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挨一巴掌

    一邊白水心斂著眸子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另一邊，孫倩一臉欲言又止的望著她，似乎是想說什麼，卻並不是那麼容易說出口的。

    沉默在空氣之中悄悄蔓延，最後幾經猶豫的孫倩還是開口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氣氛。

    「水心。」孫倩輕喚了句，待到白水心抬起頭來看向她，她這才緩緩開口說道：「你和紀斯的事情leon已經告訴我了孩子，真是難為你了。」說著，一層濃濃的愧色從她的臉上浮現而出，那微斂的複雜眼神，讓人從內到外的感受到她的歉意。

    沒有料到她會這麼說的白水心為之一愣，隨之日子而癒合的傷疤一下子被撕開來，這些日子以來的各種委屈如潮水一般向她湧來，在痛苦的同時，她又為歐母的話而感到意外。她知道了什麼？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歐紀斯設計的嗎？

    孫倩沒有放過她眼中的痛楚，柔和著嗓音接著說道：「事情是兩個人造成的，卻讓你你一個人來承擔這些輿論和壓力，這對你來說很不公平。」

    白水心緩緩的掀起眼帘凝望向她。她的眼底帶著濃濃的愧色，再次驗證她並不只是表面的，而是發自內心的對她的憐愛，這頓時讓白水心疼痛的心口稍稍好了些，不再那麼痛。

    原來，她的道歉是因為這個。

    白水心沒有開口把所有的真相告訴她，縱然她有這個機會，但一切都是歐紀斯做的，沒有必要讓別人跟著承擔。

    見她沒吭聲，孫倩又繼續說道：「我知道讓你放棄凱之那樣的好孩子而嫁給紀斯，這對你來說很不容易。但既然事情已經成定局了，媽希望你們兩個能夠好好的相處，紀斯是個可憐的孩子，你要多多包容他，我相信假以時日，他會為你改變的。」

    孫倩接著還說了很多，然而白水心的腦子裡卻只是她的那一句。

    可憐？歐紀斯可憐嗎？呵白水心心口一沉，想到他對自己所做的事，頓時嘴角一揚，一抹諷刺在她眼底一閃而過，目光變得比之前更冷。

    她不明白歐母為什麼會說他可憐，但在她看來，可憐這個詞絕對與他沒有任何的關聯。

    歐紀斯坐擁整個歐氏集團，掌管了半個亞洲的經濟，跺一跺腳便會引起動盪。外形冷酷俊朗，作風凌厲，有著狠硬的經商手段是所有男人敬畏的對象，女人趨之若鶩的貴公子，可以無所畏懼的未達目的不擇手段，隨便踐踏任何人，當之無愧的天之驕子，這樣的他可憐嗎？

    孫倩說完，看向她。似乎是從她冷冽的目光之中看出了她的諷刺，解釋道。

    「紀斯雖然擁有所有人艷羨的財富，但他活得並不快樂，至少在他二十五歲之後，尤其在芯柔去世之後，更是從來沒有真心笑過。」說到這裡，孫倩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一層淡淡的憂傷籠罩著她，連帶的感染到了白水心。

    又是一個陌生的女人名字。

    白水心的心口緊了緊，啞著嗓音緩緩開口問道：「芯柔……是誰？」

    孫倩的表情變得有些掙扎，看著白水心的目光百同樣有些複雜，沉默了一會兒，她這才緩緩開口道：「不瞞你說，今天過來我就是想跟你講講有芯柔和紀斯的事情。」

    氣氛因為歐母嚴肅的表情而變得肅冷。

    白水心輕抿著薄唇，好看的眉毛隨著她凝重的表情而微微攏起，認真的等待這著她的話。

    孫倩沉沉的吸了幾口氣，終於開口跟她解釋那個名字。「芯柔是紀斯的初戀，也是之情的姐姐。」

    語落，白水心的身形微微一怔，卻不是震驚，而是意外。她沒有開口，而是選擇繼續聆聽下去。

    「芯柔和紀斯是青梅竹馬，他們從高中開始正式戀愛，交往了七年，直到三年前芯柔因為一場車禍意外身亡，也就是在他們訂婚的前夜。芯柔的去世給了紀斯很大的打擊，那段時間他很痛苦，成天把自己關在房裡，無所事事，酗酒抽菸，墮落得不成人形，整整半年之久，才恢復過來。卻因此養成了今天這種冷冰冰的性格。」談起往事，孫倩的眼眶微微泛紅，似乎是有淚水在眼底打著轉。

    白水心看著她，不忍的握住她的手，無聲的給予她安慰。

    「那這麼說來，那個之情並不是歐紀斯的愛人？她的姐姐芯柔才是他的所愛？」回憶那日宴會上阮之情看歐紀斯的目光，明顯是看愛人時的深情眼神，所以姐妹兩個愛上了一個人？這一層複雜的關係讓白水心不覺有些好笑。

    孫倩順應的點點頭：「紀斯只是把之情當做妹妹疼愛，並沒有其他的意思。」

    只是妹妹而已嗎？同樣他看阮之情時的目光讓白水心相信他們之間並不只是單純這一層關係，只是她沒有說出來。

    「當然我告訴你這些的目的並不是想讓你為難，只是與其讓你從別人口中得知這一切倒不如我親自告訴你的好。」孫倩用慈愛的目光看著白水心，表情很是欣慰。

    「我們都以為紀斯這一輩子除了芯柔，都不會再交往結婚，但他卻意外的娶了你。我相信他娶你，一定是你身上有什麼吸引他的地方。紀斯其實本性不壞，他只是一時的走進了低谷，你只要多了解他就知道了。我想說的是，我希望你們兩個能夠好好相處，多多包容他，如果最後的結果不盡人意，那我也不會強求你們在一起。」孫倩的話語之中隱隱帶著哀求，讓人不忍拒絕。

    白水心用複雜的目光看著她，沒有表態。

    如果真的如她所說的那樣，歐紀斯是因為女友的去世才就成了今天的他，那他也是個痴情的可憐人，但這並不能夠讓她原諒他所對自己做的一切，他的殘忍踐踏在她的人生之上，這樣的他要怎麼才能讓她包容？原諒？

    白水心本該要拒絕的，但望著滿眼期待看著自己的歐母，白水心一時又不忍拒絕，最後只好緩緩的點了點頭，「我會儘量試試。」

    這是白水心吃過的最長時間的晚餐，歐母一直拉著她講到了晚上九點，他們從歐紀斯的身上講到了白水心的身上，然後又講到了歐母過去的事跡。不像是剛剛認識的婆媳，倒像是一對深交的好友，歐母更是在陪白水心吃過飯後甜點之後才終於起身離開。

    「這是我的電話，你受什麼委屈了一定要給我打電話知道嗎？我會替你好好教訓那個他的！」孫倩遞上自己的電話號碼。

    對於她的好意，白水心感動於心，「謝謝。」目送著她離開之後，臉上的笑容這才垮了下來。

    抬頭仰望滿天的繁星，她不由的嘆了口氣，不知道她的決定是不是對的。

    時間如流水一般逝去，一個多星期以來，白水心每天就徘徊在家和醫院之間。

    經過將近一個多月的修養，白父的身體好了不少，為了不讓父親知道自己為了公司和歐紀斯結婚的事情，等他出院的時候，白水心特意選了一所位於郊區的療養院，讓父親住下。

    歐紀斯又是幾天沒回來，花邊雜誌上也沒有了他的消息，整個人就像完全消失了一般，杳無音訊。不過這對白水心來說也好，相互不見面，沒有爭吵，日子也算是清靜。

    因為懷孕的關係，白水心的肚子開始漸漸凸出來，為了不讓人發現，白水心只好選擇寬鬆的衣物來遮掩自己豐腴的身子。

    白水心孤身一人走在商場之中，暗自低著頭加快腳下步伐，雖然離前段時間的那些輿論已經有些日子，但商場裡仍有不少人認出她來，對她指指點點，所以隨便拿了幾套衣服，連仔細對照都沒有，白水心就匆忙欲離開。