦雅言出乎意料的搖了搖頭，為自己倒了杯水去去火。再繼續這個話題最後也得不出什麼結果了，至於自家老哥的事情，她看是沒有一點希望了。因為白水心是何等執著的人，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