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入住歐家

    面對秦凱深情款款的告白，白水心的心底早已掀起了驚濤駭浪，思緒如狂潮一般向她湧來，淹沒了她的腦子。

    「這」她張了張口想要說什麼，然而話到嘴邊，秦凱之那火熱的視線讓她卻步了。她用複雜的目光望著秦凱之，一時之間不知所措，連手也不知道應該擱哪。

    他溫柔體貼，多金帥氣，並不像一般的富家子弟，風流成性，仗著自己的身份為所欲為，反而成熟穩重，這個時代里難得的好男人，當初也是因為這一點，所以她才同意與他交往。知道她是單親家庭長大的，所以他對她的父親就像是對待自己的親生父親一般好，逢年過節會親自送上禮物，新年更是會陪著他們一起過，他為了自己拒絕了無數女人的求愛，即便是在忙，每天也都會親自接送她上下班，那段日子，是她人生中最舒服的日子。

    只是，她真的沒有想到他會對她用情如此之深，當初在發生那件事之後雖然他也曾說過不在乎，但沒想到他竟然會愛自己到不在乎自己還懷著其他男人的孩子。

    坐在一旁的白定瑞的震驚也不少於白水心。但同樣身為男人，他還是很快就理解了秦凱之會這麼做的用意，如果不是愛到了心底，天底下是沒有一個男人能夠不介意一個女人的任何事情一時，心中的愧疚融合了同情，讓他原本認真的表情垮了下來，一層憂傷蒙上了他的臉頰。

    客廳里的氣氛因為秦凱之的一襲告白而一點點的冷卻，三人各懷同一件心事，誰也沒有開口說話，或者也可以說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氣氛僵持了好一會兒，一聲嘆息聲響起終於打破了這份死寂。

    「哎。」幽幽的嘆氣從白定瑞的唇角溢出，當看到白水心緊緊攏在一塊的眉頭，他就知道了她的答案。那一雙染著憂傷的眸子從為難得不知所措的白水心身上移到一瞬不瞬望著白水心的秦凱之身後，試圖緩和這陰悶得仿似陰霾罩頂的氛圍。

    「凱之啊，伯父很感激你能夠這麼愛護心兒，也希望心兒有你這麼好的歸宿。但事情已經過了這麼久了，如今心兒也已經他人的妻子，伯父希望你能夠釋懷。」白定瑞以溫和的口吻安慰著執著堅定的秦凱之，為不知該怎麼辦的女兒解圍。然而他的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秦凱之給打斷掉了。

    「既然伯父也是這麼希望我照顧水心的，那您會幫我吧。」見白水心遲遲沒有反應，秦凱之索性轉換了對象。

    「啊？」他突然而來的一句話頓時讓白定瑞一愣，還張著的口型停在了半空之中，久久沒有說出一句話來。「這……」白定瑞有些尷尬的抿了抿乾澀的唇，目光投向白水心，不知道該說什麼之時，卻聽到秦凱之又開口說道。

    「伯父，我不在乎水心是不是已經嫁人，還是懷我只知道我愛她，不想這樣就放棄她。來這裡的時候我也已經決定好了，如果水心同意的話，我願意接納這個孩子，我會將他是視為我的親生骨肉一樣去疼愛他。」秦凱之字字清晰，言語之中透露出的無不是他對白水心的熱愛之情。

    聽完他的保證，白定瑞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這……」原本想要局拒絕他的心開始動搖，但他又不能做主，畢竟這件事關係到女兒的餘生，於是他向在秦凱之的話口沒有任何回應的白水心投射去詢問的目光。

    一直低垂著頭，斂著眼眸的白水心終於有了絲的反應，她緩緩的抬起有些酸疼的脖子，望向對面一臉柔情淺笑的秦凱之，她開口道。

    「但我在乎。」四個堅定無比的字從她的口中迸濺而出，看到秦凱之臉上僵滯的笑容，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語氣過於決絕了，於是吸了口氣緩和了下嗓音，用軟軟的話語說道：「秦大哥，你明明知道我們是不可能的了，為什麼還要說這些話？」三個多月前的那一次她就已經明確的告訴了他自己的答案。想到這裡，白水心用帶著責怪意味的語氣說道：「還有就算今天我同意了又能怎麼樣？叔叔阿姨知道你的想法嗎？他們會同意嗎？他們只有你這一個兒子而已，你將來還要繼承秦氏，傳宗接代，你就算不考慮我的情況也請你想一下他們？我的意思我想你應該很清楚了，你又何必為難我。」

    語落，濃濃的苦澀從秦凱之的臉上浮現出來。「為難？我這是在為難你嗎？」他臉上的笑已經不再是笑了，而是痛，因為她毫不留情的拒絕而轉變成的痛。

    看著他如此悲傷的表情，白水心覺得萬般愧疚。但為了他的未來，她又不得不這麼絕情。

    秦凱之見她沒有了話，接著說道：「我只是想讓你尊重你心裡的真實想法而已。你並不愛歐紀斯不是嗎？還是你忘了他對你做過的那些事？」

    秦凱之的提醒一下子將白水心積壓在心底深處的痛苦揭開來，過去這四個月里，歐紀斯對她所做的種種，羞辱猶如出匣的洪水一般潮湧而來，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她原本就不算好看的臉色一下子蒼白如紙。

    她愛歐紀斯嗎？

    秦凱之直勾勾盯著她的目光讓她害怕，下意識的開始閃躲。

    倘若換做以前她可以猶豫的否定，但現在她開始懷疑了即便她不想承認自己的心，但也掩飾不了每當看到歐紀斯和阮之情在一起的場面，總會覺得心底某處酸酸的，就好像自己的東西被搶了一樣那種感覺。

    這是愛嗎？白水心不是很確定。同樣，她也好恨歐紀斯，恨他對她所做的每一件事情。兩種情感摻雜在一塊兒，以至於她根本不能分清自己對歐紀斯到底是什麼感情。

    看著白水心遲遲沒有回答，秦凱之肯定了她的答案。原本悲涼的笑一下重又恢復了，俊逸斯文的臉上堆疊著一層光芒，那染著亮光的眼眸讓人一看就知道心情愉悅的樣子。然而他的喜悅沒有持續多久，便聽到白水心說道。

    「我愛他。」白水心眨了眨眼，深吸一口氣，迎上秦凱之震愕的表情，一字一頓的又重申了一遍：「我當然愛他，他是我的丈夫，是我孩子的父親。如果不愛他我怎麼會嫁給他？又為什麼要懷上他的孩子？」這句話她是說給秦凱之聽的，也是說給自己聽的。現在一切都已經回不去了，她能夠做的就只能是繼續走下去，無論結果是好是壞。

    一語完畢，不止是秦凱之怔住了，身為白水心父親的白定瑞也愣住了。

    窒息的因子開始在空氣中瀰漫，每個人的臉色也由最初和平變得越來越差，越來越讓人無法直視。

    她的回答讓秦凱之始料未及，他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你撒謊。」因為白水心沉穩有力的回答，秦凱之激動了起來，「你並不喜歡他，我知道，我很清楚。是他逼你的對嗎？就像那天晚上一樣是嗎？」他秀氣的俊臉上因為激動而條條血管顯示而出，清晰可見，模樣有些猙獰。

    相識七年之久，這還是白水心頭一次見到他發狂的樣子，一時之間，心跳猛的漏了個節拍，表情一個糾結，有些驚懼在她暗淡的眼底呈現。

    看到白水心無意識的往沙發里縮了縮的樣子，白定瑞終於忍不住開口說奧。

    「凱之啊。」白定瑞的表情也並不好看，在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之後，他覺得自己沒有臉再見他了，更沒有資格介入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但該整理的還是要整理的。他想開口先叫秦凱之平靜下來，然而又是一句話沒來得及說出口，就看到白水心刷的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在兩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她要做什麼之際，就聽到她決然的說道：「該說的話我已經都說完了，說再多也只會是這個答案。爸，你們先聊吧，我先進房裡收拾東西了。」然後不等他們的反應，便轉身離開了。

    好不容易鎮定下來的秦凱之也跟著起身想要喚回他，然房門「卡嚓」關上的聲音卻阻絕了他接下來的話。

    一離開他們的視線，白水心便無力的跌坐在了床上，原本臉上的堅定和冷漠一下子就像妝容一般卸了下來，露出裡面內疚，自責，不安的表情。

    心很亂，在結婚，懷孕，父親的事後，白水心再一次的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凌亂。整個人好亂好亂，完全就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面對門外不斷響起的敲門聲和秦凱之的哀求聲，白水心無力的低垂下頭，將冰涼的臉埋進了雙手之中，閉上眼，叫自己忽視其餘的聲音。

    什麼也不聽，什麼也不想，不知過了多久門外終於沒有了聲音。又過了一會兒，當白水心再度抬起頭來之時，已經過去了三十分鐘。

    「咚咚咚。」清脆有力的敲門聲毫無徵兆的響起，頓時讓白水心心下一驚。以為又是不死心的秦凱之，卻沒想到是父親。

    「心兒，出來吧，凱之走了。」門外傳來白父帶著擔憂的話語。

    聽到秦凱之離開了，白水心原本懸在半空之中的心這才落了下去。她整理了下自己複雜的表情，這才緩緩的起身走向房門，打開，逕自走了出去。

    偌大的客廳里，已經沒有了秦凱之的身影，但仍殘留著因為他的痴情而未散去的憂傷因子，讓人的心情也跟著不覺失落。白定瑞郁沉著一張臉，整個人沒有一點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